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恩怨不关女人的事,放了她,要寻仇尽管冲我来!”萧愈袖袍中的拳紧握,青筋暴起。
“你当本世子是傻的么?”白景珵冷笑,睨着萧愈。
他抓着秦欢后颈,一把将人压到身前来,秦欢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在地——那力道大的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放了她,我放你出京。”萧愈是深吸一口冬夜的寒冷,等到肺腑都变冷,才沉静的说出这句话。
秦欢咬紧了唇瓣,生死关头脑子竟格外清晰。
她瞧见白景珵另一侧的腰际,挂了一把银色匕首。
“要本世子放了她也可以。”白景珵扯唇一笑,容色恶劣的指了指地面,“除非你跪下,跪在小爷面前。”
秦欢的心猛的一跳。
她听到萧愈格外轻蔑的轻嗤声。
“你也就这么点追求。”
言毕,他毫不犹豫的撩开衣袍,一膝一膝的触地。
男人矮了一大截,腰杆子却挺直如枪,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完。
秦欢眼眶一热,攥紧了衣袖。
白景珵也没想到,那样傲然的萧愈说跪就跪了。
他神色微滞,紧接着嘲弄更甚,“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我们萧指挥使还真是颗痴情种子啊。”
他攥秦欢攥的更紧了,似乎要将一腔怒火发泄于此。
萧愈,霸占了他心爱女子的心。
却弃她如草芥敝履,深爱上另一名女子。
他手上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白景珵扭曲的想着,指尖越扣越紧,秦欢面色一拧,忍不住痛呼出声。
“住手!你的要求我已做到,放了她!”萧愈嗓音冷冽,目中却深藏了一股恐惧。
“萧大人还真是天真呐。”白景珵笑,“这么好的筹码,我自然要紧紧攥在手掌心儿里。”
“卑鄙!”萧愈霍的起身,目中满是寒冰。
恰时,他瞧见秦欢失了所有力道般,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萧愈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胸腔里那颗心脏的存在。
它几乎要破腔而出。
那一刻他好似失了所有,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
杀了白景珵,杀了所有人。
白景珵没想到秦欢会昏迷,下意识卸了手中力道,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拧紧了眉,微低身子想去将人逮起。
而秦欢在此刻竟猛的睁开了眸。
白景珵心生了不好预感,下意识就收回前倾的身子。
只是已经来不及,秦欢手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银色匕首,竟狠狠抵上他的脖颈。
“跪下。”秦欢目中也是染尽寒霜,口中吐出的两个字冷过了数九寒天。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反转惊呆了,尤其是白景珵,明明方才,秦欢的生死还握在他的掌心,不过眨眼间,他的脖子就被对方架了把刀子。
“我让你跪下。”秦欢盯着他,几乎一字一顿道。
手中银匕往里抵了些,顿时就见了红。
秦欢扎实的下盘缓缓站起,白景珵却在匕首的威胁下慢慢跪下去。
于是一道娇小的立影,与一道跪地的高大身影形成鲜明又深刻的对比。
萧愈大松了一口气。
他眼眶有些发热,是失而复得,亦是深深感动。
“你们都是死的么?”白景珵感受到深深屈辱,咬牙切齿道。
他一干下属这才反应过来,握紧兵器去抄秦欢。
萧愈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与子莫等人同时掷出暗器,打开所剩无几的杀手的利剑,同时飞身上前,与之缠斗起来。
眼瞧着局势逆转,我方将胜。
忽又有道利箭破空之音袭来。
秦欢大惊,死亡的威胁从未离的如此之近。
“噗嗤”一声,箭矢刺入肉体。
扭头一瞧,萧愈伟岸的身子结结实实挡在她身后。
那支利箭,瞄准了秦欢的脑袋,却直接刺穿了萧愈肩胛。
“萧愈!”秦欢瞳孔骤缩,惊呼出声。
她心忧萧愈,还不忘将半个匕首扎进白景珵的脖子里。
前来营救之人见状,心都凉下去半截。
“你怎么样?萧愈,你怎么样?”秦欢发现他身上不止这一处箭伤,左胸被划了很深一道口子,血如泉涌,心顿时就慌了,手都在发抖。
白景珵捂着被削的脖颈,虚浮着站起身。
小批杀手涌入战场,却毫无战意,架着白景珵逃走。
白景珵无心逃命,喑哑道,“萧愈,我还没有败!今日我要死,明日,你,包括整个白家皇室,都要为我,还有我父王陪葬!”
萧愈将秦欢轻颤的葇荑握在掌心里。
拇指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为她刮掉清热的泪。
“你是说,鞑靼王子么?”
白景珵如坠冰窖,整颗心都被无形利刃贯穿。
“你……”也不知是吃惊,还是被抹掉的脖子,叫他说不出话。
“放心,从始至终要死的,就只有你江王府之人。鞑靼王子死不了,鞑靼的炮火也攻不到大盛。”萧愈此刻满目都是心疼他的秦欢。
不过他也乐意抽空击垮,白景珵仅剩的希望。
“大人!”
突然,一群便衣锦衣卫由远及近。
身后还跟着几个鞑靼服饰的人。
白景珵的不可置信凝在眸中,心中哦你好最后一道防线被击的粉碎。
萧愈唇角勾出抹冷笑。
他以为,暗中杀掉鞑靼王子,嫁祸于使馆,就能勾起鞑靼可汗的怒火,转而引起两朝战事么?
那会儿沈折宴给他传信,说江王叛军已悉数绞杀俘虏,他就知道白景珵已经走投无路。
手中只剩下一抹长安势力。
从那会儿起他开始预谋白景珵所能计划的一切。
刺杀鞑靼王子,是个就连他都觉得妙极的机会,他又怎会不设防?
亲自带人来刺杀他,倒是萧愈没想到的,毕竟风险太大。
“少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彻底绝望的白景珵,被一个杀手直接背起,一行还余十人出头,飞身离去。
“放心,死不了。”萧愈故作轻松的压了压秦欢掌心。
这话却叫秦欢更心疼了。
“你知不知道这箭再往下一寸,你就必死无疑了!”秦欢拣起一柄短剑,唰的砍断箭尾。
她扶着男人缓步登上马车。
便衣锦衣卫上前汇合,身后还拖着几个鞑靼人。
这里面包括得知儿子被暗杀,跟过来拿人的别达猛那。
他犀利的眸子扫过满是尸首的战场。
子莫告诉姚一真白景珵逃跑的方向,一干锦衣卫飞身去追。
“子莫,过来赶车。”车厢里传来秦欢着急的声音。
子莫翻身登上车驾,抽马远离。
唯有心脏暴烈跳动的别达猛那,一双鹰眼瞪到最大,紧紧盯着那远去车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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