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长安也因为我,得了病。可他本就是大夫,自然懂得一些医术,当他得知我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以后,刚好那单身汉发病了,自然,长安就发现了我跟他的苟且之事,他一怒之下,竟然杀了那个单身汉,还将那单身汉的尸体扔到了野外……回到家中,他逼我交代一切,我只好全部说了出来,那个时候,长安跟疯了一样,掐住了我的脖子,说要把我掐死。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个样子的他,我好害怕,苦苦哀求他放了我……可是,可是他虽然放了我,但是却再也不跟我说,更加不理我,我以为我跟他就会这样彼此沉默着死去,可是……可是……”
女子低低抽泣着,声音里面带着绝望和心碎。
“可是……我真的真的没有想到,他……他竟然是那样一个狠心的人!他竟然悄悄背着我,治好了身上的梅毒,却不肯帮我治,渐渐地,我的舌尖上开始长出疮疤,就连身上也跟着一点点溃烂,我求他,求他救救我,可是他却狠心地让我自生自灭!”
说到了这里,女子的眼神里面的光彩越来越阴暗,也越来越狠毒,显而易见,满心的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眼睛。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我全身痛得满地打滚,哭着求他救救我,可是他怎么都不肯。后来……后来他终于答应救我了,给了我一碗汤药,那个时候,我居然天真地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特别感动,甚至还对他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做任何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可是这碗汤药刚刚喝下去,我就觉得整个肚子一阵绞痛,痛得我感觉都好像要痛死了一样,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救我,他给我喝的分明就是一碗毒药!”
“……”
安安和冷月晨沉默着,冷着一双眼睛,听这女子继续说下去……
“等我再度醒过来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口棺材里面,棺材里面很闷,让我的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棺材盖给推开,竟然出来了!当我出来以后,惊讶地发现,我身上的那些溃烂还有那些疮疤全部都奇迹般地痊愈了,老天爷真是开眼,竟然让长安的那碗毒药以毒攻毒治好了我身上的梅毒!但是,自从长安给我喝下那碗毒药开始,我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之前的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鬼,是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厉鬼!我发誓要让所有的男人都死在自己的女人手下!”
“所以,你就躲在这间破庙里面,白天就躲在棺材里面睡觉,晚上才出来四处寻觅吃的东西,甚至跑到附近的住户家中,偷走他们的家禽,然后若是遇到了男女进来借宿,你就出来勾引男人,专门让女人回来看见,接着就唆使女人杀了那些她们认为不忠于她们的男人,让他们自相残杀,是吗?”
冷月晨突然开口,一脸的了然道,冷冽的眼神里面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没错!这样一来,我就根本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头,那些个男人的结局,一样都会死!哈哈哈!”
女人的表情又变得癫狂了起来。
可安安却还是有些不解:“可是那些女人又是从哪里拿来的杀人凶器呢?她们怎么可能打得过男人?”
“这都要多亏了我的好丈夫啊。我无意之中捡到了他离开的时候落下的医书,我看到上面有写,只要把miyao放进指甲里,趁着别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吸入鼻子里,那么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下,女人还打不过男人吗?至于凶器,外面院子里到处都是,只要女人想要,随时都能捡到。而我会想办法将女人支走,就为了让她们看到那最精彩的一幕!最终,来到这里的人,就没有能活着回去的!”
女人越说越疯狂,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
安安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但是有些真相,安安觉得这个女人有必要知道。
“我想你错了,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你说什么?我错了?我什么错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的丈夫对你狠心,对你绝情,可是事实上你的丈夫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将你厚葬?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苦苦隐瞒你他的病情?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杀了那该死的单身汉,帮你保住名誉,免遭人口舌?若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因为难以忍受你在痛苦里挣扎,将救命的药给了你?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不放心,故意将医书留给你,好让你日后可以用来防身?!”
