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李策就喊来锦衣卫指挥使张耕。
“卫四方那边还没有消息吗，他有没有联系上匈奴？”
“陛下，暂时没有消息。”
李策哦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问道：“张耕，你当锦衣卫指挥使多少年了？”
“回陛下，永炎十三年，臣升任指挥使，至乾圣五年，已有七年。”
“七年，的确很久了。”
李策目光灼灼看着他，“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朕现在最大的倚靠，还是锦衣卫。”
“虽然朕很想提拔你，但锦衣卫暂时离不开你。”
张耕急忙说道：“臣愿意继续留在锦衣卫，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锦衣卫指挥使能天天在陛下面前露脸，在没有好去处之前，张耕巴不得继续当指挥使。
“你接下来的重点，是搜集情报，匈奴和杜逆的动向，以及朝臣的活动，朕要第一时间掌握，明白吗？”
“事关大魏中兴，交给别人，朕不放心。”
站在帝王的角度，锦衣卫至关重要，就是自己的耳目。
不仅不能裁撤，反而应该强化。
“最近，尤其关注卫四方。”
估计杜公明和阿史那，都想争取他。
李策所料不假。
此时，山海关城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前嘉峪关副将何大江。
何大江和卫四方是连襟，亲的。
何大江甲胄在身，带着一百个亲兵，笑起来一脸褶子。
“姐夫，好久不见，咱们兄弟可是很长时间没一起喝酒了，今日我给姐夫带来了江南的女儿红。”
卫四方却心生警惕，冷冷问道：“不知何将军是以大魏臣子的身份，还是以杜逆使者的身份来山海关？”
何大江掩饰住尴尬，“我现在是大周的居庸关总兵。”
“既然何将军已是杜逆的人了，不在上京享受荣华富贵，跑到山海关来作甚？”
何大江说道：“姐夫，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命在大周，你还是早点弃暗投明的好。”
“我们陛下说了，可以封你为异性王。”
卫四方似笑非笑，“古往今来，异性王都没有好下场吧？”
何大江脸色一变。
靠，卫四方还真不好说话。
“姐夫，你又何苦呢，李策那个狗皇帝人心尽失，灭亡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等我大周攻过来的时候，你就是想投降也没有机会了。”
“为了你，为了你的家人，好好考虑一下。”
卫四方眉头紧锁。
今日自己跟何大江见面，锦衣卫肯定会有察觉。
但是，自己真要领着关宁军降周的话，李策和锦衣卫又能奈我何？
“居庸关总兵单童投降了，结果从上京城墙摔下去，死得很惨。”
“内阁首辅胡溪近投降了，听说被张永福给活活夹死。”
“看来投降没有好下场，何将军，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一下。”
“万一杜逆将来清算，你这个贰臣恐怕凶多吉少。”
闻言，何大江气得脸都绿了。
妈的，卫四方竟然诅咒自己。
“卫四方，你可要想清楚，投降，封王，荣华富贵，抵抗，只能给大魏朝和狗皇帝陪葬。”
卫四方冷冷瞥了他一眼，“何大江，你我亲戚，到此为止，今日我为大魏除你这个奸贼。”
他大手一挥，身后关宁铁骑蜂拥而上。
何大江大惊失色，“姐夫，两国谈判不斩来使，你不要坏了规矩。”
卫四方却露出一道玩味的表情，“你和我可不是两国，你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一百个人，真不够关宁铁骑吃的。
何大江的头颅被卫四方装进木匣，送往唐州城。
卢克西说道：“督师杀了何大江，不怕断了一条退路？”
卫四方看似漫不经心，浑不在意，“天命在大魏，还是大周，亦或是大通，现在还不明朗，我先静观其变。”
张耕把木匣捧到李策面前时，李策正跟苏芷若、苏定边兄妹用膳。
李策瞥了一眼张耕手里端着的木匣，顿时没了胃口。
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一个人头过来。
“把何大江首级给卫督师送回去，让他挂在山海关南门，让所有人看看投降的下场。”
苏芷若也放下筷子。
看这样子，她也没胃口了。
“陛下，这是不是卫督师的投名状？以此证明，他对陛下绝对忠诚？”
李策不置可否。
卫四方杀了一个何大江，就是忠臣了？
是卫四方太简单，还是他把朕想得太简单？
李策看向吃鱼吃得津津有味，浑然不受影响的苏定边，“苏总兵，你觉得呢？”
“杜逆想劝降卫督师，匈奴肯定也想劝降，他们谁都没有把握击败关宁军。”
李策点头，“那你觉得卫四方会倒向哪边？”
苏定边沉吟了一下，“卫督师心机颇深，臣以为，他现在不会倒向任何一边，相时而动，待价而沽。”
“大魏，杜逆，匈奴三足鼎立，但大魏仍是天下正统，卫四方是大魏督师，他也得想想名声。”
前一句，李策赞同。
至于后一句，李策呵呵了。
“名声？”
“乱世之中，名声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胡溪近在乎名声吗，单童在乎名声吗？何大江在乎名声吗？”
“他们要是在乎名声，就不会投降了。”
说到这里，李策冷笑一声，“朕现在明白了，朕要跟他们学习，什么都要，就是不能要脸。”
苏芷若心思细密，哪里不明白李策现在的处境。
他身边的这些大臣、将军随时都有可能弃他而去。
一时之间，苏芷若竟有些心疼。
她安慰道：“只要陛下虚心纳谏，近贤远佞，中兴大魏，指日可待。”
不多时，锦衣卫指挥使再次走到门口禀报。
李策看到他，就想起何大江血淋淋的脑袋。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再拿那些东西来恶心朕和皇后。”
张耕脸色一变，还是低头小心翼翼说道：“陛下，零州宣慰使萧燕燕城外求见。”
噌。
李策一下子站了起来。
“快宣。”
不多时，萧燕燕进了大厅。
她身着一套银色铠甲，与挺拔的身姿相得益彰，彰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英气。
那股英气与柔美，在她脸上完美交融，风姿卓越。
萧燕燕恭敬跪拜行礼，声音清亮有力。
“微臣萧燕燕，参见陛下。”
那一刻，整个大厅仿佛都为之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身上，连李策也不禁为之动容。
“萧将军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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