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阳悲伤地看着周天宇,虽然周天宇还是那么英俊,但眼神里明显比过去却少点什么,这让她有如万箭穿心的感觉,她悲情地说:“天宇,你真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吗?”说着,泪水就扑簌簌地夺眶而出。即使是对死去的亲人,她也没有这样悲伤过。
仅仅几个月,她和这个年轻人有着太多能说出口,更有太多不好说出口的事发生。虽然她也曾经跟唐效义上了牀,但那是她违心的,是让她感到丢人的事,但是,从周天宇给她的屁股上涂药,到激情满怀地跟他上了席梦思,都是让她激动的,更是让她得到了一个年轻人的冲击后,才有的那种愉悦,这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激动。虽然她承认她有些风晴外露,但她并不是个当妇,在周天宇面前,她居然真的像一个当妇那样的玩乐,此中的隐秘,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就是喜欢这个机灵古怪的年轻人,假如没有周天宇这个年轻男人,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她是什么处境,还真的很难说。
周天宇还是个这样年轻的人,如果真的失去记忆,她就是最大的罪人。耿三炮已经死在火海里。不然她就杀了这个挨千刀的家伙。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她的天宇,还和过去一样,跟她胡闹,给她出主意,甚至为她的官途冲锋陷阵。她是太需要他了。
看到郝阳的眼里又流出了泪水,而且显得是那么的悲伤,周天宇奇怪地问:“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郝阳抓住周天宇的胳膊,疯狂地抖动着,眼巴巴地看着周天宇那张像是孩子似的的天真的脸,悲伤地问:“天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不记得了?”
周天宇看着郝阳,想了想郝阳的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真的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摇摇头说:“发生了什么?也没发生什么啊?我……我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站在一旁的付小毛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悲伤,终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说:“周天宇,你……你是怎么把梁德发救出来的,怎么跟耿三炮对峙的,你都不记得吗?”
周天宇又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他只记得漫天的大火,他身上有一个沉重的东西,其他的事情,他已经都不记得了。他摇摇头说:“你们别吓我,有什么可发生的?你们告诉我,我怎么在这里?”
郝阳惊呆地看着周天宇,她知道周天宇一定被化工厂里散发出来的毒气损伤了记忆,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周天宇就这样失去了记忆,那她怎么办?他岂不是做了大孽?
她猛地跑了出去,哇地痛哭起来。
化工厂里的毒气有的是致命的,有的是损伤人的某一个器官。也许这种毒气损伤的就是人的记忆。她马上给前来救火的A市市的消防队一个领导打电话,那个队长姓赵,接通后马上就说:“赵队长,我是横道镇的镇委书记郝阳,就是在化工厂现场救人的周天宇的领导,我现在想询问一件专业方面的问题。”
消防队的赵队长三天前跟郝阳打过了交道,对这个美女书记很有印象,于是就高兴地说:“哦,是郝书记,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的那个副镇长现在怎么样了?”
郝阳说:“我想问的就是这件事,这个化工厂里散发出来的毒气,对人的身体到底会有什么损害?”赵队长说:“这个化工厂所使用的原料,是三卤甲荃,是对人的神经系统造成很严重的伤害的东西,如果情况严重,就会让人神经系统丧失功能,甚至是会让人失去记忆。”
郝阳的心被揪了一下,马上又问:“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样?”赵队长说:“最坏的结果就是人的脑神经完全坏掉,成为一个傻子。怎么,你的那个……”郝阳说:“好了,我知道了。”
成为一个傻子?即使世界上的人都成为傻子,她也不希望她的周天宇成为一个傻子。
然而,这件事到底怪谁?是怪耿大虎,耿三炮,还是梁德发?细细想来,还是怪他郝阳自己。如果不是她把梁德发弄到横道镇,搞的什么旱田改水田,当他的种田大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初她为了在镇里搞土地流转的试点,刚好在南方考察,就认识了这个梁德发,而梁德发这个只知道干活,而且把土地使用到极致的农民,居然被她的美貌和柔情吸引,就毅然地来到了横道,此后,郝阳也看出梁德发对自己的痴迷,但梁德发是个不善言辞,更是不会搞什么名堂的男人,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意啊淫着这个美貌的镇委书记,只是她这个镇委书记,为了自己的政绩,对一个在心里意啊淫的男人,是不屑一顾的。
然而,最坏的结果就这样出现了,梁德发被耿大虎欺骗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她又不想插手,于是就造成了这样的结局。周天宇这样奋不顾身地救梁德发,完全是听从她的吩咐,她有一种万劫不复的罪孽,如果周天宇真的成了傻子。
不能,她绝对不能让周天宇的身体,尤其是脑子受到一丝的伤害,她要的不但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更是一个机敏聪明,总是给她出些奇异的思路的周天宇。
这是A市第一医院,她在这里什么也不算,但她还是直接来到院长办公室,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习惯性地摘下眼镜,问:“你是谁?有什么事情找我?我可没时间的?”
