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部长，你觉得呢？"秦栋梁又点名一直沉默的统战部长刘芳。
刘芳清了清嗓子："我......我弃权。"
典型的刘芳作风，王洋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不会在这种场合站队，不过没关系，现在的票数已经足够了。
"好，那我们现在表决。"秦栋梁的声音充满自信，"同意对余添、赵文斗等五人予以停职处理的请举手。"
王洋屏住呼吸，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先是椅子轻微的挪动声，然后是秦栋梁宣布结果："赞成票，我本人，金晓玲同志，吴海波同志，韩瑞同志，李健国同志，反对票，陈学文同志，张明亮同志，弃权票，刘芳同志，五票赞成，两票反对，一票弃权，提案通过！"
王洋长舒一口气，胜利的喜悦如电流般穿过全身。
这场仗，他赢了，不，应该说是他们赢了，秦栋梁、金晓玲，还有那些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的常委们。
"陈书记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秦栋梁礼貌而强势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陈学文咬牙切齿的声音："没有，但我保留向上级党委反映的权利！"
陈学文很清楚，如果县委会议上，大多数县常委都已经通过了一个提议，他要是坚持反对的话，那是会出现大问题的。
最起码，他身为县委书记，不能跟所有人站在对立面上，这是很可怕的局面。
"那是您的权利。"秦栋梁平静回应，"既然已经得出结果，现在咱们可以散会了。"
王洋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人们陆续离开的脚步声。
然后金晓玲的声音从手机传来，这次是专门对他说的："听到了吗？"
"听到了。"王洋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谢谢你，老婆，你太勇敢了。"
"我只是说了实话。"金晓玲轻声说，"你在办公室吗？我晚上过来找你。"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王洋走到窗前，看着雨中的镇委大楼。
这场雨来得突然，就像今天的常委会一样。
陈学文现在一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发雷霆吧？他精心策划的倒王行动，不仅没能把王洋拉下马，反而折损了五员大将。
余添那些人不过是小角色，但象征意义重大。
这意味着在卧牛县，陈学文说了不算的日子正式开始了，而这一切的转折点，就是金晓玲在关键时刻的站队。
王洋想起那天在桃山山洞，金晓玲蜷缩在他怀里发抖的样子。那时的她那么脆弱，那么依赖他。
而今天，她站在常委会上为他据理力争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傍晚，一阵敲门声响起。
王洋转身，看见金晓玲推门而入。她的脸颊还带着会议上的红晕，眼睛却亮得惊人。
"你简直太棒了。"王洋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尤其是那句'政治迫害'，陈学文的脸一定都绿了吧？"
金晓玲轻轻推开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王洋，咱们先别高兴的太早，事情还没结束，陈学文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王洋点点头，"但他现在应该明白，在卧牛县，他已经不是一手遮天的土皇帝了。"
"你不了解陈学文。"金晓玲忧心忡忡地说，"他在市里有关系，而且......我听说他最近和曹振东走得很近。"
王洋心头一紧，曹振东，省公安厅厅长，尹茹的丈夫，这个老狐狸城府深不可测。
虽然王洋和曹振东以兄弟相称，但自从王洋和尹茹发生关系以后，曹振东是否还站在王洋这边，已经不好说了。
如果陈学文真的搭上了这条线......
"别担心。"王洋握住金晓玲的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天我们已经赢了关键一仗。"
金晓玲勉强笑了笑，但眼中的忧虑并未消散。
王洋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场权力游戏的风险正在升级，而他们都已经深陷其中，无法回头。
窗外，雨越下越大，县委大院里，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撑着伞，低着头，仿佛在躲避什么。
王洋突然有种预感，这场雨，只是暴风雨的前奏，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王洋睁开眼睛，看见金晓玲正蜷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自从那场周杰伦演唱会后，两人的关系比之前更加亲密，仿佛经历风雨后的花朵，绽放得更加绚烂。
金晓玲睫毛颤动，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王洋近在咫尺的脸，嘴角不自觉上扬："早啊老公。"
"老婆早。"王洋声音低沉温柔，"今天周末，有什么计划？"
金晓玲伸了个懒腰，像只慵懒的猫："难得休息，不想出门，要不......我们在家做饭？"
王洋挑眉："你做饭？"
"当然是你做！"金晓玲拍了他一下，"上次那个红烧排骨我还想吃。"
"遵命，我的县长大人。"王洋作势要起身行礼，却被金晓玲一把拉回床上。
在做饭之前，迎接他们的当然是一场无比优美的华尔兹。
两人笑闹了一阵，终于起床洗漱。
上午十点，他们手牵手来到城南的农贸市场。
这是王洋最喜欢的一个市场，食材新鲜，价格公道，更重要的是，这里没人认识他们，可以像普通情侣一样逛街。
"今天给你露一手。"王洋兴致勃勃地说，"除了红烧排骨，再加个清蒸鲈鱼和蒜蓉空心菜怎么样？"
金晓玲挽着他的手臂，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我负责吃和夸你。"
市场里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王洋熟练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挑选最新鲜的食材。
金晓玲跟在一旁，惊讶地看着他与摊主讨价还价的样子，这与她平日里看到的那个沉稳镇定的王洋判若两人。
"王镇长还有这一面呢？"她调侃道，"平时在镇里也这么砍价吗？"
王洋拎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得意地说："基层工作第一课，学会和老百姓打交道，砍价不是真要省那几块钱，而是拉近距离的方式。"
金晓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出身商业世家，从小锦衣玉食，对这些市井智慧知之甚少。
看着王洋与摊主们熟络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踏实感。
"好了，食材齐了。"王洋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再去买点水果就可以了。"
突然，他的话戛然而止。
金晓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了，只见市场入口处，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高大男子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男子约莫三十五岁左右，五官与金晓玲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为硬朗，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哥？"金晓玲的声音有些发抖。
男子大步走来，皮鞋在湿滑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洋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金晓玲曾经向王洋提过几次，说她有一个哥哥，名为金晓钟，金氏集团副总裁，金家嫡长子。
"晓玲，好久不见。"金晓钟的声音低沉冷峻，目光却一直盯着王洋，"不介绍一下吗？"
金晓玲下意识抓紧了王洋的手臂："这是王洋，卧牛镇镇长，王洋，这是我哥哥金晓钟。"
王洋伸出手："金先生，久仰大名。"
金晓钟看了看王洋的手，又看了看他拎着的菜篮子，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王镇长亲自买菜？真是亲民啊。"
他没有握手的打算。王洋淡定地收回手，不卑不亢："周末有空，陪晓玲逛逛市场，金先生是来视察的吗？我记得金氏在城南有个地产项目。"
金晓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一个小镇长会对金家的商业布局如此了解："看来王镇长做足了功课，不错，我就是来看看项目进展，顺便......"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妹妹一眼："顺便来看看我妹妹的新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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