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钟有着叹息。
“这件事啊,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云姨娘以前可是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呢,我们都喊她云姐姐。
可就在几年前,不知怎的,她忽然就变成了云姨娘。更怪的是,二婶婶竟然一点都不生气,大家都说她变得贤惠起来了。
之后没多久,云姨娘生下了小堂弟,从那时起,二婶婶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还把云姨娘赶到后院去住,让她和厨房的下人一起做饭整菜,过着还不如下人的日子。
不过好在铄儿被养在了老太太那里,多少还算有点体面。”
说到这里,玉钟顿了一下,又开始给沈绮介绍家里的下人情况。
前边店铺里,除了谢聿铭、谢聿铎做主,还有一位大主管,八九个小伙计,平日不往后边来。
只有一个小名叫小五儿的小伙计,今年才十三四岁,原是老太太娘家的远房侄孙子,因着爹爹早逝,娘亲改嫁,就被家里人送来当伙计。
因为算是亲戚,年纪又小,人也机灵,后院也常来。
后面老太太住的院子里,本来安排了两个丫头伺候,自从云姨娘走后,只剩下那个年龄较小的丫头留下伺候。
家中的后厨有两位厨娘,由云姨娘带领着,负责购买食材、烹饪饭菜,同时还需要喂养家畜,她们住在后罩房内。
东西两院分别有一名丫鬟,负责洗衣、清扫和烧水等各种杂务。
东边院子的丫鬟名叫春柳,西边院子的是桂香,两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除此之外,西边院子还有一个叫小巧儿的小丫鬟,她是堂嫂孙氏的陪嫁丫头。
说到此处,玉钟有些迟疑。
沈绮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陪嫁的丫头,大姐姐怕自己听了多心,忙笑道。
“我知道了。多谢大姐姐,你若不告诉我,我怕得好一阵儿记不住呢!”
玉钟笑道:“你若觉得院子里人手不够,只管对二郎说,家里再添些也是一样的。”
沈绮没说话,笑着摇摇头。
谢家在县中算是大户,可掐指头算算,前边使着好些个伙计,后边养着六七个仆人,还有家中老中少三代人,连老太太房中也只有一个丫鬟。
可见,谢家虽有着平山县大户的名号,只在吃穿上比县中平常人家强些,也不算是名副其实的富贵之家。
幸好沈绮自己又不是那等骄矜的人,自小凡事自己动手,也是做惯了的。
没一会儿,玉镜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后边跟着的就是春柳。
沈绮留意去看,春柳身子强健,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利落能干。
许是怕生,不怎么和沈绮、玉钟爱说话,只敢跟玉镜说说笑笑的,晚上也陪着玉镜一起睡,看起来两人感情很好。
这边,玉钟搂着小玉镜和沈绮又说了半天话,转眼到了傍晚。
到了晚饭时分,谢聿铭、谢聿铎果真都回来吃了饭。
不过因着中午的冲突,二婶、堂嫂和玉锦都不怎么说话,沈绮和玉钟姐妹自然也不提这事儿,大家默默吃饭。
倒是堂哥谢聿铭,抱怨中午送来的饭菜淡了些,被二婶指桑骂槐说了一通。
这边刚吃了饭,正巧铺子里地五儿过来传话说,说前边铺子里有事找主家。
谢聿铭正被他娘说得不快,逮住五儿狠狠骂了几句。
谢聿铎正要跟沈绮一起回房,见到这个场景,只好冲沈绮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走。
沈绮点头会意。
“大哥消消火,我往前边正要去一趟,顺路就去了。”
这边在书房刚处理完,送了客,正打算回去,就看见谢聿铭又推门进来了。
“大哥,怎么这时候又过来了?”
谢聿铭径自进来,瘫倒在书房的罗汉床上,唉声叹气。
“回去也是一肚子气,这个不搭,那个不理的,倒不如在前边自在。”
“又和大嫂嫂置气了?”
“你这新婚燕尔,不晓得我的苦楚,说出来也没人信,只有天知道罢了。”
谢聿铭苦笑两声,又想起一事。
“今日后半晌,汤叔对我说,遇见两个淮扬的客商,带了好些细料,你怎么没收?他给我看了铺子里的存货单子,那几样药材,存的也不多了,他们价格又低,收过来正好大赚一笔。”
谢聿铎翻看今日的账单。
“若是收了,也许能赚些,只怕打上半年的官司,反倒亏得更多。”
谢聿铭撑起了身子,“这话是怎么说?”
“那两个人,很怪。”
“怪?”
“我去看了,那两位客商住在手帕巷,巷子里面净是些便宜客栈,马车又不好进出。
大多数贩药商人,常年走南闯北,一为了自家安全,二为了出去方便,都会住大客栈,哪里会在这上面省钱?”
“话虽如此,也不能说死,若是遇见勤俭持家的,住几日小店,也是有的。”
“这是其一。其二,淮扬商人出门多,大多都会说官话。可那俩人出来贩药,确是一口的淮扬口音。再加上,穿着一身的丝绸衣服,却不刮胡子,真是怪中之怪。”
谢聿铭倒了杯茶,笑道:“二弟,你这话没理,还不许人家留胡子了?”
谢聿铎合上账本,站起身,踱步过去。
“大哥有所不知。这样的药材,最要紧的是品相干净,因此客商很少蓄须,怕平日不经意掉下几根来,伤了品相。
这两个人穿着丝绸衣服,那胡子却长得连脸都看不见了。说实话,我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觉得他们实实在在不像是正经客商。”
“咱们管他长不长胡子,货是好货,只管收了卖钱,怕怎的?”
“若是些寻常的货品,倒也合情合理些,收了贱卖出去也不妨事。正是因为那货极好,我才断定——那是贼赃。”
大哥闻言,连手中的茶也忘喝了。
“贼赃?”
“眼看他们不是贩药客商,拿着这样的好货,想低价贱卖出手,又执意不想见主家,可能是响马子,不过眼下是太平光景,本省劫道的也少,八成是跑灯笼的。”
谢聿铭双眼失神,都听呆了。
谢聿铎接着说话。
“若是收了,官府早晚查问起来,把货原样交出去事小,若是把铺子也封了,可就麻烦。”
他顿了一顿。
“不过,若是有时机,这份银子,迟早也能进咱们家的门。”
说完,他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回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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