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你有你的忠洁追求,我不想拦你,只是楚允之死不明不白,我被人诬陷,不清不楚,你现在随夫而去未免太早了点。”谢萦纡盯着罗锦的眼睛,气焰丝毫不输给演出来的罗锦。
罗锦恶狠狠地看着谢萦纡的脸,“没错……就是你!是你杀害了我夫君,”罗锦起身跑到慕朔身边,“大哥,二哥,你们一定要替我相公报仇啊!”说着,又哭着瘫软到了地上,龙崎扶着她。
“罗锦,那天你亲眼看到了漫风姑娘杀害了楚允吗?”慕朔蹲下问罗锦。
“嗯,是她,就是她。”
“罗锦,我不想逼你回忆,你能尽力把那天详细的情景描述一下吗?我们一起捉住杀害楚允真正的凶手。”
“嗯……我和相公在桥头遇见漫风姑娘,我为了感谢她把我送回来,请她去映花楼。吃的尽兴之际,我便起身为漫风姑娘献舞,可是在我正跳着的时候,谁知……谁知……”罗锦又说不下去了,仿佛想起了悲伤的事情,不停地抽泣。
“然后,你便杀了他。”谢萦纡接过话来。
“不!明明是你!你夺走了我的簪子,杀了我相公,呜……”
“漫风姑娘,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慕朔冷冷地看着谢萦纡。
谢萦纡随着慕朔的眸子心里一冷,没有人愿意真正地相信自己,自己只能一个人战斗。“……”
“啊!”正当谢萦纡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店小二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吼。
“是你!真的是你!是你杀的人!”小二恐惧地看着谢萦纡,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你说什么?”龙崎问道。
“小二,你为什么惊慌?莫非你看到了什么?请如实说出来。”慕朔安抚小二的情绪,所有人全都盯着小二那紧张的脸。
“就是这位姑娘杀了这位官人。”小二手指向谢萦纡。
“这位兄台,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污蔑我。你可有什么证据?”
小二瞟了慕朔一眼,慕朔点点头。
“小的负责的正是二楼的雅间,那天我照例等客官们吃完饭进屋打扫,可我一进去实在是吓的不轻,一具彪形大汉的尸体!就是现在躺在这里的这个人。客官刚走,我当然记得是谁,就是这个女人!”小二坚定地说道。
龙崎的刀已出鞘,“以前我就觉得你不是一个好女人,果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我要替我三弟报仇!”
龙崎说着就要朝谢萦纡冲来。慕朔一把拉住了他。
“漫风,速速随我回平盟教认罪吧。”
谢萦纡盯着一张张认定自己有罪的脸,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
“你说什么?”龙崎推开慕朔,质问道。
“你们凭什么说我有罪?小二看到的只是我从屋内出来,而并非我杀了楚允。”
“罗锦看到了。”
“那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说到这儿,你们不是还没有听过我的证词。”
“……说。”慕朔盯着谢萦纡的眼睛。
“那天事情的开端与罗锦说的无异,只是罗锦掩盖了一个事实,杀掉楚允的不是我,而是她自己。”谢萦纡并不想参与到这样的感情纠葛中,只是罗锦对她不客气,她当然不可能示弱。
“罗锦,”谢萦纡走到罗锦面前,“你说是我杀了楚允,凶器是什么呢?”
“我的簪子。”罗锦狐疑的看着谢萦纡,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把当时的情景描述一遍。”
“……我正在跳舞,你上了台,夺走了我的簪子,然后杀了我相公。”
“楚允是一直清醒地看你跳舞对吗?”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嗯……”
“好,”谢萦纡一脸满意的看着罗锦,“你说我抢了你的簪子,然后杀了楚允,可我敢问,以楚允的功力,在发现我有异心的时候,一定会第一时间控制住我,为什么我从你这里抢到簪子,准备杀他,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迟迟未动?”
罗锦一愣,紧接着冷汗就冒了下来,“因为……因为……”
“因为杀了他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最令他毫无防备的他亲爱的女人。”
所有人都一愣,直直地盯着谢萦纡,他们没有办法想象,刚刚还是杀人犯的少女现在已经摆脱了嫌疑。
罗锦不禁花容失色,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当然上扬的弧度只有谢萦纡一人发现了,“呜呜……漫风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呢?那天明明是你从我手里借走了簪子,你夸我这簪子有鬼斧神工之技法,要我借你赏玩,我便摘下了赠与你,没想到,没想到,它却成了……”
所有人又恍然大悟,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少女编造的。
谢萦纡也被噎了一下,原本以为可以通过这样的办法让罗锦知难而退,可没有想到罗锦不但不知错,还一错再错。她不想用最后的办法,现在的她真心觉得罗锦是一个很可悲的女人。
“额,抱歉打扰各位,”突然,店铺老板插了个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是我还是想说一下,这个男人没有死。”
楚允没有死。
罗锦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他没有死?”眼底划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愫。
“嗯,我们也很好奇,这位官人伤深四寸,足以致命,可不但一息尚存,而且呼吸匀稳,定是有神明护体或神医相助。”
慕朔也不可置信的走到楚允的尸体,伸手探了探楚允的脉相与鼻息,他转过头向龙崎点点头。
慕朔轻轻挑了挑眉毛,“这就好办了,等楚允醒来了,问他就好了。”
罗锦的情绪几近崩溃,她柔美的身躯颤抖着,仍然在啜泣,不过眸子里不是爱的即将醒来的欢乐,而是满满的恐惧。
“不,不用等他醒来。”谢萦纡还是心软了一把,她不想楚允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自己如此亲密的兄弟宣布死刑。
谢萦纡转向了店小二。
“小二,我问你,那天和我一起进入二楼雅阁的除了躺在那里的官人,还有谁?”
