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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的上药,对柴芷青来说都如同经历炼狱。惨痛的叫声随着冬儿额头的汗滴此起彼伏。以至于让小丫环冬儿跪在惠王面前泣请不要让她再为郡主上药。惠王哪里又忍心听这惨叫连连,不得已拼退随侍身畔的四大金刚,让冬儿解开芷青的衣衫,亲自验看伤势。见那背上伤口虽然收敛,却因为长了硬痂的缘故,妨碍了药物的吸收,周边已经红肿,稍碰一碰就有脓血流出,芷青也因此疼痛不已。
“青儿,你要忍耐,这硬痂下尚有脓液,若不除去,势必影响伤口愈合。为兄这就给你去痂清创,实在不能忍,咱就用麻沸散可好?”
“麻沸散?可是用曼陀罗花制成的那药?”
“是,只这麻沸散三分药性,七分毒性,使用不当就会造成神智昏聩,王兄实是不忍见你疼痛……”惠王见芷青熟知这麻沸散的成分,不由说出实情,理智上虽是不希望芷青用这毒药止痛,但却实在是听不得看不得芷青的痛。
“王兄,芷青知道了。你让冬儿替我取来一方锦帕,叠成方块塞入我口中,这样我就不会再叫了。”
“青儿?!”惠王目中氤氲,几近哽噎,却又沉声吩咐冬儿取来锦帕,略一犹豫,便依照芷青所说,将锦帕置于她口中。又吩咐冬儿打开一个黄布包,从中取出一柄薄薄利刃,在烛火上烧烤片刻,狠下心在那创口处平切。去掉硬痂,果然就有黄白脓液流出。惠王轻轻将那脓液用薄韧刮去,方上药包扎。自始自终芷青果然没有声响,惠王低头看时,只见芷青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汗水已经布满额头。待要取出那口中方巾,芷青却死死咬住不放,连唤了数声,方见芷青松开了口,将那方巾吐出,颦眉呻yín道:“王兄,真的好痛!”说着眼泪就滚了出来。
惠王见她终于忍不住哭泣,急忙将她半抱入怀,任那泪水汗水沾染,仿佛恐她化去一般,用下颌摩萨着芷青因火焚而略显焦枯的发丝,恨不得痛由己代。
脓液一去,伤势果然很快好转。伤口处渐渐有粉色肉芽长出,每次换药也不再那么疼痛。惠王却也不再因避讳而假手他人,每次都是亲自为芷青料理上药。
最难熬的时日,恐怕就是久病未愈。此时俯卧在象牙床上的翌祥郡主柴芷青,因这数日来从未享受过的照顾和宠昵,偏着头,尤像个孩子似的把玩眼前男子鬓边垂络,又不时翻检枕边落下来的宽大袍袖。
“调皮鬼。”惠王细长温软的手指刮过来,带来一股好闻的茉莉香味,淡淡的若有若无,清新雅致,很像他的人。
今日这香味益发明显,引得柴芷青数次好奇地扯开惠王的衣袖往里瞧,见并没有藏着什么香囊香袋之类的东西便低头猛嗅自己,自己的这具身体竟然除了草药味还是草药味,怕是被药喂透了吧,顿时气得嘟起好看的小嘴。转而眼睛眨了眨道:
“唱个曲儿吧?”
“唱曲?”赵德芳闻言一愕。
“是啊,怎么,不能吗?”柴芷青好笑地望了望这尊贵无比的惠王兄,很担心他会臭着一张脸对她说:抱歉,我真的不会唱哦。
还好,赵德芳并没有拒绝,只看着眼前女孩微微一笑。惠王这一笑,竟如春风拂面,明月出水,让芷青忍不住怔了怔,对望去的眼波深处顿时流溢出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一抹痴意。赵德芳见芷青亮亮的一双眸子清澄通透,亮得直如两汪春水,风过时被吹皱了,春阳投在那波澜上,一闪一耀,只感觉那跃动的竟全都是睦睦情意,心神不由醉在那闪耀的波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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