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狂悖无礼!”
“老夫定要参你一本!”
曹子平暴跳如雷,胡须都在颤抖。
他指着陈庆,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差点脑血栓都要发作了。
陈庆含笑不语,目光倨傲的扫视着对面每一个人。
始皇帝有天命光环,我实在斗不过。
你们一个两个的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说实话,陈庆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绝不是现在这样安分守己。
卖冰水赚了第一桶金后,他当时选择的并不是经营铜铁铺子,而是利润更大的贩私盐!
代郡深处内陆,盐价高昂。
陈庆有着来自后世的晒盐技术,只要从海边运回来,那就是一本万利。
成功了几次后,他的身家暴涨了上百倍,俨然一方豪富。
这时候,陈庆踌躇满志。
他给自己规划的路线是先当上‘代郡玉麒麟’,然后收拢一帮敢打敢杀的汉子在身边。
等将来天下一乱,立刻乘势而起。
万万没想到,现实很快给了他当头一棒。
后来陈庆总结的失败原因是:人家玉麒麟卢俊义能闯出那么大的名头,是因为他所处的朝代是重文抑武的铁血大‘送’。让他来大秦贩一回私盐试试?射不死你!
陈庆贩的盐越来越多,渐渐引起了代郡官府的注意。
在一次即将抵达终点,大家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夜幕中,黑压压如同潮水一般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
密集的弩箭攒射之后,当场就倒下了十几个人。
平日里咋咋呼呼的江湖好汉们差点吓尿了裤子,高呼一声‘风紧扯呼’之后狼狈奔逃,连头都不敢回。
幸亏陈庆当时去了河边洗澡,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他靠着出色的制假技术,给自己重新做了‘照身帖’,隐姓埋名当起了铜铁商人。
代郡卢俊义是不敢想了,在大秦还没乱起来之前,想跟官府作对简直是死路一条。
这段黑历史他从未跟外人提过,但是黑冰台却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线索,由赵崇禀奏于始皇帝。
当然时过境迁,陈庆打造那么多兵器,本就是诛九族的死罪,贩私盐反而不算什么大事了。
“路就在这边,我又没拦着你。”
“不是要去参我吗?”
“你倒是去呀!”
陈庆一指下山的小路,冷笑着说道。
“好!好!好!”
“你这逆贼可不要后悔!”
曹子平连道了三声好,显然怒极。
他一甩大袖,向着山下昂首阔步而去。
剩下的官吏顿时失了主意。
陈庆是左中侯,曹子平是右中侯。
两位上官闹成这样,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还愣着干什么?”
“你们吃得饱穿得暖,站多久都没事。”
“去找几件衣服过来,再寻些上好的金疮药。”
陈庆大声呼喝道。
“诺。”
曹子平不在场,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听从陈庆的命令。
“老丈,不必跪着了,快起来吧。”
陈庆把跪伏于地的工匠们搀扶起来。
“草民不敢起。”
“我等打碎了陶俑,请上官处罚。”
工匠埋着头,语气沉重的说道。
陈庆心知他们是怕被曹子平秋后算账,立刻板起脸来:“本官乃将作少府左中侯,这里我最大。我让尔等起身,你们是要抗命吗?”
“这……”
工匠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不过一介陶俑,泥土瓦砾而已。”
“再怎么着还能比人重要?”
陈庆接过吏员递过来的旧衣服,给两名年长的工匠们披上。
“不可,不可。”
虽然是吏员所穿,而且还是旧的,但也要比他们身上的破麻衣要强出不知道多少倍。
工匠们连声推拒,诚惶诚恐。
“我让你们穿,你们只管穿上就行。”
“谁敢找你们的麻烦,报我陈庆的名字。”
陈庆斜瞥了一眼周围的将作少府官吏,目光中充满威胁之意。
众人赶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草民谢大人盛恩,来世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两行热泪从工匠的眼中涌出,在他灰扑扑的面庞上冲刷出清晰的沟壑。
四人重新跪在地上,语气无比真诚的道谢。
陈庆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过是几件旧衣服而已。
后世比这质量好不知道多少倍的衣物,扔在垃圾箱里都没人捡。
但是在大秦,却值得他们如此隆重的叩拜。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了。”
陈庆再次将其搀扶起来。
“老丈,你在这里劳作多久了?”
他随口问了一句闲话,打算先拉进些关系再说。
“草民……在此服役三年零一个月十八天。”
工匠慢慢回忆着说道。
“你说多少?”
“三年零一个月?”
陈庆面露惊色:“本官问你,你服的可是徭役?为何会如此之久?”
大秦律规定,成年男子每年需服一个月的徭役。
兴建大工程的时候,也会有临时摊派下来的徭役,这种通常时间就比较久了。
但陈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服徭役长达三年之久!
看他的年纪,家里肯定是上有老下有小。
这种情况下,他的父母妻儿怎么办?
靠谁来养活!
工匠们默默的低下头去,眼眶发红,但一句话都不敢说。
说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不说就算了。”
陈庆知道他的难处,默默叹了口气。
“本官再问你,此处像你这样的人多吗?”
“多!”
工匠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陈庆追问道:“大概占比几成?”
“呃……两成以上总是有的,多了草民也说不准。”
两名工匠犹犹豫豫的回答。
“两成……”
陈庆算了一下,以七十万民夫来算,起码有十几万人是在超期服役。
内心短暂的挣扎了片刻,他冲着吏员们喊道:“把营建皇陵所有民夫的籍册找出来,凡是超过徭役期限,应该放还归家的,统计后报给我。”
“大人……”
“我等实在没有这个能耐。”
“是呀,籍册疏于管理,遗失了很多。想要整理谈何容易!”
官吏们纷纷叫苦,无人肯听从他的命令。
虽然不知道陈庆到底要干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谁也不想凭白招惹麻烦,便以诸多借口搪塞。
“好!”
陈庆冷笑一声。
跟我玩这个是吧?
我就不信没了你们这些张屠户,还能吃了带毛的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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