“我记得,是这位哭泣的女官人。”
“那为什么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先走了呢?”
“因为这位女官人提早便离开了。”
谢萦纡嘴角上扬,她盯着慕朔的眸子,仿佛在问:怎么样?
“漫风姑娘,是慕朔错了,我代替平盟上下给姑娘陪不是。”慕朔是真诚的。
“大哥,怎么回事?是不是漫风杀的还不一定,要等三弟醒了再说,你这是在干嘛?”
“闭嘴!”慕朔冷眼喝到,“你我今天都犯了大错,先入为主,竟连三弟还活着都没发现。”
“大哥,这和漫风有什么干系。”
慕朔白了龙崎一眼,“漫风姑娘早已发现楚允还活着,如果她是凶手,在罗锦走后应该给气息尚存的楚允补刀才是,而现在楚云不仅活着,还被救治,所以,漫风姑娘不禁不是杀楚允的人,而是救楚允的人。”
龙崎思忖了一会儿,罗锦看事情败露,也只能垂死挣扎着,“大哥,你怎么能向着这个女人呢?”此时泪流满面的罗锦仿佛从天上坠落下来的天使,翅膀折断,再也回不到天庭。但是只有谢萦纡知道,这个外表可怜的小天使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恶魔。
“罗锦,为什么?”慕朔走近她,盯着她的眸子,眼神里全都是质问。
罗锦偏过头去,“你别这么看我。”
“你做了这种事,还要我怎么看你?”
罗锦咽了一口唾液,擦了擦脸上的泪,而后转过头来直视着慕朔,“好,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对,没错,就是我干的,但是我这么做却是为了你!”
谢萦纡皱了皱眉,马上就要上演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戏码,转过身默默地走到了门口。
“为了我?”慕朔有点不明所以。
“你还记得那日在结冰的湖面上洗手绢的小女孩吗?”罗锦满脸悲戚,仿佛又有点自嘲。
“湖面……小女孩……”慕朔皱着眉仔细想了想,好像记忆中并没有罗锦说的这么一段故事。“什么时候?很多年前了吗?”
“呵。也是,大哥何等人物啊,哪里还会记得我这个渺小的人。当年我犯了错,后母罚我到结了冰的湖面洗手绢,手已经冻的毫无知觉,你正好路过,为了替我鸣不平,竟然到我家了我后母理论了一番。你和我说,不用怕,你会保护我的,并且送给了我这半块玉佩。”说着罗锦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月牙状的玉佩。慕朔疑惑地接过这个玉佩,轻轻地抚摸着,罗锦接着说下去。
“你走后,我后母把我打了一顿,第二天就搬了家,并且把我卖到了曲楼里。后来前不久三教主楚允到了曲楼替我赎了身,对罗锦万般好,罗锦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于是含憾嫁给了楚允。可就在前几天,我发现了你身上的半块玉佩。”说着,罗锦苦笑了一下,“可是,没想到罗锦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你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楚允其实现在已经醒了,正静静地听着罗锦的话。
慕朔拿起腰间的半块玉佩,将二者合二为一。对事情猜透了八九分,嘴角轻轻上扬,“罗锦,我一直把你当弟妹,也不会有别的感情。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罗锦的眸子黯淡下去,“纵是旧人不覆,郎情薄妾意浓,什么事情也都没什么意义了。”
“不然。”慕朔将完整的玉佩放到罗锦手中。“这半块玉佩虽说现在属于我,但其实是别人赠与慕某的。”
罗锦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所以说……这半块玉佩原本不是你的?告诉我是谁!”
这时楚允轻轻坐了起来,“是我的。”
楚允的突然出声给罗锦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向他,“你说什么……你说是你的……”
楚允无色的唇上扬,“没错,就是我的。”
罗锦一下瘫坐在地上,“这不可能……你们一定是骗我的……”这么说……她做了多愚蠢多可笑的一件事!
慕朔转过身,留下了一句,“你们好好聊聊吧。”就出了门。
罗锦盯着地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楚允。楚允则并没有责怪罗锦的意思,“哎呦,我胸口好疼……”突然捂住胸口。
罗锦立刻心疼地上前,“怎么样?疼吗?”
顺势,将罗锦拥进怀中。
“放心吧,我没事。”
“呜呜……对不起……”
“别哭了,都说我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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