女人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僵滞住,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懂……”
安安鼓起勇气走到了她的面前,不容许她再自欺欺人地逃避事实道:“你不懂?你怎么可能不懂?”
“不要再逃避了,其实你早就已经明白了,他一直都在为你好,只是,你没有那个勇气承认和面对罢了。你说,你已经口舌长了疮疤,他给你喝的药也是毒药,其实只是因为他想让你忍受的痛苦少一些罢了。你真的认为他只肯救自己不肯救你吗?其实他只是在自己的身上尝试了很多次,最后才成功了而已,他给你喝的那碗药,根本就是唯一的解药,他完全都是为了救你!”
女人听到了这里,一双眼睛已经盛满了眼泪,一把将安安给推开,口中大声喊着:“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根本不可能!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绝对不可能!”
安安指着不远处,角落里的那些旧书架,咄咄逼人地开口道:“难道你都没有长眼睛吗?难道你都没注意到,那书架上面刻着的都是一些什么吗?那可都是用药的各种反应啊!如果,他真的毒死了你,将你放到棺材里,那么你觉得,世界上有哪口棺材没有钉上钉子呢?你又如何这般轻易地就将棺材给打开呢?!”
女子的眼神渐渐变了,没有了刚刚那样癫狂的色彩,呆呆地看着安安,仿佛是在看着另外一个思念已久的人……
“而你,其实也根本不像是你自己说的那样,恨他吧?你之所以一直躲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继续留住你们当初的家,只不过是在继续等着,等着你的丈夫回来,为了不让外人打扰,你甚至不惜自编自导了一个鬼神的谎言!可是你现在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已经是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了,但是你觉得……若是你的丈夫回来了,看到了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他会怎么看待你呢?!是,你恨男人,想要试炼爱情的忠诚,那是你的想法,可是这也绝对无法成为你杀人无数、手术染上无数人鲜血的借口和理由!”
女人突然跪倒在地上,眼眶里面的泪水已经决堤,哀恸的声音响起:“晚了,晚了,全都晚了啊!是的,我爱他,我用我的整个生命在爱着他,可是他为什么还不肯回来?!他为什么不能陪伴在我的身边?!其实,我真正恨的人不是他,而是我自己啊!我杀的人其实杀的也是我自己啊!长安!你快点回来啊!”
整个破庙里面都在回响着女子悲痛欲绝的哭声,安安不知道她这样将所有的真相告诉她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为了村落里面不再有人继续被害,她只能选择这样做。
事实终究就是事实,哪怕它再残忍,也是事实,总有一天会曝光在阳光之下,就算不是她,她也总有一天得知真相。
她充其量只不过将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
“他不可能回来了。”
冷月晨却在这个时候,幽幽开口叹息道。
“你说什么?”
“你丈夫大概是真的不想让村子里面的人知道你做的事情,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哪怕是到了最后,他宁愿你做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鬼,躲在这里,也不愿意让你做一个人人唾弃的女人。”
“其实,我刚刚在外面院子里面的时候,发现了一具人骨,骨架看起来应该是一个男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现在看来,大概就是你的丈夫吧!”
女人不可置信地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不会,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什么尸骨!”
冷月晨却冷冷哼了一声:“你既无心看他,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你可知道,他的尸骨在哪里?”
女人噙着满眼的泪花,摇了摇头。
“就在你那空棺材的下面!我方才在院子里面查找你的居住之所,突然发现脚下的一块,地面极其不寻常,只是捡了一把斧头,就将地面挖了开,翻出了一口棺材,想必就是你藏身的那口棺材。我下到棺材之中,却发现棺材里面空空作响,于是便察觉到,棺材下面一定还有东西!我挪开了上面的棺材,竟然发现下面还有另外一口棺材!打开以后,才发现里面躺着一具男性尸骨,本来还以为是你杀害的无辜男子,但是现在想想,这男人的棺材里面还放置了很多医书,而你丈夫又是一个大夫,这无疑就是你那位已经‘离开了’的夫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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