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微微动了动,随后他慢慢睁开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他想用手遮,却发现根本没力气抬手。
他只得闭上眼,先适应一阵。
等他适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躺在地上,还很强烈的阳光炙烤在他身上,让他喉咙一阵干痒,疼痛。
“咳……水……给我水,”他用沙哑的嗓音唤道。
“我要水……”
半晌,一盆冷水泼到他身上,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但他真的太渴了,急忙伸出舌头,舔着嘴唇边仅有的几颗水珠。
“呦!李婶子,你倒是好心,给他这么一大盆水。”一个尖尖的女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后就是无数人的放声大笑。
“我不是怕他死了,给咱这条街惹晦气吗。”
“他那命大着呢,都在这躺好几天了,就是没死,这不自己醒了,还知道要水呢。”
“是啊,你看他舔水的那样,是不够吧,要不再来一盆,哈哈哈……”
“行了,别说了,这人都醒了,还是先问问是哪的人吧,让他赶紧回去,总是在这待着也不是个事啊,万一哪天死了,还不得咱们把他抬去乱葬岗。”
洛林只觉有人用脚踢了踢他,随后一男子的声音响起。
“喂,你家在哪啊,赶紧回家吧,要是没家,就去西城的破庙,总在这待着,我们也麻烦啊。”
“咳咳……”洛林只是咳了两声,就又没了动静。
“这又是咋了,不会说死就死了吧。”
“那怎么办,要不然抬走吧。”
“真够晦气的,谁愿意抬啊。”
“我看这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那么破,兴许是有家的呢。”
“要不就送去官府吧。”
“也只能这样了。”
最后洛林被几人送到官府,而官府也懒得管,给了他些水,就任由洛林坐在墙角自生自灭。
现在他们官府忙着呢,哪有功夫给那乞丐找家,要不然,那满大街的乞丐,他们还不得累死。
洛林也只能任人摆布,但凡他还有一丝力气,就是爬也要爬回家,家里有娘对他好,会给他做饭,做衣,关心他有没有饿着,冷着。
现在他是又冷有饿,这来往的人当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眼睁睁看他这么惨,也不帮一把。
何氏自从平阳城传出流言后就闭门不出,她有心想出去找大儿,可平阳城如此之大,别说她不知道该去哪找,就算知道,她也怕走在街上人们躲着她的异样眼光。
她更怕,有些疯婆子不管不顾的往她身上扔石头,因为这样的情景那天从洛美那里回来,就经历过了。
傍晚
洛江吃力的背着洛林缓慢的迈着步子。
经过一路的走走停停,在天完全黑透之前终于进了屋。
何氏见状赶忙迎上来:“大儿……大儿这是怎么了。”
洛江不发一语的将洛林放到床上,自己则椽着粗气坐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他爹,大儿怎么叫都叫不醒,你怎么还喝上茶了。”何氏没好气道。
“那他也是自找的,好好的家不待,非要跑出去,如今弄成这样,也怪不得别人。”洛江也没好气的回道。
他今天出门去找大儿,转了几圈无果后,是想着回去的,可偶然听到有人们议论着有个快死的人在官府大门前坐着,官府也不管,任他自生自灭,只等着快些死了扔去乱葬岗了事。
他不知道是不是大儿,但是直觉告诉他,得去看看。
结果到了官府门前一看,果真是大儿,他背靠着墙角,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他赶紧过去探了探鼻息,幸好还有气。
他背着大儿看了大夫,是没有大碍的,就是饿的,有些虚弱而已。
随后他又自己背着大儿回来,大儿已经三十了,正直壮年,他一个老头子,那么远的路,将大儿弄回来也不容易。
他都快累死了,现在还得自己为自己倒水,何氏不关心一下就算了,反倒还埋怨起他了,这是个什么理儿。
“好哇,洛江,我看你就是嫌弃大儿了,嫌弃他小指没了,给你丢脸,以前大儿还好好的时候,你何曾对大儿这样过。”
“我要嫌弃他丢脸,干嘛还背他回来,让他死在外面算了。”
“你都是为了名声,你不心疼大儿,我心疼,我这就去给大儿找大夫。”
“找什么大夫,他那是饿的,吃点粥就好了。”
何氏一听,更是心疼坏了,趴到床边,一口一个我儿受苦了。
洛江皱起眉头:“哭有什么用,能把他哭醒了吗,还不快去做饭。”
何氏这才擦擦眼泪,去厨房做饭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金色的。它透过窗户照在床上那绝美的人儿身上,为他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那人儿闪了闪长长的睫毛,随后微微皱起眉头,动了动手指:“小雨……”
趴在床头的玉清莞瞬间就清醒了:“冷哥哥,你醒了。”
“……”
