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整座山头上都笼罩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原本这些土匪平时好吃懒做惯了,突然每天要早早地起来做早课,又要听一个女人的差遣,自然是有不少的怨言。
“你,在干什么?”谢萦纡皱了皱眉,指着一个正在偷懒的人。
那人本来心里就窝着火,再加上又被谢萦纡点了名,立刻撂挑子不干了。
“老子就不信打不过那些宇峰山的小鬼们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谢萦纡才不在意,环着胳膊站在原地:“自然是由你随意了,这黑头山生死和我一个女人又没有什么关系,若不是你们非要让我教你们武功,我现在早就下山了。”
还是古昭沉得住气,转过头朝着那个土匪喊道:“黑子,好好练功!”
二当家的发话了,黑子也就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继续满头大汗地打着沙袋。
而此时,古辰正在一旁的石头上坐着,手中端着一盘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等到谢萦纡歇下的时候,就会十分乖巧地递过去一块:“夫人吃。”
“我不吃,你吃吧。”谢萦纡看着古辰,这药已经喝了有几天了,但是却仍然不见一丁点的成效,就连一向自信的谢萦纡都开始怀疑起自己做的药丸有没有效用了。
而她,也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了,若是古辰一直这样下去,纵使内疚,她也是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陪着他的。
谢萦纡的心里开始渐渐地酝酿出了离意。
“古辰,我若是走了,你会怎么样?”
闻言,古辰抬起天真的眸子:“夫人说什么呢,仙女是会飞走的吗?”
谢萦纡苦涩地笑了一下,古辰啊古辰,我该是拿你怎么好呢。
谢萦纡之后又在黑头山上呆了三天,整整三天,她只有在最后的一天夜里才好好的睡了一夜完整的觉。
因为怕古辰又要闹脾气了,所以谢萦纡是踏着清晨的雾气离开的。
留下了一本带图的练武的基本招式,若是要对付那些个土匪,这些招式足够用了,另外,谢萦纡还留下了金茉的药粉,差不多是一个月的剂量,若是一个月之后再没有效用,那么她真的什么办法都没有了。
而谢萦纡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
下了黑头山,这里来来往往鲜有人烟。谢萦纡只隐隐约约的记得,这座悬崖峭壁之下是一个叫做长寿镇的村子。
还好这里只有一条路,所以谢萦纡只要找对方向一直走,就一定能够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到了某个城的街市之上,谢萦纡就可以找到一辆马车,到时候要去边境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静静地向前走着,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落叶纷飞,草木枯黄,一片破败的景象,如今都已经开始冒出了星星点点的新绿。
偶尔天上会飞过三三两两的鸟雀,在这一片萧瑟清冷之中,谢萦纡竟觉得出奇地悦耳。
差不多走了一上午,连带着运轻功和走走停停,才终于走到了最近的城。
刚一进城门,谢萦纡本来是想要找一个地方先歇歇脚然后再上路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已经落下这么久了,要想赶上尹翕尘,还是加紧赶路吧。
于是便只是买了一些干粮,带了一些水,便租了一辆马车,往边境赶去。
一开始马车夫一听这姑娘是要去边境,路途实在太远了,不愿意接,但是谢萦纡愿意出十倍的价钱,马车夫这才勉强同意了。
而此时,离城门口最近的一家客栈——风月客栈。
尹翕尘已经一连着五六天都在靠着门口的座位坐下,一杯茶,从早到晚。如今已经五六天了,萦纡……应该不会来了。
想到这里,谢萦纡的心里便是隐隐的疼痛,好像心上有什么地方被人狠狠地挖去了一块似的。
而萦纡,终究是宁愿选择一个土匪了。有些人,终究是抓不住的。
这时客栈的小二看出来那位靠着门口着的客官应该是在等什么人,于是便上前问道:“客官,敢问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尹翕尘看了他一眼,静静地应了一声。
“那不知道又是在等什么人呢?”
“等一个也许不会来的人。”
小二疑惑着走了,这人还真是奇怪,既然是不会来了,为何还要等下去呢。
谢萦纡不知道,此时的尹翕尘早就已经接到了前线的飞鸽传书,前线战事告捷,如今已经是大获全胜,翡羽国已是退居百里,近日不敢来犯了。
缓缓站起身来,到楼上的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下了楼。
刚刚看见这个奇怪的人突然站起了身,小二就一直在疑惑着,当看到他拿着包袱下来的时候,便知道他要走了。
“客官,您可是不住了?”
