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就算那些死士想帮殷楚怡打点路上的遇见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偷偷进行,如今他们已经被皇贵妃识破,倒也没什么好避的。
老四去安排轿子,老六去置办一些垫子,好叫殷楚怡坐起轿子来更舒服些。
在轿中,殷楚怡有些烦躁的撕掉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既然慕言瀮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那也没必要顶着别人的脸回宫。
另一边的燕儿安安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敢去看慕言瀮的脸色。
等了好长一会儿,慕言瀮才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书案前边跪着的燕儿。
燕儿察觉到慕言瀮的目光,这才慌忙低下头,唯唯诺诺的说道:“请皇上恕罪,燕儿,燕儿这次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燕儿很没义气的把责任全部推到殷楚怡的身上,其实这也不怪燕儿,不管皇贵妃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皇上也绝不会怪罪于娘娘。
但是自己可没皇贵妃那么好的命,要是皇上知道,这个法子是自己想出来的,虽说不至于丢了小命,但是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慕言瀮单挑了一下眉头,饶有兴致的问道:“哦?被逼无奈?你是怎么被强逼的,朕倒是蛮有兴趣听听的。”
“那个……就是昨日,皇贵妃回到笒月宫之后,就一直摔殿内的瓷器,奴婢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只是最后皇贵妃差点儿动了胎气,这才把奴婢吓了一跳。”燕儿低着头,一边说着那日的情景,一边编着瞎话。
燕儿太明白了,只有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皇上才会心疼,皇上一旦心疼了自己才有救。
“然后呢?”慕言瀮也不点破燕儿说的话。
“奴婢这不是担心皇贵妃的身子嘛,所以才一时间糊涂……”燕儿偷偷瞥了一眼慕言瀮,想知道对方的情绪。
“燕儿,你可知从楚怡回到笒月宫的时候,朕就已经派人严盯着你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剩下的话不用慕言瀮多说,燕儿就已经了然。
燕儿的身子一软,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就有人盯着她于娘娘,从头到尾娘娘和她的举动,皇上都了如指掌。
慕言瀮站了起来,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他声音很冷的说:“燕儿,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怎么,以为你现在有皇贵妃撑腰,所以就敢任意而为了吗?”
“奴婢不敢!”这次燕儿确实吓得不轻,违抗主子命令,再加上欺瞒主子的罪名,燕儿不知这次要受多少鞭才能抵消这次犯下的罪。
“燕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了。”慕言瀮盯着地面上的燕儿,悠悠的问道。
“燕儿不敢,燕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皇上。”燕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慕言瀮深吸一口气,直径走到燕儿的身边,也没叫燕儿起身,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淡漠的开口道:“朕不会再处罚你,过不久就是你和小九的大婚之日,朕不会叫新娘子伤痕累累参加拜堂成亲的。”
“皇上……”燕儿有些呆愣,她这可算是逃过一劫?
可还没等燕儿彻底的放下心去,慕言瀮就接着说道:“你这几日也开始收拾收拾东西,出宫以后就忘了宫中的事情吧。”
“皇上,皇上奴婢不出宫,奴婢会一直好好伺候娘娘的,奴婢知道错了,从今以后奴婢不会再违抗主子的意愿,求皇上不要赶奴婢离开。”燕儿有些急切的说。
平心而论,燕儿确实想嫁给小九,她确实想有个名正言顺站在小九身旁的身份,可这不代表燕儿能割舍宫里的一切!对燕儿而言,她自小在这个地方长大,她的兄弟姐妹全都在这里,她所有的记忆也都环绕着宫里。
皇上说要她忘记宫中的日子,这谈何容易,她自小学习的不是女戒,她学的是武功!她隔三差五不是去赏花玩乐,而是去完成主子交给她的任务!
甚至自己身上全是刀伤、鞭伤,自己的手上也都是练武磨出来的老茧,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与寻常人家的女子相同?
