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旁的墙边,不停战栗着的卫兵瑟缩成一团。
他本来已经不敢看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幕,但是纵使惊惶的闭上眼睛,一旁啃噬撕咬血肉的声音依旧一刻不停的传入耳中。
血腥的气味弥漫氤氲成猩红帷幕,将他隔绝在天地之间,重重包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咀嚼的声音渐渐停歇,卫兵听见滞涩脚步声忽然响起。
像是拖着脚走路一样,那声音向他的方向过来,他心下害怕,却不敢睁开双眼。
声音在他面前终止,一滴液体滴落到他j□j的脖颈上。
粘稠,还微微温热。液体顺着皮肤缓缓流淌下来,很快干了,在皮肤上形成干结的壳。
他心里只是害怕,瑟缩着,眼睛始终不敢睁开。生怕一睁开眼时,便看见那张狰狞的
脸现在面前。
但是,他提心吊胆唯恐发生的一切并未出现,四周陷入奇异的沉寂之中,过了许久,那声音又再度响起。
这一次,声音逐渐远离了他,略略踟蹰的步子向着远处走去,伴随着低沉的喘息声。
胆战心惊,他偷抬起头来。
一具残破的尸体映入眼帘,那军人说的对,当颈动脉被切断,大量失血,他们也是会死的。
“喂。”他只是还未完全放弃,轻声唤他,“老兵,醒醒。”
不敢大声,惟恐怪物再次回还,发现苟延残喘的自己。
他无可抑制自己的恐惧,这熟悉军营忽然之间变得危机四伏,淡泊黑暗之中暗孕一双双幽绿眼睛,又或者是噬血的红,盯着自己,预备择机而啖。
他只是害怕,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如同打摆子一般,即使极力抑制也无法终止。
他瘫坐地上,腿脚仿佛一时间被抽去全部力气,骨骼酸软,有一种奇异的眩晕感。
“喂,老兵。”他偷偷吸吸鼻子,低声叫着。
事实上,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血液自那被凶狠撕裂的伤口缓缓流淌,已经略略凝固。
而胸膛,也已经不再起伏。
显而易见,生命已经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这具躯体,正如前来时候一样的毫无征兆。
天地之间,一时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月光冷清,却微带惨红。
他只是动不了。
即使心里狂叫着催促着要趁早逃走,肌体这一刻失去与中枢神经联系,一丝一毫都不听使唤。
心脏在砰砰狂跳,这器官竭尽所能将血液泵至全身各处,新鲜的,滚烫的。
可是依旧不能动,空气中铁锈气味浓郁,在鼻腔中萦绕不去。
身体似被浇铸在坚实水泥之中,全身僵直,无可转圜。
或者过了许久,也或者是一瞬,宛若幻觉,面前那因大量失血而苍白的躯体缓缓的有了移动。
不可置信,卫兵惊惧的睁大双眼,看着那早已失去活力的手指再次渐渐屈伸。
略冷的关节因轻微的僵硬而发出”喀喀”的声响,此后,膝关节也缓缓屈伸起来。
像梦魇似的,他被恐惧攫住不能动弹,看着面前逐渐起身的老兵,胆颤心惊。
这时候,里昂已经逐渐的起了身。
那双本来已经微微散大的瞳孔恢复了原来的大小,微光之下,似乎闪烁幽绿。
他脸上表情呆滞,颈侧的伤口依然维持着被撕裂的样子,他僵硬的站在月光之下,却忽然之间流下泪来。
双眸直愣愣对着天边那明亮寒冷满月,两行血泪缓缓流淌下来。
身上的军装被鲜血染红,此时已经凝结,粘连在身上。
他试着行走,双腿不听使唤,有显而易见的笨拙,刚一迈开步子便微微摇晃,险些摔倒。
他一个踉跄,还好没有摔倒,在最后一刹那,身体记起了对平衡的控制,摇摇晃晃,他险险站住。
而正因为这一个踉跄,刚刚苏醒的里昂转了个方向,好巧不巧,他的脸正对上墙角满是恐惧的卫兵。
他看向他,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一双满是恐惧的眼睛。
就像在重新发现这具身体的功能一样,里昂好奇的抽动鼻子,歪着头,嗅闻着身旁各种气味。
而同时,他的眼睛也在不停的转动,在这月夜之下,查看着四周情形。
耳朵一样没有放松,四周哪怕极其细微的声音都随着空气的震动传入外耳道,之后,鼓膜带动听小骨震动,将这些声响传递到大脑中枢之中。
于是,他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这世界上。
宛若赤子,正是赤子。
他低下头,看着脸上满是惊恐扭曲表情的卫兵,忽然之间咧开嘴笑一笑,而笑的同时,那两行洁白锋利的牙齿,在月光之下明晃晃的一闪一闪。
卫兵看的清清楚楚,这死而复生的老兵的犬齿,已经再次快速生长着,如同刀刃一样。
而这时候他的肢体似乎从惊惧之中略略缓解过来,酸软无力的手指勉强的向外伸展,想要试图握住刚才里昂倒下的时候跌落一旁的枪支。
