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芝芝看香颂的样子，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她赶紧握住香颂的手臂，“好姐姐，你快说，怎么了？”
香颂定了定神，眼圈也跟着一红，“我本来按照你说的，都去说了，那人也听得很认真，我感觉他们半信半疑的，但偏向于相信的。”
“后来呢？”许芝芝问。
“后来都说得好好的，说到定金的时候，那人便有些犹豫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着急卖掉的打算，所以看我越着急，他们反而不急了。”
香颂很是不安，“我看他们不怎么要卖，我就着急了，将定金给了他们，谁知道他们一看那定金的数额，便立马去后院找东家了。”
“嗯嗯。”许芝芝点点头，面容沉静，“接着呢？东家怎么说？”
“东家一看那银票，便开始上上下下打量我，这肯定是我露马脚了，他们开始怀疑我了，便详细打听我是谁，我一紧张，就……”
香颂紧张得磕磕巴巴，“我当时……太紧张了，大脑就……就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也不记得你和我说的，我到底是哪家钱庄的人来着？”
许芝芝心一沉，“你说的是哪个钱庄？”
香颂道：“我怕我说错了，对不上，也是想不起都有那几个钱庄，便……便说我不方便细说……只想赶紧定下铺面。”
香颂一脸紧张，却见许芝芝长舒一口气，“哎呀姐姐，要不说你见识多，做事也靠谱呢，你做得对，甚至更好。”
“怎么说？”香颂一愣。
“模棱两可，这时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哦……”香颂歪着身子坐在马车里，伸手擦去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哎哟可吓死我了，可我还是没有完成任务。”
说着，她将银票递还到了许芝芝的手里，“这个银票他们不肯收下，也不说直接定下，而是说要和家里商议，都是东家了还要商议，我看他们是不愿意卖了。
哎，没能定下，都是我没办好。”
许芝芝收下银票，却笑得一脸灿烂，“好姐姐，这和我预期的一模一样。
只是怕告诉你之后，你现场的那种因为没有定到铺面，而失落的劲儿不够自然，所以才没有告诉姐姐，还请姐姐赎罪呢。”
“啊？哎呀芝芝！你可让我这心里！哎哟你可得补偿我，怎么也得一杯好茶！”
“嘿嘿，没问题，我亲手给姐姐烹。”许芝芝伸手抱着香颂的手臂，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还和从前一样。
“这忙活了一大顿，什么也没有捞着，接下来再怎么做？”香颂问道。
“接下来就得耐心等着了，自有人给咱们奔波做事。”许芝芝喜滋滋说道。
马车里的炭火暖和和的，许芝芝心里也是。
*
“这天寒地冻的，姑娘还出门去给奴带这个膏药回来，奴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姑娘。”
管事嬷嬷给许芝芝行了大礼，被许芝芝赶紧拦下。
“嬷嬷别这么见外，听说这个药膏嬷嬷急用，也是为了管家里的事情受累了。”
“姑娘心善，多谢姑娘，”嬷嬷亲昵地接着说道，“正好，姑娘上次问的事情，我问清楚了，正要去找姑娘说呢。”
说着，嬷嬷让人给许芝芝拿来软垫子和暖手炉，说了起来。
“之前大人在府里彻查，姑娘您当时正好在外面，不清楚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也是只负责一部分，问了其他的两个管事，便和姑娘说说。”
“劳烦嬷嬷了，我是担心自己没有做好，后面大人要是提及，我一问三不知，也不好。”
“奴明白，姑娘最在意大人了。”
嬷嬷点点头，“那日查了几个事情，小厨房的饭菜都经过什么人的手，受谁的安排。
各个院子里的饭菜都是怎么来，怎么去的。
平日用的香、吃的茶、水果点心等等，这些日子都经了什么手。
哦对了，还有一应用度，包括衣裳也簪子这些，也都查了，主要就是查了关于翠风居的。”
“这些平日里不都是有归档的吗？”许芝芝不解。
“是呢，可能是大人对那个环节不满意吧？”
“那从前有过这种彻查吗？”许芝芝又问。
“从前也有，但不多，这种更是少之又少。”
“哎，”许芝芝长叹了一口气，很是自责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管过家，肯定是柳姨娘不在的那段日子，我有什么事情疏漏了，让大人费心。”
“姑娘不必自怨自艾，姑娘那段时间虽然是第一次管家，但是方方面面还是很细致的，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很好。”
“多谢嬷嬷宽慰，只是我肯定还是出现了纰漏，烦请嬷嬷详细和我说说，我也好有所改进。”
许芝芝又详细问了当天的流程和进度，嬷嬷知无不言，最后，许芝芝离开的时候，嬷嬷还鼓励她。
“虽说现在是柳姨娘回来，又重新由她掌家，但是姑娘这样细心好学，以后肯定还有能掌家的机会。”
“多谢嬷嬷。”许芝芝笑着说道，“我已经和大人说了，这几日让嬷嬷不必去汇报，这样嬷嬷能少走些路，对您的腿伤也有好处。”
“哎哟，姑娘真是太好了，菩萨心肠，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许芝芝笑盈盈出来，走了几步，风冷得她抱紧了手里的暖炉，香颂在身后紧紧跟着，许芝芝没走几步，脸便垮了。
迎面来的，正是柳姨娘。
“呵，你个闲人往这里来做什么？还以为是从前，想管家呀？”柳姨娘冷言冷语。
“姨娘每天都那么忙，可也费心恶意揣度我，真是不闲。”许芝芝冷笑一声，侧身就要走。
“我自然是不闲的，不像你，成天琢磨用小恩小惠去收买人心。我要关照府里上下，还要关照容姨娘。”
许芝芝瞬间停下了脚步，“你要干什么？！”
“哎哟，你这是耳朵也不好用了？我说得还不清？关照你心心念念的容姨娘呗。大人厌弃她，罚她禁足，我自然要好好对她。”
“她已经够可怜了，而且她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禁足已经是惩罚了，你还要怎样？！
难道非要府里上下不得安宁吗？！”
许芝芝一把抓住柳姨娘的衣袖，质问着。
“芝芝你可不要乱说，”柳姨娘阴险一笑，“我好好关照她，她一定会，特别安宁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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