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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千百年来历经战火沧桑的六朝古都,此时在日军的铁蹄下发出痛苦的呻yín,遭受着一场前所未有的人类大屠杀。
日军华中司令部,为了报复国军在上海及南京城外的顽强抗击,入城后竟下令所属各部放假三天。
这“放假”二字的含义不言而喻,早已憋了一肚子兽欲的日军官兵们肆无忌惮地开始了他们的禽shòu行径。
在大批无辜的中国人贝押赴各刑场屠戮大量中国妇女遭到变态jiānyin的同时,日军华中司令部不惜炮制各种假相,公布占领后南京的祥和与宁静。
南京城外的一座小山冈上。
唐伟波伏在草丛中,望着远处南京城外那古老的城墙,几天来,他们多次和日军遭遇,并发生枪战,每次枪战都不断有人倒下。此时,他身边只有章佳琳,王福贵,许二柱,刘根彪四个人了。
在他们不远处的山凹里,便有几百具刚遭受屠杀的中国人的尸体。这一路上,他们见到的尸体实在太多,刚开始的时候,章佳琳吓得哇哇直哭,几次差点引来日军的搜索部队。到后来,她也习惯了,虽不再大哭,但一张脸都白的煞人。有一次,她望着一具浑身赤裸,贝日军剖开下腹的中国妇女尸体,竟要脱下身上的衣服去盖,唐伟波拦住她后,从旁边扯了一张草席子,盖住了那具尸体。
“你没事吧?”唐伟波轻声问章佳琳。
章佳琳摇了摇头,她的手就握在他的手中,也许只有这样,她才有安全感。几次和日军遭遇,若不是他的保护,她已经成了日军的枪下亡魂了。望着唐伟波那刚毅的面庞,她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投去几瞥感激而又充满歉意的复杂目光。
为什么会心生歉意,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现在到了南京了,接下来怎么办?”王福贵问唐伟波,就因为对方在他手心里写的那几个字,他不惜损失那些弟兄,冒着生命危险跟他来到南京。
怎么办?唐伟波心里没底,依沿途所见,南京的局势已出于他的想象。当下要坐的,就是进ru南京城。
“鬼子!”许二柱轻声叫了一声。
在他们的左前方,出现了一队日军,押着一长溜的中国百姓缓缓走来。到了一个土坡前,领头的一个日军挥着手要大家停下,另外一些日军迅速架好了机枪,眼看一场屠杀就要开始了。
许二柱和刘根彪将枪口朝前瞄了瞄,怎奈距离太远,王福贵操着枪要往前冲,被唐伟波死死扯住。
“跟小鬼子拼了!”王福贵大声喊“不要拉我!”
“还没等你冲下去,就死了!”唐伟波说“我们才几个人?他们有那么多人!”
王福贵恨恨地一拳砸在地上“不是说不杀俘虏的吗?”
“那是国际法,”唐伟波说“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这些帐,以后会跟他小鬼子算的,我们如今是要想办法进城!”
另一边,许二柱和刘根彪眼中冒着火,把牙咬得咯咯直响。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屠杀在他们眼前进行。
突然,被捆着地那些人一下子乱了,一个中年人率先冲了出来,朝唐伟波他们藏身地地方逃来。同时,日军的枪响了,不断有人中枪倒下。
那人拼命的跑,不停地换着方位,子弹击在他身边土地上。两个日军见状,挺着枪嗷嗷地叫着追来。
两声清脆的枪响,不待唐伟波再制止,许二柱和刘根彪一左一右开枪,撂倒了那两个进ru了射程的日军。
枪响惊动了山坡上的日军,一个军曹带着一队日军朝山坡上冲来,剩下的日军则对四处逃走的中国人进行追杀。一阵枪响之后,那些逃不了多远的人已经死得一个不剩。
王福贵跳出隐身的地方,朝那队日军扫出一梭子,对那人喊道:“兄弟,快过来!”
那人见头顶出现了人,似乎吃了一惊,脚下并不停,几步跑到王福贵的面前,身体就势往前一趴,滚到王福贵的身后。
唐伟波上前扶起那人:“你没事吧?”
他见那人手上的戒指,暗自忖道:青帮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二柱和刘根彪手中的枪也响了,几个日军翻滚着滚下山坡,其余日军见状,忙伏下身子,另外一些日军则冲向左侧的山坡,想从侧面包抄。远处,有一大队日军正急急赶来。
唐伟波见状,大声说道:“快走!”
