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只有两个结果。
一,死在蛮族所谓的“血祭”之下。
二,三个月后毒发身亡。
不对,不需要这么久。
他听到这么多秘密,明天晚上要是不老老实实照做,十有八九当场就要被格杀!
毒酒,只是最后的保险!
“杀!”
陈三石提出干脆利落的建议:“不能杀了他们?!”
韩承还是摇头:“唐鸣是炼脏大成,我完全不是对手,而且薛知县手里还有一个炼脏。”
“你是指罗东泉吧?”
陈三石猜到:“他我能对付,你真打不赢唐鸣?”
“他能打两个我。”韩承伸出手指:“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他们此次挑选人手条件十分苛刻,有人能混进来就算不错,哪里还有资格挑选境界高的?”
如此说来,还真是死局。
且不说打不过。
就算能打得过,他杀死知县,以后皇帝必定会想法设法地杀死他。
孙督师真的护得住他吗?
陈三石不想把命运寄托在他人手上。
除非,有另外一波势力出手杀死知县。
如此以来,他就可以彻底脱身。
既能够带人离开,又能够不被皇帝记恨。
“你要是舍不得发妻的话,我可以帮你说两句话。”
韩承说道:“只要你能够跟薛知县保证不拖后腿,或许会答应你把人带走。
“好了。
“我不能跟你待太久,否则他们会起疑,你要是还有什么话想说,就今天晚上子时以后,在城墙东侧的马棚里见面。”
语毕,他就消失不见。
陈三石怀着沉重的心思,回到城墙岗位上。
今夜丑时。
他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决断接下来的去留。
“大人!”
许文才笑呵呵地凑上来:“我研究了十几种计策,面对接下来鄱阳的不同变化,你要不要看看?”
“大人!”
“大人好!”
“大人,这是我娘让俺给你的护身符,说有你在,俺们就有活路!”
“……”
一上城墙。
就有一个又一个的士卒开口,语气之中,充满崇敬。
“大人!”
徐斌拿着一张纸:“这是许文才给我闺女起的名字,你瞧瞧哪个好?”
“小师弟。”
孙璃抱着长刀走来:“你刀法练得怎么样,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
“三石,你抽空再教教我射箭呗!”
孙不器嬉皮笑脸地说道:“等我学会以后,回去让我老爹也说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省得他老骂我不成器!”
海量的话语钻入脑海中。
陈三石充耳不闻,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来到蹲在城墙下面的流民前面。
他们守城时极为卖力。
就连顺子的瘸腿老爹都强撑着搬石头。
最后,是演武场上,血战过后刚刚加入队伍不久,还在互相切磋武功的新兵。
“见过大人!”
陈三石从他们脸上扫过,对应名字一一浮现。
【陷阵死志】
就连这些人,都愿意跟着他去死!
所以,就算是薛知县答应他带走兰姐儿,他真的要就这么逃走?
也行!
走了以后,说不定就被皇帝老儿重用,一路升官发财,走上人生巅峰。
无非是后半辈子,睡觉的时候可能会比较不踏实,经常梦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罢了。
有时候记性太好,真不是一件好事!
“我讨厌失眠。”
“习武这么久,不就是为睡个踏实觉!”
陈三石的左手,不自觉地死死抓住镇岳剑:“这一走,就真睡不着了!!!”
而且,就算真的投奔狗皇帝,就安全了?
他赐一次毒酒,难道就不会赐第二次?
一辈子忍气吞声,郁郁居于人下?!
非要逼我?!
但又能怎么办?
他太弱小,最多也就处理个罗东泉,还有个炼脏大成,谁来杀?
就算杀了以后,怎么甩干净关系,不让皇帝老儿秋后算账?
“嗯?”
陈三石的目光,落在一袭绯红色的官袍上面,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许文才!”
陈三石一把抓过老书生:“我有个关乎全城人性命的任务交给你,你接得住吗?”
“我?”
许文才被吓了一跳,但很快点头:“大人放心,我卧龙,接得住!”
“好!”
陈三石附耳低语。
“大人!”
许文才热泪盈眶:“在下,必定不负所托,就算是豁出命来,也绝不会出现半分差池!”
事不密则泄。
陈三石没有告诉第二个人,趁着夜色浓郁,赶在子时之前,前往城东马场跟韩承见面。
……
丑时。
城墙小南门悄然洞开。
三骑来到城外的林间小道中等候。
蛮族包围也不是在城墙底下包围,而是选择地势开阔的地方,由于人数有限,也不可能真做到水泄不通,总归有几条小路能供少数几个人突围离开。
更别说,三个人里面,有两个炼脏。
“还有多久到丑时?”
薛知县坐在马背上。
唐鸣答道:“半柱香。”
“好啊,一个个都有情有义。”
薛裕平冷笑道:“一个要带老婆,一个要带外甥,如此拖家带口,成得了什么大事!
“陈大人也就算了,他是受过圣旨封赏的人!罗东泉是什么东西?”
当初。
梁升之主动告密。
之后,薛裕平就派人暗中找到罗东泉,命令他把向庭春骗出城外,就答应饶他不死。
至于梁家……
上上下下已经被灭口。
其余参与此事的武馆,暂时没顾得上去管。
但两日后,蛮族会从凉州主战场,抽调三万兵力,另外还又有巫神教高手暗中赶来,到时候鄱阳县城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韩百户!”
薛裕平冷冷道:“等咱们安全后,把姓罗的也处理掉吧。真是可惜啊,还是没能找到仙宝,否则的话,本官三五年内就能进入内阁!这次,是要让严阁老失望了!”
“好,果然是严良干的!”
黑暗中,冷厉的呵斥声响起。
又有三骑,悄然出现。
为首一人,穿着绯红官袍,左右两侧,各有一人。
自然就是单元直,和季家老奴。
他们都身披甲胄,手持兵刃。
“季广贤?!”
薛裕平诧异,咬牙道:“你怎么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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