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演习的正日子,早上的时候,刘东拒绝了陈志明一起走的邀请,说是要北方舰队的人一起出发。
等到招待所的人都出了门,刘东才下了楼,他在巷口驻足,用余光扫过街边的行人,见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往修理收音机的地方走去。
其实象他这样的横向联络是越少越好,越是联系的多对潜伏人员的安全就是一个威胁,暴露的机会也更大。
但刘东不得不这样做,在这样一个人地两生的地方执行任务,没有情报支持的话简直是寸步难行。
他拐进修理铺时特意让门帘多晃了两下,松香气息里混着淡淡的碘酒味。老头正用镊子夹着棉球擦拭零件。
"师傅你看我这表时走时停,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刘东将表扣在玻璃柜上,食指按住三点刻度。这是二级联络暗号,意味着确认对方是否处于胁迫。
老头动作一顿,这才抬眼看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觉。他拿起手表,假意检查,低声道:“什么事?”
“急事。”刘东声音压得极低,“我需要知道特务处看守所的位置?”
老头没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拧开表盖,用镊子拨弄两下,才道:“明天这个时候来”。
刘东会意,提高声音道:“这表能修吗?走时不准。” 老头也顺势接话:“得换零件,明天来取。”
远处的港口传来军舰汽笛的声音,大批的演习舰艇正开往演习水域,而金兰湾的街市上热闹依旧,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下午的时候刘东穿着一件夸张的大花衬衫,一条肥大的短裤,一副宽大的太阳镜,脚上的懒汉鞋更是和当地的一些闲汉没有任何区别。
Y南人更喜欢欧美文化,街上的咖啡店也是不胜枚举,而金兰湾基地对面的街道上就有好几家。炽热的午后躲在开着冷气的咖啡店喝上一杯咖啡消磨时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东的目标是特务处的阮文雄处长,情报上只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他的身体特征及车牌号,并没有提供别的,但这对于刘东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跟着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刘东选了临街第二排的卡座,磨砂玻璃窗将正午的阳光滤成浑浊的奶白色,刚好能看见基地的大门。
阮文雄是主管特务和行动的人,刘东相信他对演习根本不会感兴趣,如果能跟着他或许能有些收获。
侍应生端来的越南咖啡在瓷杯里冒着热气,炼乳的甜腻裹着罗布斯塔豆的焦苦在鼻尖萦绕。
刘东左手捏着铝勺缓缓搅动,右手展开的《西贡解放报》正好挡住大半张脸。
街上的橱窗外不时走过一些穿奥黛的Y南女孩,除了皮肤略黑外,倒也显得青春靓丽。
喝咖啡看美女,倒也不显得无聊,一直到一个小时后,当黑色雪铁龙出现在镜中时,刘东的勺子碰到杯壁发出轻响。
车牌尾数704,情报里阮文雄的座驾。他佯装被咖啡呛到低头咳嗽,伸手招呼着服务生。
"先生要续杯吗?"
“不,不续”,刘东一边咳嗽一边把一张钞票扔在服务生的托盘里,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黑色的雪铁龙还在前行,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刘东快步走向街角,眼角余光扫过那几辆停放的摩托车。他早就注意到其中一辆本田弯梁车钥匙还插在锁孔上——这是Y南常见的疏忽,当地人总以为在自家门口不会有人偷车。
“借过”刘东用肘部推开两个拎着法棍的行人,很自然的跨上了摩托车,扭下钥匙一踹火,直奔雪铁龙消失的方向追去。
当摩托车冲过第三个十字路口时,他看见黑色雪铁龙正停在电报局门口的凤凰木下。
阮文雄的鳄鱼皮皮鞋刚踩上台阶,嘴上叼着的古巴雪茄冒着淡淡的清烟。
刘东把摩托车歪在邮筒后面,顺手抄起路边摊的斗笠扣在头上,懒洋洋地叼着烟斜靠在车上。
阮文雄从电报局出来时,阳光正毒辣地刺在眼皮上。他站在台阶上,抬手挡了挡光线,目光像剃刀般划过街道——对面卖槟榔的老妇、树荫下打盹的三轮车夫、邮筒旁戴斗笠抽烟的闲汉。
雪茄烟灰簌簌落在鳄鱼皮鞋尖上,他忽然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邮筒边那辆本田弯梁车的牌照,不动声色的转过了头。
“抓那个骑摩托的。”阮文雄钻进轿车时轻声道,司机和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手下指节已经压得咔咔响。
黑色雪铁龙慢慢的启动,在路过邮筒时猛地甩头调转,一下横在摩托车的前轮处,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了一缕青烟。
刘东的烟头还悬在半空,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后视镜里已撞进两个狂奔的人影。
刘东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伸手捏住斗笠的边缘用力一甩,疾速旋转的斗笠正砸在司机的面门。
刘东的斗笠刚甩出去,人已经弹身而起。
司机被斗笠砸得眼前一黑,踉跄后退,刘东的右腿如鞭子般横扫而出,鞋尖精准地抽在他的太阳穴上。司机闷哼一声,像截烂木头般栽倒。
副驾驶的军官反应极快,右手摸向后腰,但刘东比他更快——左手叼住对方的手腕一拧,右手成刀,狠狠劈在喉结上。军官的瞳孔骤然放大,捂着脖子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但刘东逃跑的过程更快,只因为他看到雪铁龙的窗户缓缓降下,一支冲锋枪的枪口已对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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