他们往山上跑,拐过一道山沟,见下面也有大批日军。
前后路已被堵死,就凭这几个人,想冲出去是不可能的。唐伟波望了右侧山头,这里往西连着紫金山麓,如果在日军上来之前,钻过前面的树林子,兴许能够摆脱日军的追堵。
王福贵看出了唐伟波的心思,一挥手,带头向林子奔去,不料刚走出几步,林子里传来几声枪响。
完了!众人的心一沉,如同坠入了谷地。
“他奶奶的,拼了!”王福贵举着盒子枪,对身后的许二柱和刘根彪说。
“慢着!”唐伟波见从树林中冲出十几个穿着普通衣服的人,忙叫住正要抬枪射击的刘根彪。
只见那十几个人拿着长短不一的枪,朝山下的日军开火。
此刻,站在南京城墙一处塔楼内,穿着便衣的松本,通过手中的高倍望远镜,望着山上的情况。
松本放下望远镜,问身边的一个日军少佐:“佐佐木,那些是什么人?”
他指的是从林子里冲出来的人。
佐佐木回答:“我们在城外的部队,经常遭到他们的偷袭。”
松本说道:“命令部队,消灭那股军队,但千万要注意逃走那个人的安全。”
“是!”佐佐木领命而去。
山上,在那些人的掩护下,唐伟波一行人已奔入树林中,为首一人大声道:“同志们,我们任务已经完成,跟鬼子拼了!”
唐伟波他们穿过树林,来到一处高坡,回首望时,远远地看到那些人已经和冲上来的日军展开了肉博,最终一个个倒在日军的刺刀下。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真想和那些人一样,痛痛快快的和日军干上一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令他不解的是,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来得那么及时?
在经过高坡后,来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他看到这里大片的树木被人为的砍掉,地面上挖成一个个坑洞,竟是一个炮兵阵地,从方位来看,是攻城日军的炮兵阵地。
南京已经被攻下,此处阵地已派不上用场,但从地面的痕迹上看,显是刚撤走没多久。
天已渐渐黑下来。唐伟波站在日军的炮兵阵地上,望着山下。
从这里下去,就是南京城的西郊。
“我说兄弟呀,想不到你的命挺大的,硬从鬼子的枪口下逃了出来!”王福贵对那人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叶山,吉林人,原来是37师219团4营的,后来编入36师262团,日军的武器太厉害了,部队全打散了,我混在城里三天,在出城时被鬼子抓到,还好我见机不妙,把绑我的绳子弄松了,要不就……”叶山没有往下说,望了一眼唐伟波和章佳琳。
“叶先生从上海到南京来,做的是无本生意吧!”唐伟波面无表情的说。
山口一男笑了笑,并不回答唐伟波的话,显是默认了。
“叶山,你是从城内出来的,现在城内的情况怎么样?”王福贵问。
“很乱。”山口一男说,他不能说太多,怕露馅。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纯子面前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小鬼子会不会追上来?”刘根彪有些紧张的问。
“留在这里不是办法”唐伟波说:“从这里穿过两个山峦,往东走10里,就可以去灵谷寺,王连长,我想进城一趟,人太多了目标大,要不你带人去灵谷寺,两天后我去那里和你汇合,怎么样?”
“叶先生,你怎么办?”唐伟波问。
“我还能怎么办?要不是你们,我还不一样让小日本给玩完了,”山口一男说道“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言下之意,是要跟大家一起走。
“我一个人进城就行!”唐伟波对王福贵说“你们在山上,日军不容易发现,只是没有办法弄到吃的。”
这时,大家才醒悟过来,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我要和你一起去。”章佳琳说,她把身体望唐伟波面前靠了靠,仿佛唐伟波才是她最有安全感的人。
“也好!”唐伟波说:“进城后,我安排人送你去上海,”他望向叶山:“叶先生,你什么时候回上海?要不带章小姐一起去?”
