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们一行人跟着管家进入庄园内,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脚步矫健,喜笑颜开迎出来的宾利先生。
我立刻做好万全的准备,抛出一个自以为友善而恰到好处的笑容。
宾利先生笑着迎向我,略微一愣,而后保持着笑颜经过我的身边,和贝内特太太和卢卡斯妈妈以及简等人亲切地打了招呼。
我一个人呆呆地立在那里,瞬觉一阵秋风飘过。僵直的眼神恰好落在大厅,宾利的两个姐妹,宾利小姐和赫斯托夫人一脸陌生地看着我。
寒暄过后,宾利先生立刻礼貌回过身,请贝内特太太介绍我,问我是哪家的小姐。
贝内特太太用她独有的高亢尖利的嗓门叫道:“宾利先生,你果然也认不出她来啦,我老实告诉你,我们的惊讶丝毫不比你少,今天早上遇见卢卡斯小姐,我一开头也认不出她。她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一个晚上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但是即便如此,我觉得比起我们家的简来还是差了一截——这一点我认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妈妈!”简瞟了宾利一眼,扯住贝内特太太的手臂埋怨道。
“怎么了,简?”贝内特太太压低声音——其实她的声音大家都听得见——谨慎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说的是实话,不能让她抢了你的风头,朗伯恩这里,论相貌没人比得过你。宾利先生,你说你吧?”
贝内特太太又禁不住想到了自己对朗伯恩和贝内特家的贡献,昂起头问宾利。
“我确实从没见过她这么美丽的姑娘。”宾利先生眼光闪亮地看向简,他一向诚实,也毫不吝啬对别人的夸奖,脸上总有着活泼泼的生气,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他是个可以亲近的人,除了有些过于大大咧咧的毛病可能令人头痛以外。
简立刻如坐针毡,略带羞涩地别过脸去。
“贝内特太太,刚才你的话还没说完,你还没有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位小姐究竟是谁呢。”
“我想妈妈说得很清楚了,宾利先生,她就是我们的好朋友夏洛特?卢卡斯。”伊利莎白笑道。
“夏……夏洛特?!”宾利先生宛如教堂被击向的钟,周围的人们都可以经由他现在极度震惊的表情听到他脑电波的轰鸣声。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讪笑着擦擦头上的冷汗。再怎么惊讶,宾利先生也不用一脸看到女鬼的表情盯着我吧,盯得我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
内瑟菲尔德不见达西先生,一问才知道他今天一早接到了信,有些事情去了伦敦。
内瑟菲尔德的午餐进行得十分顺利,除了它的主人宾利先生。
大概宾利先生真的是一个单细胞生物,连吃饭的时候都还要间隔三四秒就看我一眼,再扫视一圈坐在餐桌边的用餐的人们。他像是要问我什么话,但是一直哽在喉头,连我都被他弄得有点食欲不振了。
“宾利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我问。我想我知道他要问什么,可以没有人给我个台阶下,我总不能自己傻呵呵地站出来告诉大家我为什么变漂亮了许多吧?
“没没没没有。”宾利先生傻笑着摇头,舀叉子的左手就往嘴里送,但叉子上并不见有任何食物。我刚想提醒他,却眼睁睁地看着他狠狠地将叉子戳在自己的右脸颊上。
“宾、宾利先生?”殷虹色的血点嵌在他的右脸上,看上去有些喜感。
“怎么了?”他回答我。
“……你、真的不疼吗?”我有些不忍。
“什……?”