屋内还是一片寂静,白若冷又陷入昏迷中,玉清莞失望的叹了口气,只能无奈的同往常一样出门打水,帮白若冷擦脸。
而司老,银圣浩和白修染也准时出现在在房中。
司老轻轻搭上白若冷腕间的脉搏,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不应该啊,若冷的脉象正常,内伤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内力也保住大半,按理说就该醒来了,可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司老,你医术到底行不行啊,一连三天,你都这么说。”白修染翻了个白眼说道。
司老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什么!你敢质疑我的医术,他身体本来就是这样的,而且这银宝和清莞那都是得圣老亲传的,难道他们都诊错了吗。”
银圣浩无奈的点点头,证明司老说的是这样,明明身体已经痊愈,可就是不醒来,根本找不到病因,他们也束手无策。
“那该怎么办,难道冷一辈子不醒来,你们一辈子都没办法。”
“臭小子,说什么呢,是他自己不愿意醒,可别怨我”
“自己医术差,还怪冷不愿意醒,哪有病人自己不想活的。”
“你……哼”司老冷哼一声,只觉和他说不通,索性一甩袖子,扭过头去不理白修染。
白修染还想说什么,却被银圣浩拉住:“你们在这里吵,若冷也醒不了啊,还是先想想有什么办法吧。”
玉清莞抿着唇,刚刚冷哥哥有反应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在平常,为了冷哥哥病情的进展,她定会说的。
可是刚刚冷哥哥喊了洛雨的名字,如果她说了,他们是不是会找洛雨来照顾冷哥哥,到那时,她还怎么见冷哥哥,还怎么能贴身照顾他。
现在至少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冷哥哥,她还能为他擦脸,喂药,这段时间,虽然冷哥哥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她说的,但她还是很开心,每天和冷哥哥说话是最幸福的事。
如果可以,她觉的这样也很好啊,睡着的冷哥哥没有了平时的冷淡,凌厉,有的只是像孩子一样温暖的睡颜。
如果冷哥哥真的一辈子都不醒来,她也愿意照顾冷哥哥一辈子。
“我们可以找找冷不愿意醒来的原因,这样就有了因由,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该怎么找啊,鬼知道冷心里在想什么。”白修染说道。
银圣浩沉思一阵:“这样要是不行的话,那不如找他觉得很重要的人来唤醒,师父说过这个的。”
白修染听闻立刻高兴的喊道:“我来,我来。”
银圣浩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又不是他最重要的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白修染嘀咕了一句,随后走到白若冷身边坐下:“冷,我可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你醒醒啊。”
“你这样做不对啊,应该动之以情。”
“动之以情?该怎么做。”
“嗯……应该哭,哭着求他醒来。”
白修染点点头,哦了一声,开始嚎啕大哭:“冷,你赶快醒来吧,我都想你了,你要是能醒,我把眼泪哭干也行啊。”
银圣浩皱着眉头,将白修染拉起来:“别哭了,跟鬼哭狼嚎似的,没准冷听到你哭,更不想醒了。”
“不是你让我哭的嘛”
“我……我不是让你这样哭。”银圣浩无奈的说道。
“哭不都是一样的吗,什么这样哭那样哭的。”
“你……我……我也和你说不通。”
“我还不想和你说呢。”
玉清莞紧紧捏着衣角,她也想试试,虽然心里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不是冷哥哥最重要的人,可她心底还是有着一丝希冀,希望冷哥哥是被她唤醒的。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等司老他们走了,她就试试,心里没有底气,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不如让若冷的青梅来试试”司老思索了一阵说道。
玉清莞听闻心中一紧,而白修染和银圣浩则是眼前一亮。
“对呀,我们怎么忘了冷的小青梅了,话说,我也好多天不曾见着我那乖徒儿了。”白修染说道。
“洛雨她能行吗,只是个孩子罢了”玉清莞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现在就去洛宅找洛雨去”白修染说着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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