“我现在不能回去,还有事情。”叶山显得神色有些不定。
“那好,你就跟着王连长他们。大家在一起,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唐伟波对王福贵说“记着,后天这个时候,我们在灵谷寺见面。”
说完,唐伟波带着章佳琳沿着日军炮兵撤退时的路,向山下走去。
他们并不知道,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埋伏着一队日军。这些原本驻守在这里的日军,得到命令,暂时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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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伟波进城的路几乎是踏着尸体前进的。
有生以来,他从来没有偶见到过这么多被杀的人,男女老少,死状及惨。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血泥,脚踩上去,咕咕直响。鼻子里充满那浓浓的血腥味,熏得人发昏。
他牵着章佳琳的手,借着黑暗,巧妙地避过日军地巡逻哨,一步步接近城门。章佳琳发出一声低呼,脚下一软,似乎踢到什么东西,他用手一摸,竟是颗头颅,心中不禁陡然。
城内不时传出地枪声,掩盖住了章佳琳地低呼。城门口并没有岗哨,黑洞洞地城洞像一只巨大的嘴,仿佛随时都会将人吞噬。
走近城门,唐伟波见旁边的栅栏上,一排排放着被砍下来的人头。
避过一队日军巡逻哨后,他们悄悄潜入城内。
城内的惨状并不亚于城外,他们沿着一条小街道从一具具尸体中间踏过。在经过一栋大楼前,见里面发出火光,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放肆的狂笑。
唐伟波心中一凉,拉着章佳琳进ru大楼,他们循声来到一间大房间前,透过窗户,见里面生了一堆火,四个日军正追逐着两个被bā光了衣服的中国妇女,而另一些日军则围在火堆前喝酒,绕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时发出放肆的笑声。
一个妇女被两个日军同时抓到,摁倒在地上,两腿被强行掰开,在那妇女痛苦的尖叫声中,一个日军已禽shòu般地压了上去。
唐伟波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他数了一下,屋内有十个日军,他的枪内只有5发子弹。兽xìng大发的那四个日军倒不担心,首先要解决的是火堆前的六个日军。在那六个日军的身旁,有堆成一垛的步枪。
他把枪给了章佳琳,见她眼中充满泪水,便轻声说道:“有我在你身边,放心,等下我冲进去,你在外面见机开枪,瞄准点!”
章佳琳接过枪,点了点头。
唐伟波来到门前,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以最快的速度操起一把枪。火堆前的日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两个的脖子被唐伟波手中的刺刀洞穿。一个日军的反应较快,扔掉手中的酒瓶,身子后滚,已抓到一把枪,但终究慢了一步,人未起身,刺刀已插入他的胸膛。
唐伟波拔出刺刀,踢开尸体,身体向前冲,将刺刀插入一个正在起身的日军后背上。火堆前剩下的两个日军此时已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嚎叫着扑向唐伟波。
唐伟波来不及再拔刺刀,一拳击向左面的日军,右腿踢向右面那日军的下阴。
窗外的枪响了,是射向趴在那两个妇女身上的日军。
唐伟波的一拳一腿已将那两个日军击翻在地,他的身体就势向前扑,双肘狠狠击在那两个日军的胸膛上,听到了一阵骨头的碎裂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那两个日军的口中喷出。
剩下站在旁边地两个日军吓呆了,不待唐伟波上前,窗外的枪又响了。四枪击毙四个日军,枪枪击在重要部位,那只有训练有素的人才能做得到,唐伟波望向窗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两个妇女扯过一旁的衣服,慌乱穿在身上,她们望了唐伟波一眼,大哭着跑了出去。
唐伟波伸了伸手,本想叫住这两个妇女,但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言语来安慰她们。日军占领下的南京,象她们这样被日军凌辱的妇女兴许还有更多。
章佳琳低着头走了进来,一声不响地望着唐伟波
“你受过专业训练?”唐伟波问。
章佳琳并不回答,走过刚才施暴那日军地尸体面前,朝尸体狠狠踢了几脚,她把枪还给唐伟波,说道:“我父亲是军人,从小就教我和弟弟打枪,在忻口会战中死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的枪打得那么好!”唐伟波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传来几声枪响,随即听到女人的惨叫声。
不好,一定是刚才逃出去的那两个女的,被其他的日军发现了!
唐伟波拉着章佳琳出门,两人刚走几步,见一伙日军已冲进了大楼,太抬手一枪,将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击倒在地,其余日军见状,纷纷抬枪便射。
唐伟波将章佳琳往身边一带,几发子弹击在她背后的墙壁上。她伏在他的胸前,吃惊而感激地望着他。
“快走!”唐伟波本想除掉这几个日军,但见不断有日军涌进来,情知不妙,忙扯着章佳琳,向大楼的后院跑去。
后院的墙脚,躺着几具衣衫不整的中国妇女的尸体,唐伟波来不及多看,和章佳琳奔出了后院。两人一阵狂奔,拐过了几条街,终于甩掉了身后的日军。
“我实在跑不动了!”章佳琳蹲在地上,望着唐伟波。
唐伟波二话不说,上前将她背在背上,辨了辨方向,朝他原来设立在南京的佳华棉纺织公司南京分公司的办事处而去。
几经辗转,他们来到了办事处。见门口那块牌子歪在一边,大门开着,里面一个人以也没有。
人呢?都去哪里了?沿途过来,除了一地的尸体,很少见到屋内有人影。
他们离开时,屋内的枪声已响起。奔过几条街,在一个丁字街口碰上几个戴着黄色臂章的人,还往一辆车上抬尸体。
唐伟波朝他们叫道:“这里的人呢?”
