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婵俪此时泪眼汪汪,呆呆地站在门口,不挪步子。
凌尧示意她进去,可小姑娘抬头又埋头,似乎有话要说,似乎又不敢开口。
叶宁语走过来,看着她轻声道。“你是不是在想,犬戎出兵攻打大燕,你是大燕的罪人?”
“谁这么想了!我才没有!”呼延婵俪扭过头去。
到这个时候了还嘴硬,叶宁语笑了笑,知道自己猜中了她的心思。
太女在这个时候把呼延婵俪送过来,倒是帮了叶宁语的忙。她还正想着如何查清犬戎一事,有了呼延婵俪,或许好办得多了。
“我知道犬戎出兵跟你没关系。现在情形不明,你愿不愿意帮个忙?”
呼延婵俪抬起头,等着叶宁语的下文。
待叶宁语说完,呼延婵俪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当真带兵的是我哥?他还混在大梁的军营里?”
叶宁语见他一脸不忿的样子,知道这事成了。
傍晚,旬阳城外二十里的山腰上,几人蹲在黑暗中,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梁军大营。
“你……当真是女子?”黑暗中,呼延婵俪忽然看向叶宁语。
叶宁语无奈一笑,什么时候了还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呢。“是。”不过她还是耐心回答着。
“你居然敢骗我,枉我一片……”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
“一片什么?”
呼延婵俪猛地扭过头去,“没什么,欺骗之仇日后再找你算。”
说罢,她从腰间拿出一个骨哨放入口中。骨哨在安静的林中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一种鸟叫。
吹了一声,又是第二声,第三声。一连吹了三声后,呼延婵俪停下了。她并未盯着军营,而是背过身来把玩骨哨。
“喂,就这声音,你哥当真能听见?”凌尧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那骨哨不过是拇指长短。
“当然了,这可是草原的牛骨,只有我们草原人才能听出来。而且每个人骨哨的声音是不同的,我哥定能听出来。”
“就刚刚那两声的意思,是让你哥来这里与你会面?”
呼延婵俪摇头,“我还没吹完呢,别慌。”
“那你还不赶紧吹,现在时间这么紧。”凌尧下意识接话。
“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叶将军都没说话,你急什么!”
“我还不是……”
“好了好了。”见两人竟开始在这里斗嘴,叶宁语这才开口阻止。真不知道这一路过来,他们是怎么和平相处的。“就按婵俪的意思来,我信她。”
呼延婵俪嘴角一勾,瞪了凌尧一眼,像是在炫耀。
“频繁吹哨会引起梁军怀疑,你见过哪个鸟一直不停叫唤的?这个时间间隔需掌握好。方才我是在向哥哥传信,说我来了,这会儿我再让他上山。”
约莫小半盏茶的功夫后,呼延婵俪又开始吹了几次,和刚才的声音有些不一样。
“行了!如果我哥真的在梁军大营,他就一定会来,等着吧。”说罢,呼延婵俪靠在一棵树旁,摊开四肢,看上去十分放松。
叶宁语则默默注视着山下的大营,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营地的构建,不过可以通过灯火的分布大约猜出一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方的小道上传出一阵窸窣的声音,众人下意识警觉起来。
“是你哥吗?”叶宁语小声问。
呼延婵俪拿起骨哨,轻轻吹了一口,骨哨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
随后,下方也传来一个相同的声音。
“是他!”呼延婵俪一喜,站起身看向下方。“哥!”她朝着下方轻声喊了喊。
下方忽然变得安静,随后脚步声似乎更快了。很快,叶宁语便看到一个人影朝着他们而来。
他的手里没有拿火把,直到走近才看清他的样子。
呼延詹佑,果然是他!
“哥!”呼延婵俪几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呼延詹佑将妹妹拉到自己身后,抬头看到叶宁语时,脸上的笑容僵住。
“你怎么和他们待在一起?谁让你离开荣安王的?”胡延詹佑的语气十分担忧。
“荣安王?那个老男人又老又坏,我待在他身边做什么。”
呼延詹佑看向叶宁语,神色十分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话。
“你跟我回去。”说罢,他便拉着呼延婵俪准备往回走。
呼延婵俪一甩,挣脱了哥哥的手。“回哪里?梁军大营吗?梁国勾结大燕叛贼,用大燕的百姓为人质。这样的做法天下人神共愤,不会有好下场的。”
呼延婵俪听说了梁国大军在战场上的做派,十分不屑。
“叛贼?难道不是大将常昆自恃功高,勾结虞国在前,伪造国书在后,又斩杀了大燕名将南宫长清吗?究竟谁是叛贼!”
呼延詹佑义正言辞,看向叶宁语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心痛,像是一种十分失望的样子。
“哈?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呼延婵俪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却不知在哥哥这里,还有另一套说辞。
呼延詹佑没有回答,叶宁语却勾唇笑了笑。
“是南宫乐山说的吧?”
呼延詹佑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她。“郡主,当初我呼延詹佑前往虞国求娶,说起来你我二人也算是旧识。我以为,郡主是天下奇女子,是正义坦荡之人。不想郡主竟与叛贼同流合污,为了分大燕之羹,不惜损坏你们叶家军的忠义之名。”
“住口!”叶宁语没有说话,可她身后的肖护卫和凌尧同时举起了手里的剑,直直指向对面的人。
“哥你说什么呢!”呼延婵俪不停地摇着哥哥的袖子,觉得这话实在很难听。
“难道哥哥说错了吗?”呼延詹佑十分不屑,他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腕,“跟我回去!”
呼延婵俪一把抓住叶宁语的手,死死不走。
噗嗤一声,叶宁语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呼延詹佑以为,叶宁语在看自己的笑话,颇有些恼怒。
“若你刚刚没说出那些话,我还在担心犬戎此次的立场。不过那番话你既然说了,我心里便有了数,不担心了。”
呼延詹佑听得一阵迷糊,不知叶宁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宁语从怀中掏出太女符节,又掏出一封国书。“你看清楚,这是大燕太女信物,这是两国陛下亲印文书。”
随后,肖护卫也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递过去。
“这是南宫家为了谋反,将大军家眷关起来作为威胁的证据。”
呼延詹佑一愣,“你说什么?谋反的是……南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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