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渊看了她很久，正要说话的时候，身后的电梯忽然开了。
林兰有些诧异地开口：“诶？伽伽，你在这里干嘛？怎么不回家？”
林兰搀扶着云青华走了出来，看见厉明渊，林兰始终觉得有些眼熟。
看了半天她才想起来。
“这不是伽伽的——老板吗？”
林兰是见过他的。
云伽有些尴尬，她没想到父母和厉明渊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有些抓马的情况。
相反的，厉明渊看上去比她冷静很多。
他颔首笑了笑，看着林兰说：“阿姨你好，我们见过，我是厉明渊。”
倒是一旁的云青华一直审视着厉明渊，眼中带着打量。
厉明渊又看向云青华，迎着他的眼神说：“叔叔，我是厉明渊——是云伽的男朋友。”
“第一次见面，没准备什么，不好意思，下次一定补上。”
听见厉明渊这样的自我介绍，云伽免不了觉得有些难堪。
她原本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他突然搞这么一出，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兰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礼物是不用的……哎呀……我原本是想带着你叔叔下楼散散步的，要不现在上楼坐一会儿吧……”
林兰看了云伽一眼，她了解自己的女儿，看出来云伽似乎和厉明渊有些矛盾。
云青华也发话了：“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吧，让客人在楼下站着不妥当。”
厉明渊的眼神落在云伽身上。
三重压力之下，云伽有些无奈。
“去家里坐坐吧，”云伽说，“来都来了。”
厉明渊看着她，挑了挑眉：“好。”
……
云伽是真的没想到厉明渊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家里，她从厨房拿了点水果出来，看见客厅里正襟危坐的三个人，觉得有些脚趾扣地了。
倒是林兰先打破了尴尬，说：“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工作了……”
说的是上次林兰突然跑到云伽公司里的事情。
厉明渊笑了笑：“小事，上次给您看过病的教授前天给我打电话了，问您什么时候有空再过去复查一下，进口药也已经到了，只要按时服用，前期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林兰松了口气，由衷地说：“谢谢啊。”
云青华在旁边一直没开口，只是问：“一直不知道伽伽有男朋友，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厉明渊沉吟了一会儿。
“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伽伽一直担心您的身体，后来阿姨也出了事……所以就耽误了，现在才登门拜访。”
云青华扯了扯嘴角。
“也是，下次来了就直接到家里来，别在楼下等着了，既然是我们伽伽的男朋友，以后还是要多走动，多了解。”
厉明渊颔首：“那是自然。”
云伽总觉得云青华和厉明渊之间的气场有些奇怪，像是在谈公事一样。
而且有一种直觉。
她觉得云青华好像不是很喜欢厉明渊。
厉明渊在家里坐了一会儿，他看了看腕表，说：“叔叔阿姨，我公司还有些事，就先不打扰二位了，下次再正式登门拜访，今天实在有些太唐突了。”
厉明渊在礼仪方面的规矩没话说，毕竟是从小都被厉夫人严格把关的。
林兰站起身来送客：“别这么客气，下次直接来就行，别浪费钱买东西了，我和你叔叔用不到的。”
在长辈面前，厉明渊乖乖点头，没说什么。
只是回头看了云伽一眼。
云伽问：“需要我送你吗？”
这意思就是不想送。
厉明渊也没逼她：“不用了，你陪叔叔阿姨就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云伽“嗯”了一声。
林兰却还是尽了地主之谊，把他送出了门。
关上门后，云伽刚想说话，就听见云青华问她：“伽伽，那个人真的是你男朋友？”
云伽就知道她刚才的直觉不是凭空出现的。
她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是真的，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前段时间忙，没告诉你们。”
“只是因为忙？”云青华说，“之前我出院的时候，有人送了一大堆保健品，说是工会福利，其实应该是你这个男朋友送来的吧？”
云伽有些汗颜。
云青华当了一辈子老师，也抓了一辈子早恋，别的不会，就是会从这些蛛丝马迹里面找线索。
可是她已经不是早恋的学生了，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她以为云青华要责怪她，结果云青华很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伽伽，爸爸不是有别的偏见，就是……担心你受欺负。”
云伽一怔，抬眼看着父亲。
云青华年迈了很多，尤其是经历过生死之后，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彻了。
他沉沉开口：“那个男人一看就不简单，听你妈妈说，是你在公司的领导，他的谈吐和穿着，一看，就和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伽伽啊，古人有云，门当户对，这四个字流传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云青华慢慢说，“当初我出院的时候，他为什么不亲自过来，要派助理送那些东西，后来你妈妈催婚，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提他？不都是因为你并不确定，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吗？”
云伽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样。
是啊。
厉明渊根本没有给她十足的底气，让她可以在父母面前光明正大的介绍他的存在。
云青华看了看云伽的神色，拍了拍她的肩。
“你谈恋爱，我和你妈妈不反对，这个人对你到底好不好，也只有你自己知道，爸爸只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我和你妈妈的宝贝女儿不要受委屈。你未来的丈夫，有钱也好，没钱也罢，最主要，你在选择那个人的时候，是百分百确定，他对你的感情的。”
云伽险些掉下泪来。
她吸了口气，说：“你放心，爸爸，我知道怎么做。”
当天晚上，云伽翻来覆去很久都睡不着。
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她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点开手机。
手机里有一条厉明渊的微信消息：我到公司了。
云伽没有回复。
想了想，她打字回复他：
【明天下班之后，我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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