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关肃峥送裴仪回了寝帐,立在她的帐外,遥望夜色。
巡逻的侍卫,一队又一队,把裴仪的帐子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
贺平从黑夜中赶来,走到关肃峥身边,“王爷,张勃的死讯,已经传回京城。”
关肃峥点点头,阔步离开裴仪的帐子,贺平紧跟在后追问:“王爷,张勃居詹事府太子太师,他的能力,不足以策划暗杀……”
“我知道。”关肃峥顿步,贺平一不留神,险些撞到他身上。
关肃峥遥望月色,低吟:“杀我的,有三人,一人是魏国公,一人是太子,至于另一人。”
关肃峥语顿,贺平莫名的紧张,又听他言:“是皇帝。”
贺平倒吸一气,紧张地说:“王爷,如果是皇帝,他今日杀不了您,来日还会杀您!您何不……趁此……”
“大逆不道。”关肃峥回身,把视线从夜空中拉回来,笑看贺平,轻斥:“兵家出征,向来讲究师出有名。”
贺平双手合拢,举在胸前,对关肃峥道:“属下受教。”
“往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不是时候。”关肃峥笑着戳了戳贺平的手。
模棱两可的话,贺平也听明白了。
一是叫他慎言,二是他登大位,时候未到。
第二日,皇帝无心狩猎,率百官回京。回京后,皇帝连下两道圣旨。
第一道封裴仪为定远王妃,六月初六完婚。
第二道则斥高贵妃御下不严,纵宫人盗窃,禁足。
外加龙湾山下的那道旨,魏芙溪嫁与高卓为妻。
三道旨意,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口口相传,什么样的说法都有。有说魏芙溪不检点的,也有说魏芙溪可怜,勇毅侯阴险的,跟唱戏一般,区区几日,上了好几番花样。
直至三月底,太子嫔郑氏诞下一女,京中的传言才消停些。
五月底,离裴仪和关肃峥的婚期不足十天,礼部、王府和承宣伯府都在筹备大婚事宜,各府邸忙得四脚朝天。
天色晚的迟了,掌灯时分,关肃峥突然出现在西府蕉客,吓了皂白一大跳。
等她看清楚来者何人时,匆忙往屋里报备:“姑娘,王爷来了。”
裴仪正在用餐,听了声,忙踏出屋子迎他:“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关肃峥绷着一张脸,裴仪心里起疑,嘴上的笑蓦然收住:“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给王妃请罪。”关肃峥握住她的手,紧皱眉头,忐忑不安地对她说。
“请什么罪?”裴仪看着眼前这人犹豫不决的模样,嘴上发狠道:“快说,不要瞒我!”
“你我的婚事,恐要延期。”关肃峥打量她的神色,怕她生气,忙解释道:“我得了信,镇北王病危。”
镇北王病危?
镇北王是谁,裴仪都不知道。
她不解道:“与我们成婚,有什么干系?”
关肃峥欲解释,裴仪环视四周,把人往屋里拉:“进去再说。”
两人入正屋外间,屏退所有下人,关肃峥才说:“镇北王病危,皇帝派太子北上悼念,这与我有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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