黑洞洞,散发幽蓝光芒的金属块,带来微不足道安慰。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握上那冰冷枪械,里昂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本来两个人的距离就很近,这一下子已经近到了脸贴脸的状态,在里昂的瞳孔之中,清清楚楚的映出卫兵颤抖的身影。
像是想起了什么,老兵保持了咧着嘴的姿势,双手却抬起来,扼住了卫兵的喉咙。
呼吸被终止,胸腔里逐渐变成真空,卫兵挣扎着试图要掰开那双大手,可是却不过徒劳。
在这挣扎之中,他的颈静脉怒张起来,成为一条绿色的蚯蚓,在皮肤之下蠕动,几欲挣开皮肤落跑。
而老兵的目光,也在落到这条蚯蚓之上的时候,变得奇异得亮起来。
他不再思索,低头咬上颈项脆弱皮肤,犬齿干净利落的切割皮下的结缔组织以及微不足道的脂肪,终于,舌尖尝到了腥甜的血的味道。
就像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一样,他短暂的停止了动作,眼睛微微眯起,感受着这滚烫液体流入喉咙时候的奇异感觉,而此时,手只不过是惯性的压制着身下竭力挣扎的身体,里昂的世界里,除了血液,还是血液。
红细胞进入胃袋之后被迅速的分解,血红蛋白在酶的作用下水解成氨基酸,这些小小的分子飞快燃烧,产生能量来驱动这具身体。
多么奇妙,多么一丝不苟,多么可歌可泣,又多么无奈可笑。
而这种怔忡的安慰,也不过一瞬。
身体发出了饥饿的指令,里昂开始大口大口的吸吮起自颈项流淌出来的血液,但是,过了一会儿,血流还是慢慢的停住了。
此时卫兵的挣扎已经变得软弱无力,手脚间或抽搐一下,脸色白得如同死人的骨。
似乎是觉得无趣,里昂松开手,缓慢的站起身,歪着头毫无表情的看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卫兵,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上那残余的几滴血渍,似乎是在想什么。
在他的眼角,两行蜿蜒着的深红色液体缓缓而下。
而这时候,一旁传来了低沉的“喝喝”声,另外一双贪婪的眼睛看向地上的卫兵,如同看一顿大餐一样。
里昂缓慢的转过头去看向那竞争者,一张脸上现出了警备的表情。
多好笑,即使死而复生,依旧无法放弃的便是所有权,食物的,空间的,欲望的。
那竞争者或许觉得没趣,或许觉得反正时光尚早猎物不少,并没什么理由或者必要来这里搅这潭浑水,于是不过悻悻的“喝喝”几声,转身跳跃着离去。
那道黑影,在月光下划出轻捷的轨迹。
里昂回转头,依旧专著的看着地下瘫软的猎物,那卫兵正在竭力的喘息着,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以期能将尽量多的空气吸收进去。
而在他坚硬肋骨之下,心脏正拼命做工,好将所剩不多的血液和着氧气输送全身。
即使这种情况之下,机体所去想的,也不过是如何竭尽全力的生存下去。
里昂似乎觉得有些厌烦,在冷冷的月光下面,他呆呆站着,地上躺着苟延残喘猎物,而嘴角的血渍,也已经被舔得干干净净。
实在是无趣得紧。
这时候,饥饿感再一次涌了上来,宛若潮汐,一次比一次更加澎湃。
他又蹲下身,翻动着卫兵濒死的身体,最后,伸手撕裂他的胸膛。
剧烈的疼痛使得卫兵产生了临死之前最后一次大的抽搐,里昂对此毫不理会,沾满鲜血的手指微微用力,拗断了整齐排列的肋骨。
骨骼断裂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里昂的手伸入胸腔,准确地捉住了正在勉强跳动着的心脏。
滚烫的,滑溜溜的果实。
他用力一扯,连接着心脏的结缔组织以及血管j□j脆利落的扯断,心脏里面的血液喷出来,溅了他一脸。
并不理会,里昂将手自已经残破的胸腔之中收回,紧紧握着这枚刚刚采摘,尚在蠕动的果实。
他张大了嘴,锋利的犬齿切入心肌纤维之中,开始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
而这时,距离第一名异常食欲者被发现只不过过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在营地的门口,间断闪烁着蓝红灯光的救护车已经停好,车上的医护人员在敲门半小时无人答应之后,已经联系军部,通过远程控制试图打开营地大门。
在焦急等待之中,最终,营地的大门缓缓打开。
医护人员们长出了一口气,他们拉开车门,准备跟车进入营地。
而此时,一条潜伏在黑暗之中的影子猛地冲上前去,咬住了一位医生的颈项。
鲜血四溅。
而惨叫声,再一次在漆黑夜晚,凄厉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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