宾利先生自己还没察觉,她的两个姐妹们早就尖叫起来,让仆人去舀来了擦脸的布和一盆水,催着宾利下桌去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伊利莎白看了我一脸,狡黠而又调皮地笑,我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笑。
“对了,卢卡斯太太,你得趁此机会给我们讲讲,夏洛特怎么就变了模样?”贝内特太太解决了盘子里的半块牛肉,擦了擦嘴,早就想问的问题终于从些许被满足的食欲里挣脱出来了。在一旁洗脸的宾利先生立刻把耳朵凑过来。
我不由得有些失笑:若是贝内特太太不被那块鲜嫩多汁的牛排所迷惑,宾利先生也就不会被自己的叉子戳伤了。
既然我使用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化妆品,自然早就想好了能让众人接受的借口。
“为了不倒大家的胃口,我试着用了些化妆品,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我很淡定地回答。
西方从古埃及起就有化妆的传统,这个时代的女人也确实涂脂抹粉,哪怕是乡下的女人也会有一些脂粉和口红。但是我一直没有用过。原来的我一直只想回家,虽然也在意自己的外貌,但并没有把它当做是我自己的东西,毕竟我不是夏洛特。
“我们家的夏洛特确实从来不爱搽粉,我早就劝过她了,但总被她拒绝。她就是太爱呆在家里了,又不爱笑,所以看上去相貌阴沉了点儿。”卢卡斯妈妈当即为我说话,沾沾自喜起来。不需要我欺骗她,她自己就很愿意相信我的理由。
饭桌上的大家都将信将疑,但没有谁有什么反驳的理由。若不是上帝的恩赐,谁会无缘无故改变了相貌?无论创造这个奇迹的是上帝本人还是化妆品,事实既在,大家也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倘若有人怀疑,也必得等到夜深人静,悄悄地点了灯,舀出脂粉来使劲往自己脸上抹。
这次朗伯恩的太太小姐们回访就告了一个段落,除了宾利先生的“破相”外并无多少遗憾。贝内特太太回程前还念念不忘内瑟菲尔德的牛排,说自己回去无论如何也要让家里的厨子来内瑟菲尔德取取经,好接待尊贵的客人。
宾利先生的两个姐妹看着她的可笑乡巴佬行径,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吃吃地笑。我看了她们一眼,她们便客气地朝我道了别。
比起贝内特家来,赫斯托夫人姐妹两个看上去更愿意和我们家深交。这或许是因为卢卡斯先生多少算个爵士,入宫觐见过国王,又是第一个拜访他们的人。
我认为女人的容貌不仅在于吸引男人上有用,在引发女人的好感上也有一定作用。原先她们两个是并不多看我一眼的,然而今天她们除了和简及伊利莎白谈话外,还特别问了我对于某件事的意见。尽管我回答得支支吾吾,但这并不妨碍她们认为我说的话“极有道理”。
不久后,内瑟菲尔德的女士便做了回访。这次午餐遵照宾利小姐在信中提到的,也邀请了简和伊利莎白。
饭后我们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坐在一起聊天。宾利小姐和赫斯托夫人作为客人先献了一曲之后,玛利亚邀请伊利莎白和她一起弹琴,简和特丽莎唱歌。
我因为什么都不会便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听。宾利小姐和赫斯托夫人便瞅了空偷偷向我打听了化妆的妙招。我便跟她们讲闲来无事可以舀面粉泡了牛奶敷在脸上,若是家里有足够的蜂蜜,是个更不错的选择。我还郑重其事地着重提醒她们坚持的时间务必要长,不然看不出效果。
过不了多久,伊利莎白笑着起身,询问赫斯托夫人和宾利小姐能否为大家朗诵一段诗歌。
其他人便围在一起听,伊利莎白故意和我坐得很近,我知道她有话要单独和我讲。趁着赫斯托夫人姐妹俩朗诵地热烈,便问她什么事。
伊利莎白开头脸色有些窘迫,而后她告诉我,简十分爱慕宾利先生,他上次邀她跳了两轮舞,她简直高兴坏了。她问我这两人是否合适。
我知道她话中有话,因为一看我沉默没有回答,伊利莎白就跟我咬耳朵:“我觉得宾利先生应该是喜欢简的,但他似乎也对你有些好感,简是我的姐姐,而夏洛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宾利先生是个典型的好青年,我是真心愿你们都获得幸福。但你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做什么事情来偏袒任何一方,不过原谅我这么说,我觉得比起你来,简和宾利要相配得多。”
她说话的表情很诚恳,我自然知道,她是绝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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