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华听了这话,不等老夫人回话,扭身厉道:“伯夫人何意?我在,让你食不下咽么?”
“没有没有,”穆氏连连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那就一起去吧。”
裴华的眼瞥在裴玉身上,再一抬眸,迎上裴仪的目光,“七妹妹也同去,莫要私下逃走。”
“二姐姐说的哪里话,”裴仪笑说:“能和太子嫔同餐,是裴仪的荣幸。”
裴华满意地回身,率领伯府众人来到厢房。
裴仪趁机走到穆氏和裴玉身边,偷偷对二人说:“伯夫人,有句话很难听,希望您能理解。她一日不倒,步氏就能一日日在您头上撒野。日后少不得给您委屈受,只是您放心,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您务必忍住,不要去别苑找她。眼不见心不烦!”
“我受不……”穆氏借机给裴仪大倒苦水。
裴仪轻拍裴玉的手,嘱咐她:“你明白我的意思,时常多劝劝你母亲。”
裴玉点点头。
裴仪趁人不注意,又溜到裴修身边,假装什么都没做。
裴玉看着裴仪的身影,忽然明白些什么。
机智如裴仪,面对裴华的发难,只顺着她,顶撞的话一句也没说。
她不比裴仪聪慧、大胆,此时更需蛰伏。
这一餐,裴华耍尽风头。
裴媛狐假虎威,明里暗里嘲讽裴希、裴玉和裴仪。
裴碌是她俩的胞兄,乐得合不拢嘴。
裴修最是稳重,不该说的话一字不说,姐妹俩倒是没有挖苦他。
裴仪暗叹,才得来的好日子,没过多长时间,又恢复如初。
裴华走了,裴媛仍然在伯府横着走,裴仪只能避着她。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一个年头度过。
裴仪在八月底的日头下,手握蒲扇驱赶蚊虫。
皂白慌里慌张地跑来,满头大汗。她顾不上擦,扶着漆红色的柱子喘气:“姑娘……大、大事不好!”
“诺,拿去擦擦。”裴仪递上手帕,皂白取来就擦,一边擦,一边说:“姑娘,你知道我刚刚看见什么吗?”
“什么?”
“德远伯府请媒人给咱们家说亲!”
裴仪睨她一眼,没出声,摇着蒲扇仍旧驱蚊。
“真的!”
皂白见她不信,蹲在摇椅身边,手拄在摇椅扶手上,急切道:“我亲眼所见,成箱成箱的聘礼抬到府上,就停在荣和堂院子里!姑娘要不信,让丝萝去看看。”
“当真?”
裴仪打量皂白,见她满心满眼的真挚,摇着蒲扇的手停下,一本正经地问她:“他要娶谁?”
德远伯世子段策,该不会,要娶她吧?
裴仪神色凝重,心中忐忑。
皂白也神色凝重,板着脸说:“我听媒人说,德远伯府要迎娶……啊切!”
话没说完,皂白打了个喷嚏,把裴仪急死,额上的汗比皂白只多不少。
“要娶谁?你倒是快说呀!”
皂白的声里带了哭腔:“德远伯府要迎娶……咱们伯府的……五姑娘!”
“五姑娘啊……”裴仪长舒一口气,懒懒地躺回摇椅上,手里的蒲扇沾满了汗。
娶谁都行,只要不娶她。
娶谁……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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