慕言瀮这才收起笑容,他何尝不想告诉殷楚怡自己全部的计划,但是想叫计划成功,他就绝对不能透露半分,即使他也十分不忍心看到殷楚怡一会儿的样子。
慕言瀮摇了摇头:“绝不能说,苏丞相的心思极深,要是发现一点异样,绝对会提前布置好一切。等楚怡知道消息后,夜间你找个机会告诉楚怡一切的真相,白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给朕憋住,绝不能叫任何人看出一丝异样!”
而听到两人对白的宁公公,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是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过问的。况且有邢枫在皇上的身边,皇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其实慕言瀮计划的那件事,知道的人只有几位死士,就连宁公公也完全不知情。宁公公慢腾腾的整理完慕言瀮的衣物,殷楚怡离去一炷香的时辰之后,慕言瀮才出了营帐。
慕言瀮登上观望台,对着下面的大臣们说道:“今日狩到猎物最多的臣子,赏银五百两,巳时开始未时结束。而在场的妃嫔们,骑术精湛的也可以进林中狩猎,只要狩到一个猎物,朕都有赏!”
基本上每年都是如此,赏赐什么的,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基本上妃嫔们会狩猎的很少,每年都是那几个,其中淑妃的骑术也不错,而杜歆诗原本就是武将出身,箭术还有骑术都过得去。
只是叫慕言瀮没有料到的是,今年另一个将军世家的女儿刚刚及第,她穿着一身嫩粉色的衣服,脸上全是倔强的神色。她拿着小马鞭走到殷楚怡的面前,满脸挑衅的看着殷楚怡。
“不知贵妃娘娘跟不敢与小女子比试一场。”对方自信满满的说。
“哦?和本宫比试?可惜本宫今日身子不适,倒是不知有几分胜算。”说完,殷楚怡瞪了一眼在高台上的慕言瀮,其中的意味再明白不过。
那个女子愣了一会儿,这才会意明白殷楚怡口中的身子不适是什么意思,她红着脸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如果殷楚怡没有猜错的话,这人肯定是在骂自己是个妖妃!
殷楚怡也不去理会这个小丫头的无礼,她反倒略有兴趣的问道:“既然你都说是比试了?那可有赌注?”
女子反手一指,指向高台上慕言瀮腰间所带的玉鸳鸯,很是高傲的说:“就赌皇上身上的玉佩如何?反正皇上也说了,只要狩猎到一个猎物就有奖励,那我们就赌这个玉鸳鸯最终会落入你我二人谁的手中。”
“胡闹!筠儿快回来,不得放肆!”一个武将急忙想把自己的女儿扯回去。
而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某个贵人赶紧跪了下来,给殷楚怡赔不是:“臣妾的妹妹不懂规矩,冲撞了贵妃娘娘,请皇贵妃恕罪。”
殷楚怡抬了抬手,示意这两人下去,她只是盯着这个女子,难不成她此刻是为了她姐姐才故意刁难自己?可是殷楚怡想不通,这人是怎么会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东西?
“哦?那个玉鸳鸯?据本宫所知,那对玉鸳鸯似乎并不值钱,为何姑娘会对那个东西有兴趣?”殷楚怡眯着眼,这个人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一般人讨赏是绝不会注意那个吊坠的。
“传说中,鸳鸯都是成双成对的,而这种玉鸳鸯只怕也是有两对一模一样的吧,这一对鸳鸯在皇上的身上,另一对鸳鸯恐怕是在皇贵妃的身上吧。”说着,那个女子就往殷楚怡的衣袖间看去。
“是又如何?本宫可以与你比上一比,但是本宫好奇,要是到了未时我们都打到了猎物,那我们之间的赌约要怎么算呢?”殷楚怡略有兴趣的问道。
“那还不简单,我们不管什么未时不未时的,只要谁先狩到第一只猎物,就立马回来,先到者先赢!”女子昂着脑袋,十分自信的说道。
殷楚怡挑了一下眉,笑着回道:“那也算公平。”
“但是我们丑话说到前边,谁也不许找外人帮忙。小女子相信,皇贵妃说一不二的性子,应该不会做出那种跌面子的事儿吧。”这人也不傻,她知道皇上身边高手如云,帮皇贵妃狩一只猎轻而易举。
“本来就只是一个玩意儿而已,何必需要他人帮助。”殷楚怡示意燕儿把她的马匹牵过来,她就不信了,就算自己箭术比不上对方,用毒针毒死一只兔子还是轻松的吧!
而就在此时,慕言瀮已经从高台上下来,走到了殷楚怡的身旁。
他好笑的打趣道:“就这么简单,你们就拿朕心爱的东西当赌注了?你们可曾问过朕的意见?”
