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周氏心里不是了滋味,本想回来炫耀一番,可没想到村民们的生活都变的这么好了。
可转念一想,虽然他们有大房子有牛车,可还不是要下田种地,一年也没有多少钱。
而她呢,风吹不着,日晒不着,一年就能挣五十两银,以后也许会更多,顿时就释然了,心中又得意起来。
马车驶到祖宅停下,而过往的村民也都在猜测是谁。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大牛一家,身上穿着粗布麻衣,虽然是新的。
村民们嗤笑一声,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都是穷人,何必还装作有钱人呢。
周氏则是向外啐了一口,以泄对村民们态度的不满,随后她得意的昂首进入祖宅,大牛和洛福紧随其后。
屋中,莫爹一家正围着火盆说说笑笑,大牛一家的到来让他们感到诧异。
水娘起身说道“周姐儿来了,坐我这里吧。”
周氏点点头顺势坐下,将在外面冻僵的手伸到火盆上方烤,她说道:“你们的生活不错呀,连炭火都买的起。”
水娘笑笑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家里自己做的,没花什么钱。”
周氏撇撇嘴,哦了一声,随后酸溜溜的开口:“你家怎么什么都会做呢,又能省钱也能挣不少钱吧。”
水娘说道:“只是自己做自己用罢了,现在这么冷,我们也不愿意出门去卖。”
周氏心底泛起嫉妒与不满,觉得老天不公,为什么有富人和穷人,有愚笨的人和聪明的人。
水娘他们想出去挣钱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这不就证明水娘他们不缺钱花嘛。
如果老天让她们都成为富人,那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水娘见周氏呆呆的,拍拍她的肩膀:“周姐儿,你今天来是……”
周氏回过神,又回到一副得意的神态:“嗨!我忘了说了,我本来都准备好钱想还给你们,可是啊,被人借走了,只得等他还我的时候再说了。”
水娘扯了扯嘴角:“这没什么,等有了钱再还也是一样的。”
周氏点点头,她站起来“好了,我也就过来跟你们说一声,省的你们惦记着,也顺便看看洛家村,我这就走了,铺子中可忙了,每天都有很多人去,就连夜里还有人敲门呢。”
水娘笑着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周氏笑呵呵的应下。
两人寒暄了一阵,周氏就要走出门去。
“废纸壹张?哈哈哈,这太好笑了,谁写的。”正阳突然出声道。
所有人目光转向正阳,只见他正从地上捡起一张纸,哈哈大笑着。
周氏摸了摸袖子,心中一惊,赶紧将纸张从正阳手里扯了过来:“这可是我的钱,弄坏了赔的起吗。”
正阳撇撇嘴,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周氏:“那明明是废纸一张。”
“说什么呢,这是借条,值一百两银子呢。”周氏信誓旦旦的说道。
正阳呵呵笑了一声:“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最后还嘀咕道:“反正我看见上面写着废纸壹张呢。”
周氏心底有些慌了,她对着水娘大声说道:“水娘啊,你还管不管你这儿子了,这是借条,他竟然说是废纸。”
水娘出声轻呵道:“正阳,别和你周婶子开玩笑了。”
正阳哦了一声,拿过糕点默默的吃了起来,但正阳本就不是坐的住的主,一边吃着一边还和身边的隐约陵星说着什么,废纸,借条一类的词语飘进周氏的耳朵
周氏见状心中也是愈发不安,看正阳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借条上怎么会有废纸一张四个字。
她虽然不认识字,可这一比一画,她都认真对照了当初洛雨写的那张借条啊,除了名字对不上其他的字都是一摸一样的。
周氏踌躇半晌,终是将借条递给莫爹,让识字的帮忙看看。
莫爹顿了顿,接过借条,看了起来,随后他皱起眉头,将借条还给周氏。
周氏赶紧问道:“咋样,没有问题吧。”她眼中充满希冀与不安。
这可是她一年来省吃俭用的全部积蓄,这借条要是出了问题,那钱不就打水漂了嘛,她可就没法活了。
莫爹犹豫了一下:说“有点问题。”
周氏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有一点问题,说明问题不大是不是,那钱我还能要回来?”