对燕儿来讲,‘自由’两个字带给她的不是诱惑,而是恐惧。
慕言瀮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次他真的没怎么生气,可能早就预料到楚怡会出宫,所以这次听到燕儿帮楚怡偷偷溜出皇宫时,慕言瀮并没有很意外。
况且,他们的心思慕言瀮都懂,就是因为明白他们的想法,所以慕言瀮才狠不下心真的对他们生气。
燕儿眼中的恐惧慕言瀮看的一清二楚,他蹲了下来,看着燕儿不解的问道:“燕儿你究竟在怕什么?就算你嫁出去,朕依旧保你们吃喝不愁,凭借你和小九的本事,就算没有朕的帮忙,也不至于沦落街头。朕不懂,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对燕儿来讲,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住在宫里已经十几年了,我的家人也在这里,主子叫燕儿如何舍弃!皇上总说宫外如何自由、宫外如何繁华,即使外面再好,那里也不是燕儿的家,燕儿的家只有一个!”燕儿含着眼泪,有些较真的说道。
慕言瀮轻笑出声,对于燕儿会有这种感觉,慕言瀮很理解。
所有的死士和暗卫都是自小就在宫里长大,由于进宫时所有人的年龄都不较小,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世。但长年的相处下来,对他们而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就是自己的家人。
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模式,对他们来讲是陌生的,他们早已习惯现在的日子,宫外的世界就算再美,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如果要他们长久选择,慕言瀮有信心,那些人绝对会选择留下!
“燕儿,你们和朕不同,朕的身份注定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这个牢笼,你们比朕幸运一些。”慕言瀮有些无奈的摇着头站了起来。
“那奴婢宁愿不要这一份幸运,奴婢愿意一生待在宫中,奴婢愿一生与所有的暗卫和死士们待在一起,众人不离不弃过此一生。”别看燕儿这个丫头平时古灵精怪的,但是有些事情,燕儿也是意外的执着。
“燕儿,宫外就算再怎么不好,至少不会像皇宫里这般勾心斗角。能出去,就出去吧……”慕言瀮颇有感触的说。
可能宫中的生活不像外面那般艰辛,但这里的人心有时却叫人害怕,每走一步你都要提防别人的暗算,甚至就连你最相信的人,可能都会趁你转身的时候不经意的给你一剑。
慕言瀮甚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小时候以己为傲的母妃,怎么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之前母后对殷楚怡狠下杀手的时候,慕言瀮还能骗自己说,母后也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好,她是不想叫殷楚怡变成自己的软肋,她不想自己某日受人威胁,所以才会这般费尽心思,想要除掉殷楚怡。
可经过了秋猎之后,慕言瀮已经找不到说服自己的借口,慕言瀮不得不承认,在皇宫之中就连亲人也会变成仇人。
人们为了权势,真的愿意付出全部,就算聪明如殷楚怡的女子,不照样被人伤到遍体鳞伤的地步……
“皇上,奴婢真的不能待在皇宫里吗?”燕儿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燕儿,你和小九可是朕亲手挑出来的人才,朕又不是叫你们去什么龙潭虎穴之地,你们一身的武艺难不成还怕被别人欺负了吗?”慕言瀮好笑的说。
“可是……”燕儿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是她就是不想离开这里。还没等燕儿说完,老六就先赶了回来给慕言瀮通风报信。
老六不去理会燕儿,毕恭毕敬的说:“皇上,皇贵妃已经猜到萨木托被你带走,现在正往皇宫内赶回。”
“楚怡现在走到何处了?”慕言瀮不慌不忙地问道。
“大约还有一炷香的时间,皇贵妃就走到宫门口了。”老六大致的估算了一下时辰。
慕言瀮想了一会儿,最终有些无奈的说道:“也罢,你们把皇贵妃带到水牢中,顺便叫上你们能调动的所有死士,都在水牢中等着朕,其他的事情由朕处理。”
老六明显有些蒙圈,他有些迷惑的又确认了一遍:“我……我们也去水牢中等着吗?”
“嗯,在朕没去之前,任何人不能碰萨木托一下!”慕言瀮刻意的强调了‘任何人’三个字,其中的意味很明显,这个任何人指的就是殷楚怡自己罢了。
“属下遵命!”老六也不知道慕言瀮在打什么哑谜,只能先应下,之后再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六下去之后,慕言瀮看了看宁公公和燕儿两人,他淡定的说道:“你们两个也跟着去吧,有些事朕不和你们说清楚,不知道你们私下还在给朕闯出多少麻烦。”
水牢中比较偏冷,殷楚怡的身子本来就属寒,慕言瀮担心殷楚怡在水牢中呆的久了,身子会有点受不住,他刻意吩咐燕儿先回笒月宫给殷楚怡取件外衫。
等慕言瀮准备好东西之后,水牢中已经站了十几个人等着自己了,其中殷楚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中还抱着一杯茶水暖水。
慕言瀮给燕儿使了一个眼色,燕儿就了然的走过去,把手中的披风给殷楚怡披上。殷楚怡冷哼一声,明显是对慕言瀮的关心毫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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