“嗯,不住了。”
一城之内,两个人分道扬镳。
一个月之后,谢萦纡到达了边境,但是方圆几十里都没有找到任何安营扎寨的地方,甚至看起来都不像是有战火的样子。
之前来零星住着几户人家的村庄此时确实炊烟袅袅,谢萦纡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说战事已经平息了?
这时一个樵夫背着柴火下山回家,正好路过谢萦纡租赁的马车。
谢萦纡赶忙拦下他:“大哥,请问这里不是正和翡羽国交战吗?为何根本不见两方军队的踪影呢?可是什么时候转移了战线?”
那人看着谢萦纡的眼神有些异样:“你说和翡羽国啊。”
谢萦纡点点头。
“早在一个月之前这里就没有人了,就连敌军的军队都撤走了,我们这才搬回来住了,姑娘你是来找什么人吗?”
谢萦纡摇摇头,嘴角稍微向上挑了挑:“没事,多谢了。”
“无妨。”说完樵夫便走远了。
马车夫已经奔劳了一个月,家中还有妻儿,孤儿寡母的,家里总是要有一个男人照应着的。
“姑娘,那我们回去吗?”
回去吗?谢萦纡也不知道,现在的她胸口突然有着什么空出来了的感觉,没有根,没有依靠。
大概就算是再深爱自由的人,终究有一天也会因为没有归属感而厌倦漂泊吧。
“姑娘?”
看谢萦纡没有反应,马车夫又出口问道。
谢萦纡从怀中掏出一百两给马车夫:“大哥,多谢你载我来了,只是不知道这里距离雪域国还有多远?”
马车夫收下了银票,这一趟的收入足够他跑几年的马车了。而通过这一个月相处下来,他感觉这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也实在是不忍心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边境的荒郊野外。
“不远的,一天多的路程就到了,我知道路,就把姑娘送过去吧。”
“真的吗?”谢萦纡的眼神中放着光,感激地问道。
“上车吧。”
谢萦纡静静地看着窗外,既然现在战火已经平息了,那么尹翕尘又会是去了哪里了呢?难道说他早就已经接到了消息,所以又回到了皇城?
那么尹擎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是谢萦纡脑海中闪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马车一路颠颠簸簸,最后在雪域国的城门口停下了。
“就是这里了。”
“多谢大哥了。”谢萦纡笑着和马车夫道了别,便往城门内走去。
门口有专门搜身,检查包袱的人,当看到谢萦纡里的瓶瓶罐罐的东西,便立刻把谢萦纡叫住了。
“你站住!”
谢萦纡将包袱又重新跨在了身上:“官爷,怎么了?”
“你的包袱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是不是毒药?”
谢萦纡立刻装作十分惊恐的样子:“小女子哪里敢随身带着那些东西呀,就算是真的有毒药,小女子还怕把自己毒死呢。那些不过都是小女子闲来无事喜欢摆弄的自制的胭脂粉罢了。”
“真的?”
“小女子不敢说谎。”谢萦纡低着头道。
这时侍卫才渐渐放下了心:“那你进去吧,量你也不敢。”
“是是是。”
等到安全通过了之后,谢萦纡明显感觉到雪域国相对于她上次来的时候,要检查要严了很多。
城门楼的旁边就贴着一张告示,谢萦纡朝着告示走了过去。
“雪域王子……”缓缓念了出来,但是当读到后面的时候,谢萦纡生生的将后面的字句吞了下去。
雪域王子雪玖落居然失踪了?可是他现在不是在大辰王朝的皇城吗?
谢萦纡大概开始懂得了些什么,这雪玖落居然是偷偷跑出去的,而这样看来时间也不短了,不然雪域王也不会把这件关乎江山根基的东西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张贴出来。
那雪玖落口中的战书呢?看来也是他信口胡诌的罢了。
亏得她还在担心两国真的会因为他们的婚事交战,现在想来,居然只是雪玖落的激将法。
再往前走了不远处,这就是雪域国的街市了,街市之上还有一张告示,便寻天下神医,雪域王身体抱恙,若有能揭开皇榜之人,则赐予黄金千两。
不过,这告示只有一半,看样子这皇榜是已经有人揭了。
现在的雪域国一定是人心惶惶,王子失踪,雪域王又身体抱恙,这消息若是传到了别国的耳朵里,哪个皇上若是有野心,雪域国就会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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