其中一个人木然地朝他望了一眼:“全死光了,活着的都在难民营!”
“难民营在哪里?”唐伟波问。
“往东,过两条街,看到有红色十字架旗子的地方就是了。”
唐伟波看了这几个人几眼,拉着章佳琳向东跑去,在他们身后,一队日军正尾随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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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攻占南京的前夕,由国际红十字会设立的难民救护站,就设立在南京城的东区。
刚开始,难民救助站每日收容几百及至上千人,到后来,每日躲避日军屠杀逃入救助站的就有数万人。
南京的红十字会组织向日军华中司令部提出强烈抗议,要求停止屠杀,但日军并不予理会。红十字会的人舍死力争,终于迫使日军签名,在南京城的中心区划出一块地方,作为难民收容所。
在收容场所外,红十字会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大批中国人,被日军驱赶着向前行,最终倒在日军的屠刀下。
由于日军的封锁,外界无法知道南京的真实情况。
照着那人的指引,唐伟波和章佳琳穿过两条街,看到了立有红十字会标志的难民营,但在难民营外,每隔五步便有一个日军,将难民营围的如同铁桶一般,除此,还有一队队来往穿梭日军。
日军此举,就是阻止受难的中国人进ru难民营。
唐伟波右边的黑暗中突然腾起两道人影,笔直冲向难民营开启的大门。
可是他们还没奔出几步,一阵枪响,那两个中国人摇晃着身体倒下,一个军曹招了一下手,从另一边跑过几个戴着黄色臂章的人,迅速将两具尸体抬起,丢在一辆车上,而那辆车,已满满装了一车的尸体。
唐伟波看了一下,从那两个人藏身的地方倒难民营的大门,不过二十米,可这二十米的距离,便成了一条无法逾越的生死线,人奔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我们到这里干什么?”章佳琳轻声问。
“找人!”唐伟波回答。他必须要弄清楚,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现在为止,他无法相信日军会做出屠城的禽shòu行为。
怎样才能进ru难民营呢?
唐伟波想了一下,大声用日语喊道:“来人,快点来人!”
离他最近的一个日军士兵愣了一下,端枪朝他藏身的地方二来,并厉声说:“出来!”
唐伟波拉着章佳琳跑出藏身之处。
那个日军士兵拉了一下枪挂,大声问:“你是什么人?”
唐伟波回答:“我是大阪人,叫饭田祥二,来中国做生意。”
那日军一听唐伟波的划,放下枪,态度也变得和蔼起来:“噢,原来你是日本人,可是你说话不像大阪的口音,我也是大阪的呢!”
唐伟波朝那士兵点了一下头:“啊!我从小在京都长大,所以口音是京都的。”他在京都大学念的书,听学的日语自然是京都口音。想不到他随口一个地名,差点露了馅。
军曹闻声干过来:“你们怎么又出现在这里?帝国军队进攻南京前,不是要你们都出城了吗?”
唐伟波说道:“我们实在来不及出城啊!”
军曹皱了一下眉头:“帝国军队进城这么久,为什么不及早来找我们,你想像支那一样被杀吗?”
“实在太乱了,我们不敢出门!”
“你们想去哪里,是出城吗?”
“不!”唐伟波指了指难民营“我们想去那里找一个人。”
“那是支那蠢猪呆的地方,你要找的是日本人?”
“是支那人,他是我的管帐先生”唐伟波说。他的手捏成拳头,真想一拳击碎了对方的头颅。
“你和他们说什么?”章佳琳轻声问。
那军曹退后一步,拔出佩刀,指着章佳琳:“你是支那人?”
唐伟波大惊,忙上前解释:“她是我的妻子。”
旁边上来两个士兵,去拉章佳琳。唐伟波想去保护她,却被军曹用刀逼住。
军曹大声道:“所有支那人都要死!”