慕言瀮原本就是玩笑话,但是旁边的那个武将还有贵人吓得不轻,但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还一脸傲气的站在哪里,等着与殷楚怡‘开战’。
殷楚怡的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吗?臣妾的能力可是不差的,皇上就安安心心的带着玉鸳鸯,等着臣妾先把猎物带回来吧。”
“朕当然是相信爱妃的,但是,楚怡你也要记住,朕刚刚在营帐中答应过你的话。”慕言瀮这句话说的十分的隐晦,甚至还叫殷楚怡一头的雾水,殷楚怡不懂为何慕言瀮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
可还没等殷楚怡问出来,远方就传来几声闷鼓声,示意巳时已到,狩猎正式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武将和侯爷们上了马匹,殷楚怡也只能乖乖的骑上马。
之前还不显,可是当殷楚怡坐上马匹的时候,她身子的不适再一次传来。殷楚怡在心里暗骂,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可如今,赌约已经应下,再反悔应该不易吧……
“娘娘,这个是你的弓箭,你拿好。”着说,燕儿拿上来一把比较简陋的弓箭,殷楚怡接过弓箭之后,下意识的看了眼其他人手中的箭。
那些武将们手中的箭,一个比一个威风,看起来杀伤力十足的模样,可殷楚怡也倒吸一口凉气,那些弓箭不知比自己的弓箭重了多少倍!
但叫殷楚怡感到安慰的是,至少那个和她打赌的小丫头,用的也是这中弓箭。
在临走之前,燕儿还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娘娘,你要小心,可千万别受伤了。”燕儿心想,现在常公子也不在宫中,要是娘娘真的受了什么伤,那可怎么办啊?
而且,在这里的许多人,都巴不得娘娘出个什么意外,要真是在林中下了什么手脚,那可如何是好?
估计慕言瀮提前交代过杜彦贤,自从进了林子,杜彦贤就一直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保护着自己。殷楚怡倒是不着急,她就不信,自己能遇不见一只猎物!
殷楚怡把自己手上的弓箭丢给了杜彦贤,杜彦贤一脸蒙圈的看着手中的武器。
他一脸诧异的问:“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是知道自己会输,所以放弃赌约了吧?”
“闭起你的乌鸦嘴,谁说我会输!那个黄毛丫头还想赢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殷楚怡恶狠狠的瞪了杜彦贤一眼,她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会输,好歹她也是武将世家,从小就在兵营中混好吗?
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骑马什么的,她还能应付,可是射箭就真不是从未练习过的她想射中就能射中的。
殷楚怡从怀里掏出一包毒针,殷楚怡在心中暗自感慨,还好自己带了这些东西,否则今天还真只有丢脸的份了……
杜彦贤皱着眉头,满脸不赞同的问道:“姐,你不会是想用毒吧?”
“怎么?就允许你们用箭,就不许我用毒吗?这是哪里来的霸王条款?”殷楚怡冷笑着说。
“可是我们用箭射伤猎物,至少之后能吃啊。你要是用毒针射死猎物,我们吃了以后,不也会被毒死吗?”杜彦贤上前想要夺过殷楚怡手中的毒针,谁知殷楚怡侧身一躲,原本两人就是在马上行动有些不便,杜彦贤担心自己动作再大一些,搞不好会害殷楚怡摔下马匹,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殷楚怡快速的抽出一根毒针,把针夹在指缝之间,那动作熟练的仿佛练习了千百遍一般。看到殷楚怡有毒针在手,杜彦贤也变得老实了起来。
他倒不担心自己姐姐会杀了自己,只是就算是之后她会给自己解毒,其中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殷楚怡面色如常的说道:“死心眼,明知是中毒而死的猎物,你就非要钻牛角尖去尝上一口吗?你是有多傻,才会去吃那只猎物?杜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那种东西也抢着吃?”
“……”
两人在林中转悠了一会儿,一直没有遇见什么猎物,殷楚怡心情已经变得有些浮躁,再这样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可殷楚怡也懂,这种靠运气的事,就算自己再着急也没用。
好在两人走不远,就听到草丛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动静,杜彦贤看了一眼殷楚怡,眼神中其实在说:‘准备好,马上就叫你狩到第一只猎物!’
只见杜彦贤快速的从身后抽出一支箭,然后往草丛中随意一射。杜彦贤这般做其实是想逼出猎物,在猎物现身的同时再迅速的给对方致命一箭。
可惜,这次草丛中没有任何动静,杜彦贤与殷楚怡两人互看一眼,最后杜彦贤下马,他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向草丛中刚刚发出动静的地方走去。
可,就在杜彦贤快要靠近哪里的时候,突然殷楚怡从杂草的缝隙中看到了一只染满鲜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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