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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裳净了一下手，然后走到窗前。
“外面有下雪了？”
“是啊，娘娘，不知为什么今年的雪好多呀！”燕儿轻轻的回复道。
“燕儿，现在欢儿怎么样，她的脸没什么大碍吧？”羽裳转过脸关切地说道。
“娘娘！”燕儿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泪水禁不住流了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站起来说话吧，不是欢儿怎么了吧？”羽裳走到她的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没有，娘娘，欢儿很好。只是奴婢，奴婢，奴婢……”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娘娘对奴婢太好了！叫奴婢不知道该怎么来报答娘娘。”
“这……”羽裳的脸一红。
“你快点儿起来，本宫也没怎么对你们啊？”
“娘娘，您已经对奴婢很好了，在别的娘娘哪里，除非是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自己的贴身丫鬟，否则像奴婢这样的，一个看不顺眼不是骂，就是打，哪里会像您和颜悦色的对我们。”燕儿抽泣地说道。她是个玲珑的女孩子，虽然和皇后相处不到一天，但是已经看出她们的皇后是个善良的好人，所以她才会这样毫不顾忌的诉说。
“唉！”羽裳闻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转头望向外面。
她们已经把她看作是依靠，可是自己今天晚上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之后那个貌似不在么好惹的皇上会怎样的处置他们，她不敢想下去，她的心好疼，她真的好想离开这里。
“皇后娘娘，您用些晚膳吧。”
“不必了，本宫还不是很饿。”羽裳摇了摇头。
“那娘娘，奴婢给您梳妆吧，晚上您还要去紫阳宫赴夜宴呢。”
“嗯，你说什么？”羽裳一惊，晚上去赴宴？
“娘娘，刚才皇上下旨说，等您醒了之后，让奴婢们服侍您梳妆，晚上紫阳宫派人过来接皇后娘娘赴夜宴。”
“紫阳宫？夜宴？”羽裳的手心直冒冷汗，事情怎么会这么巧？怎么两件事情凑到了一起？
“娘娘？”燕儿不解的望着她的皇后，怎么了？
“什么时候？”
“这个，皇上没说，只是说晚上会派人过来接娘娘。”
“哦。”羽裳哼了一声，坐在了铜镜的前面，木然的望着镜中有些憔悴，但更显风华的面容。
“娘娘，您真漂亮！”燕儿一边梳头一边禁不住要赞叹道。
“哦。”羽裳似有若无的听着她说着话，自己却想着自己的心事，到底走不走，一旦自己走出去，他们怎么办？
她的心仍在纠结，眉头深深地锁着。
“娘娘，您看这样梳可以吗？”
“哦。”她慢慢的抬起头来，镜中的那个是自己吗？她痴痴的望着。
她的头发被燕儿细细挽了惊鸿归云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发髻两边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玉兰花的灵动样子。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凤头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状的羽毛，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颈上不戴任何项饰，只让槿汐用工笔细细描了缠枝海棠的纹样，绯红花朵碧绿枝叶，以银粉勾边，缀以散碎水钻，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绞缠繁复，说不尽的悱恻意态。同色的赤金镶红玛瑙耳坠上流苏长长坠至肩胛，微凉，酥酥地痒。
“燕儿，你把那正中的那个凤凰拿下去，还插本宫原来的那支孔雀钗。”
“娘娘，这个凤凰很配您呀，它是……哦，知道了。”看着皇后一脸的不高兴，她马上收住了下面的话，将刚才拿掉的孔雀又插到了头上，凤凰又重新放到了盒子里面。
“还有那牡丹也拿掉。”
“娘娘！”燕儿有些急了，但是看着娘娘一脸坚定，只好放弃了劝说，乖巧的又拿掉了“贵妃醉”牡丹。
两件饰品拿掉之后，羽裳的头上仅仅插了一支别致的敛羽碧雀，但是仍难以遮掩她脱俗的美丽。
脸上不等她施胭脂，羽裳就站了起来。
“娘娘！”
“什么都不用了。”她淡淡地说。
“娘娘，拿这衣裳换上吧，这可是皇上特意叮嘱下来的。”燕儿手中捧着天羽衣说道。
“……”羽裳蹙了一下眉，想拒绝，但是看到她为难的样子，便作罢了。
“好吧。”她展开了手臂。
“谢谢娘娘。”燕儿快活地说道。
只是片刻，羽裳便穿好衣裳。
这天羽衣——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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