唐伟波不顾一切上前,从那两个士兵手中抢回章佳琳,用身体护住,大声道:“来吧,先把我杀了吧!作为男人,没有本事保护自己的妻子,那是我的耻辱!拜托,请把我的头砍下来,带回大阪,埋在我母亲的坟旁!”他朝那军曹躬下了身子。
军曹愣了一下,将刀还入鞘,也朝唐伟波鞠了一躬:“对不起,想不到你是个重情谊的男人,刚才实在多有冒犯!“他递给唐伟波一张盖有日军华中司令部印戳的证件,说道:“你有这本通行证,可以去任何地方!”
“谢谢!“唐伟波接过证件,朝军曹再次鞠躬,拉着章佳琳,进了难民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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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拿着一张字条,那是刚才从下面转上来的。他吩咐身边的佐佐木:“你马上带人去那里搜查,注意墙上的那几个字,那可是支那特工留下的!”
“是!”佐佐木领命而去。
佐佐木离开后,松本划了一根火柴,将手中的纸条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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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营内,唐伟波拉着章佳琳的手,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穿梭,他想从一张章焦虑而茫然的陌生面孔中,找到熟悉的那张脸。
转了大半个难民营,并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唐伟波有些失望。难道他们都被日军杀了吗?
他们来到救济点,从一个德国女人手里,接过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他和章佳琳一人一个,将馒头啃了下去,原来空荡荡的肚子顿时有了充实感。
“对不起,章小姐,现在恐怕无法送你去上海了,”唐伟波充满歉意地说“要不你先留在这里,回头我来找你!’
“你要去哪里?”章佳琳问。
“找人!”唐伟波说“我必须找到他们,如果你跟着我,不但挨饿受冻,而且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我要跟着你!”章佳琳一双秀目望着唐伟波“从我们落水那一刻起,命运已将你我拴在一起了,有你在我身边,就是死,也心甘情愿。”
将章佳琳留在难民营,唐伟波有点不忍心,这些天来的相处,已使他对这个涉世不深的女大学生产生了一点异样的感觉。带他走,也许会给他在南京的行动带来麻烦。
“给我一支枪,我能够保护自己的!”章佳琳说。
有那张证件,倒不用担心日军的追杀。唐伟波想了一下,决定带着她。不仅仅是出于他心底的异样感,而是一种男性的保护意识。
他点了一下头,拉着章佳琳的手,像别处而去,刚走几步,却见一个人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吴董事长!”
唐伟波回头看时,见是佳华棉纺织公司南京办事处的一个叫小张的伙计,他大喜,忙问道:“是你!其他人呢?”
“跟我来!”小张说。
在小张的带领下,唐伟波来到难民营一处偏僻的角落,见到了好几个手下。
“就你们几个人?”唐伟波问“其他人呢?还有周子祥呢?”
“其他人都被日本人杀了,我们几个腿脚快,逃了出来,”小张哭泣着说:“我们离开办事处的时候,周主任还在那里,现在恐怕……”
“你们走之前接到什么任务没有?”唐伟波想起了留在墙上的字。
小张摇了摇头:“只听说你要来,其他的我们不知道。”他接着说“日本人见人见杀,昨天听人说,江边密密麻麻都是死尸,有好几万人,恐怕在屠城咧!”
“屠城?”唐伟波有些呆住了,他最不愿听到这样的字眼,偏偏让他听到了。日军占领上海的时候,并没有实施太大的杀戮,为什么在占领南京之后,却要屠城?
“是啊!还有燕子矶、中华门那边,死尸都堆成了山。”小张说。
“不仅如此,他们还跑到难民营来,抓人出去杀!”
唐伟波进难民营的时候,就见到两批青壮男子被日军押着出去。看来,日军真的是在南京实施屠城的兽行,他愤怒了:“为什么不反抗?”
“怎么反抗啊?”小张说“国军全都跑光了,逃入南京城的,为了不让日本人抓到,把枪都扔了。”
是啊!几十万国军被人家象赶鸭子一样赶跑,剩下的这些人怎么抵抗如狼似虎的日军?唐伟波望着难民营内的妇孺老幼,心中感慨万分,两国交兵,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他留在南京的上百个情报人员,就只剩下这几个了。军统留在南京的人,估计也没几个,他想到了戴笠交给他的任务,不禁苦笑起来,依南京目前的情况,如何组织人马?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周子祥,解决留在墙上的那些字的真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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