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担心的就是这个!”
人群当中,当托者大喊道。
众人纷纷点头。
程俊笑道:“这一点,你们不用担心。”
“你们若是有谁要出城,可以来这里,直接将手中的大唐宝钞,兑换成铜钱带走。”
听到这话,众人登时松了口气,只要能兑换成钱,那就没什么好担心了。
对于程俊的话,他们愿意相信,毕竟,程俊身为朝廷的重臣,还是穿紫袍的,他说的话,很有分量。
程俊见状,开口说道:“有需要的,过来换钱。”
人群中当托者纷纷上前道:
“我,我要!”
“我也要!”
“劳烦先给我换了,我要进去做生意。”
此时,西市令已经在南门外面,放了一张案几,和一个坐垫。
程俊坐了下来,看着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拿出二十多文钱,转头对着西市署的一名属吏说道:
“清点一下数目。”
西市署属吏立即清点,点完以后,抬头说道:“一共三十五文。”
程俊拿出三张‘拾文’和一张‘伍文’的大唐宝钞,用“定命宝”玺印在上面盖了一下,递给他道:“进去吧。”
那人一边接过四张小巧的大唐宝钞,一边道谢,“谢谢长安伯。”
说完,他快步走入西市。
“下一位。”程俊说完,望着有些没排队在观望的百姓,说道:“都排好队,想要提前进西市的,把钱拿出来,让西市署的人清点一下,早清点完毕早进去。”
众人顿时排起了长队。
程俊盖了半天,揉了揉手腕,站起身对着西市令道:“你来盖印。”
西市令应了一声诺,坐了下来,替换程俊盖印。
程俊则和李承乾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
李承乾挠了挠头,说道:“程俊,你说这一二文钱的,也有必要弄成大唐宝钞吗?”
程俊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没必要?”
李承乾解释道:“我觉得这么点钱,弄成大唐宝钞,咱们有些亏啊。”
程俊问道:“亏在何处?”
李承乾正色说道:“我就说一点,这‘壹文’的大唐宝钞,价值就在一枚铜钱之上。”
程俊笑道:“你说得对,但是,正因如此,就更有必要了。”
说着,他耐心解释道:“你想想看,如果‘壹文’大唐宝钞的价值,在一文钱之上,还有人会去造假吗?如果造假,那不就亏了?”
李承乾想了想,说道:“造假的人,何必还要造‘壹文’钱的大唐宝钞,要造就造大的。”
程俊指了指西市令手中的玺印,说道:“可没这么容易,这个‘定命宝’玺印,天下独一份,大唐宝钞盖出的纹路,没那么好伪造出来。”
李承乾反问道:“万一有人真的能伪造出来,怎么办?”
程俊笑道:“那我问你,换做是你,伪造出大唐宝钞,需要多长时间?”
李承乾想了想道:“咱们就花了将近两个月时间,别人的话,估计也得这么久。”
程俊点头道:“所以说,咱们有两个月时间,来处理恶钱的事。”
说着,他缓缓道:“大唐宝钞,需要慢慢推行,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大唐宝钞的防伪方面,还有进步的空间,这一点,可以慢慢来。”
“眼下,先把恶钱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正说着,忽然西市令那边响起了一阵争吵。
程俊望了过去,看到一个戴着幞头的青年,正抱着一个布囊,面红耳赤的和一名西市署署吏发生争执,大步走过去问道:
“怎么回事?”
西市署署吏连忙道:“长安伯,这个人他用的是恶钱。”
程俊闻言,望向那名青年,让他将手中的布囊打开,发现里面有五串铜钱,大多数竟都是鹅眼钱,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恶钱?”
青年一脸无辜道:“我昨天在西市做买卖,没看清楚,结果收了这么多。”
程俊拿起恶钱仔细看了看,说道:“你这恶钱,有五千枚。”
“要是换成正经铜钱,都到不了一半,我给你两千文的大唐宝钞,你看怎样?”
青年脸色一变,“那我岂不是赔了一半......”
程俊肃然道:“朝廷现在严厉打击恶钱现象,今天我还能给你兑换两千大唐宝钞,明天,你一文钱都得不到,而且你还要进大狱,你自己考虑。”
青年脸色一白,紧握住手中的布囊,犹豫许久,咬牙道:“我交,我交......”
程俊嗯了一声,将他布囊中的恶钱全部拿了出来,交给了西市署的属吏,同时让西市令给他二十张‘壹佰文’的大唐宝钞,然后问道:“你是只有这些,还是家里还有?”
青年连忙道:“我只有这些。”
程俊哦了一声,将他叫到一边,让西市署的属吏拿来纸笔,将笔递给对方道:“来,在纸上写你的名字,还有你家里人的名字,还有你住在何处,记住,要如实写,若是写的不对,你可就摊上大事了。”
青年连忙按照他所说,将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以及家里人的姓名写在了纸上。
程俊这才挥了挥手,让他进入西市。
等他离开,程俊看着纸张上的姓名,对方名叫‘尹齐’,家住光行坊,家里还有一个兄长,名叫‘尹鲁’看完之后,将纸张递给西市署署吏,说道:
“你去一趟他住的地方,问一问那里的坊正,有没有这个人。”
西市署署吏应了一声,结果纸张,转身离去。
李承乾看到这一幕,眸光一亮,拍手道:“我明白了,你是在查谁在背后私造恶钱?”
程俊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恶钱不会自己蹦出来,肯定有人私造。”
“所以说,解决恶钱的根本,就是解决制造恶钱的人。”
程俊缓缓道:“而解决人,首先得知道对方的底细,漫无目的的去查,肯定查不到,所以,我才来西市,让所有进西市的人,都用大唐宝钞。”
“那造恶钱的人,肯定想要把钱花出去,那这人八成会到西市和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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