“借条没问题,可姓名写的是废纸壹张,谁会叫这个名字。”莫爹说道。
周氏大声喊道:“不可能,他的名字是两个字,叫张篷,他说过的,你们骗人,这名字明明看着是两个字。”
莫爹平静的说道:“废纸写在了一起,壹张写在了一起,不认字的当然觉得是两个字,难道你没觉得这‘一个字’太复杂了吗。”
周氏已经说不出话,她怒气翻涌,最终却是晕了过去。
大牛和洛福手忙脚乱的将周氏放上马车,驾车走了。
周氏睡了一天一夜,期间她做了个梦,梦到她有很多很多的金子,满屋子都是,她在金子中睡觉,她想这么多金子够花几辈子了。
她计划着,这些金子该怎么花,她要买大宅子,买丫头买小厮,每日吃三顿饭,饭桌上全是鸡鸭鱼肉,一点素菜都没有,她想可得把这些年没吃过的都吃回来。
可突然之间,金子全都不见了,房子变为破旧的茅草屋,她疯了似的在屋中找金子,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却怎么也找不着。
她肚子饿了,也找不到吃的,她心中越来越绝望,最后却是哭醒的。
大牛和洛福见周氏醒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刚刚可是吓死她们了,何氏在睡梦中,突然咧开嘴发出笑声,没几息又变成大哭。他们还以为周氏中邪了。
周氏来回看了看,回过神来后又是号啕大哭起来:“孩儿他爹,你说这可怎么办呐,一年的钱啊,咱们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下来的,如今却让人都骗走了,你说咱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洛福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别哭了,还不是你想出那什么借钱的法子嘛,虽说写了借条,可咱们也不识字啊,谁知道写的什么。
这也算是买个教训吧,以后可别这么做了,现在咱们还有货物能卖钱,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周氏却一点也听不进去,哭天喊地:“哎呦,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一年才得了五十两,这一下子全都没了,我的心呐,真真儿是疼啊,都是洛雨那死丫头害得。”
“这怎么又怪上小雨了”大牛没好气的说道。
“要不是她,我能想出这法子吗。”
大牛还想说什么,却被洛福拉住:“行了,咱们谁也不能怪,就怪我们自己,再说这钱已经是没了,再怎么样也回不来了啊,以后咱们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这每年挣的钱够咱们自己花就行了。”
周氏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不行,我要去报官,这个杀千刀的,让衙门抓起来关他一辈子。”
洛福拦住她:“别闹腾了,你怪完这个怪那个,还有完没完,就算报官咱们也没证据证明啊。”
周氏从袖口掏出借条:“这不就是证明吗。”
“这上面要是写了那人的名字也罢,可这只是个写了字的条子,咱们怎么报官啊,人家要问谁借了银子,我们怎么说。”
“他说过,他的名字叫张篷的。”
“你想想,他要是一开始就想骗钱,这名字能是真的吗。
再说了,报官也需要上下打点的,要不然也不会尽心,而我们没有银子没有证明,根本就不能报官,我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周氏一听伏到床上呜呜哭了起来,无论谁劝都没有用处。
一连哭了几天,眼睛肿的像个核桃,饭也吃不下,每天都睡不好,她一想到白白丢了五十两银,她的心就痛的不行,止不住想哭。
周氏是个精打细算的,平时多花一分钱也舍不得,丢了一个铜板也要满村找,如今丢了五十两,这对于周氏来说可是一笔巨款,看来此事要永远烙在周氏心上了。
…………
宁安南方边境八百里加急递来一封信,白世宏有些紧张的打开信封,上面的内容让他眉头紧皱,眼中闪着泪花。
同时,相同的信抵达政京,皇帝看了却是哈哈大笑,立即召见右相。
右相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皇帝欢快的声音:“进来吧。”
右相不明所以,自从南蛏进犯宁安,皇上就不曾真正开心过了,任谁做主的家国被侵犯,却接连一年都没有打退敌人,都会被安一个无能的名声。
被自己的子民说成无能,皇帝自然是暴怒的,曾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几人,后面再起杀人的心思也都被大臣‘劝’回去了。
皇帝时刻都有人盯着,虽然知道有一封信进了皇帝的书房,可送信的是皇帝的心腹,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查看。
右相推开书房的门,一眼就看见坐在书案前容光焕发的皇帝。
右相按耐住心中的不安,他缓缓跪地行了一礼,却获得皇帝亲自扶起,右相皱了皱眉,心中的不安更大了。
皇帝拍了拍右相的肩膀:“右相啊,朕真的要感谢你,你出的主意好啊,解了朕的一大心事啊。”
右相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脸色泛白,心不在焉的附和着皇帝。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皇帝笑着将信拿给右相,已然是将他当作了自己的心腹。
右相拿着信,脸色却是越来越白,那手也不住的发抖,他扯了扯嘴角,说着一些让皇帝高兴的违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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