对这样的话语,郝阳不仅是习惯了,而且自己也经常这样说,但她现在不管院长是不是有时间,突然,她紧紧地抓住院长的手,流着眼泪说:“院长,求求你,一定要让周天宇恢复记忆,他才二十五岁啊。”
院长冷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任凭她抓着自己的手,说:“你是他的什么人?”郝阳说:“我是他的领导,不,我是他的姐姐?”院长忽然笑了,说:“你说到底是领导还是姐姐?”
郝阳抹了一下眼睛说:“我既是他的领导,又是他的姐姐。”院长说:“我觉得就是你老公失去了记忆,你也不会这样,我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郝阳脸忽然红了一下,说:“他比我的老公还重要,院长,你就帮帮他吧,他才二十五岁啊。”
院长在郝阳的手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说:“我问问情况,你说怎么样?”郝阳说:“您赶紧问问,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让他恢复记忆。”
院长拨了个电话,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说着就挂了电话。郝阳感激地看着院长,发现自己的手还被院长捏着,她也不好抽出来,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院长的手才在郝阳手上离开。
走进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很文静的样子,虽然说不上多么的漂亮,但气质很是高雅,让人看上去很是舒服。走进来后看了看郝阳,对院长十分温情地说:“院长,你找我?”
院长说:“李主任,几天前住进来的那个被毒气熏着的年轻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被换作李主任的女人说:“他的情况很好啊,听说他现在醒过来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了。”郝阳非常气愤地说:“可是,他现在失去了记忆了,这怎么能说挺好呢?”
李主任看了郝阳一眼,又对院长说:“这种三卤甲铨对人最大的伤害,就是杀死人的神经系统,如果病人是神经系统的问题,那还真是个问题,这就不是暂时能解决的问题了,这样,就要转到神经方面的医院了。”郝阳厉声说:“你们这里是A市地区最好的医院,还让他往哪里转?”
李主任被郝阳的激动吓了一跳,推了一下眼镜,不知道说什么,院长说:“这位是病人的领导,所以显得很激动,我们要理解。这样,你有什么好的办法,跟这个女人说说,我现在去看个病人。”
李主任想了想说:“那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吧。”郝阳并不想离开院长的办公室,但院长已经站了起来,明显是让他们出去,郝阳只好跟着来到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说:“就目前来说,病人的神经也不能说就完全损坏,但是要通过药物让病人马上恢复记忆,就不是暂时就能做到的,而通过大量的药物让病人恢复记忆,还会损伤其他的器官,所以这是个很棘手的问题。当然还可以通过人工刺激的方法,就看有什么特殊的事件,让病人得到强烈的刺激,也许会对病人起到好的作用。人的生理结构有时候也是很有意思的,药物毕竟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郝阳马上问:“李主任,你跟我具体说说,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李主任看着郝阳,似乎才发现郝阳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又对一个年轻男人的那种关切超出了正常的限度,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觉得微微一笑,说:“你是病人的领导?据说这个病人是个什么干部。”郝阳说:“他是我的副镇长。”
医生见过的世面是太多了,她马上就看出这个女人跟病人绝不是一般的关系,就问:“我看不单是他的领导吧,也许这里还有其他的什么,”
郝阳脸红了一下,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还真是厉害,她承认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之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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