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打架，陆小梅吃了大亏，从此往后，变本加厉地侮辱郭小花……
把郭小花仅有的几件衣服倒上红墨水，往郭小花自己腌制的腌菜里放苍蝇……
还有一次，直接抓了几只蜱虫往郭小花床上扔，还栽赃郭小花身上带过来的，让她滚出宿舍。
郭小花只是埋头苦学，全部的时间都用在精进自己上，大多数时间，她连宿舍都不会。
白天她就在教室里学习，午休，吃饭，晚上就夜灯下读书学知识，直到凌晨两点才回宿舍，第二天又比她们更早的离开宿舍……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是冬天期末考试的时候，郭小花学习更是卖力，所有的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中午，郭小花正准备写作业，打开文具盒，发现里面的笔都不见了……
郭小花找遍了所有的角落，还是没有，郭小花都快急哭了，程颜青给她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因为陆小梅不停地破坏她的床铺，还有一次把棉被扔到了厕所粪坑，她只能花钱买了棉被……
如果她买一支五角钱的笔，这段时间，她就连放寒假都等不到就没吃饭钱了。
这时郭小花看到地上掉一支笔，她捡起来赶紧写作业，本来是想写完立刻就放讲台上，不想，这时候一个同学站到她身边，“同学，你用的笔是我的……请你还给我。”
“哦，刚刚在地上捡到的，对不起……”
郭小花赶紧还了她的笔，那个同学却不依不饶说，“笔芯都快被你用完了，你这时候还给我是什么意思……你偷偷用别人的东西，不知道要还人家新的吗？”
这时陆小梅正好经过教室，立刻进来嘲讽郭小花，“我说什么来着，是贼就是贼，除了偷人，还偷别人的笔……怎么了，你没有笔就想着偷拿别人的？”
“我没有！”
郭小花此时已经濒临崩溃，这段时间，陆小梅处处针对，顾小维也不给她判作业，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现在她连笔也没有了，她想家了，想爹妈……想着就在农村呆一辈子也不是不好，都是这样过来的，她为什么非要读书。
郭小花从来没哭过，这次却哭了……
陆小梅有点紧张，她担心那个当兵的又来找她麻烦，虽然自从上次过后，那个人再没有露面。
“你哭什么，偷东西还有理了？我还没告诉老师你是贼呢，你到先装可怜。”
陆小梅幸灾乐祸，对着教室里所有的同学说，“看到了没有，我可没欺负她，是她手脚不干净，现在还委屈上了……农村来的是不是都这样？”
程颜青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军属大院重建的事情，毕竟屋子烧得乌漆麻黑住着也不舒服。
一忙就是三个月的时间，快过年了，程颜青想到郭小花还在夜校，本来是想让程颜磊去看看，不料程颜磊打死也不去。
程颜青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一问才知道郭小花对同学说程颜磊是她男朋友，程颜青心想这姑娘还真会。
“那我去吧，看看她学得怎么样，过年总得回家吧……”
程颜青之前就给族长捎了话，告诉他郭小花在夜校读书，挺安全的，不用挂念。
可是过年一年一次，学校也放假，总不能把郭小花带到海岛去。
“你去，别再提我，我是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程颜磊说完立刻去做事，程颜青带了些水果，亲自来到学校，一进门就看到陆小花欺负郭小花。
几个月不见，郭小花瘦了一圈，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皮肤比原来白了一个度，像是丑小鸭蜕变的过程……
程颜青正感慨女大十八变，看到郭小花衣服上全是红墨水印迹，还有剪的破洞，程颜青皱起眉头，往人群里走，“小花，你怎么了？”
郭小花看到程颜青立刻用手背抹了眼泪，“颜青姐，你来啦……是我不好，我笔不见了，就从地上捡了一支笔用，快给同学用完了，我应该赔她一支新的。”
“什么笔？”
“油笔！”
程颜青看了一眼，果然就是八零年代初那种塑料管的油笔，这东西五角钱一支，但在这个年代，家里不是很富裕的，也不是想用多少就用多少的……
程颜青从口袋里拿出五角钱，递给那个同学，“给你五角，买支新的吧，这支旧的就让小花用了，对不住。”
那个同学拿到钱，转身去买笔。
陆小梅看到有人替郭小花出头，立刻说，“你是郭小花什么人啊，你敢紧把她领回家吧，笨的要死，还喜欢偷东西……连饭都吃不起，还要认字，你看她那副德兴，认字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是你说了算的？”
程颜青语气明明很平淡，但却透着一股子威严，陆小梅咽了咽口水，“我也是为她好……”
“你为她好，就应该在刚才挺身而出，郭小花捡到笔用了不到二分钟，这笔分明是刚才的同学用完的，你怎么不吱声？”
程颜青一眼就看出来，这里始作俑者就是这个挑事的，看来，郭小花平时没少受她欺负。
“她连笔都没有，要偷别人的写字，这种人，她配读书吗？”
陆小梅还是不依不饶，程颜青从口袋里拿出一支英雄牌的钢笔，“小花，这支钢笔是银质的笔尖，以后你用它写字……墨水一会我买给你。”
“英雄牌钢笔？”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要知道那种钢笔四元钱一支，就算他们爸妈上班的，也舍不得买。
程颜青出手就送了郭小花一支钢笔，这简直太让人羡慕了。
郭小花摇头拒绝，“颜青姐，我……我不配用这么好的笔，再说，我经常丢东西，你用吧，我一会去买油笔。”
程颜青将笔放在郭小花手心，“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东西生产出来就是人用的，你只要用它好好写字，你就配得上。”
在同学们羡慕的眼神中，程颜青带着郭小花走出教室，“衣服上的红墨水怎么弄的？”
郭小花不想给程颜青添麻烦，轻声说，“我不小心洒了墨水……没关系的，还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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