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问题根源！
听着周擎天的发问，田无双略微沉吟了一下，旋即说道。
“应该……会跟陛下您诉苦吧？”
她试探性的说道，这也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附和一个正常人应该做的。
不过，周擎天却是没有表示认同。
“不一定，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朕猜这个老家伙应该会向朕辞官。”
他语气悠悠的说道，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这边没有人，所以他二人很自然的恢复了君臣之间的称呼。
这是许久以来保持下来的习惯，反正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人发现过。
可是周擎天的话，却是让田无双眼底露出几分不信之色。
虽然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无比信任周擎天，但是这件事上，田无双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想法。
试想，一个郁郁半生，才终于考上举人，然后又花费数十年的时间当上一县之令的人，又怎么会甘心。
尤其是其当上县令之后，还惨遭自己的下官威胁，甚至将其权利架空。
田无双觉得，遭遇如此悲惨的官员，眼看着自己的境遇将要被更改，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看着周擎天那一副笃定的样子，田无双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不服输之感。
但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周擎天身后，做好她的侍卫职责。
很快，耳边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周擎天眼前一亮，旋即朝着不远处的门外看去。
只见此刻的赵瑾身着官袍，脸上的胡须都已经被剃了个干净，浑身上下虽然看上去有些陈旧，但是却无比的干净。
他整个人苍老无比，五十多岁的年纪，就连腰背都佝偻着，活脱脱像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但其精瘦的面庞和身躯，落到周擎天眼底却是让他有些诧异。
这个赵瑾简直完美的融入到了周围这破败的环境里，俨然就像是一个隐士一般。
甚至有些说不上来的仙风道骨之意。
很快，周擎天回过神来，脸上带着玩味之色的看向赵瑾。“赵瑾，你可知罪？”
他这般问道，完全不给赵瑾先一步开口的机会。
但对方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似的。
只见，他先是不慌不忙的掸了掸身上那不存在的灰尘，旋即撩起官袍的前襟，跪在地上，对着周擎天大礼参拜起来。
“下官赵瑾，见过这位大人。”
他声如洪钟，在这空荡荡的屋内环绕着。
看着他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周擎天眉头微微皱起。
“本官看你是老糊涂了，听不清话？”
他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厉色，这般问道。
就连语调都不由的升高了几分，饶是身后的田无双，以及一直站在门外充当守卫的漕运衙门差役等人，也不由得心里一紧。周擎天这身久居上位所养成的威严和气势，若是像如今这样全然不加掩饰的释放出来，绝对可以将一些胆子小的给吓瘫。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眼前跪在地上的赵瑾却是脸色不变，仿佛真如同周擎天所说的，是耳朵不好似的。
见状，周擎天心里对这个赵瑾提起了一点兴趣。
原以为这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年官员罢了，但是现在看来，此人倒也确实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起码这份定力，就远远不是寻产人可以有的。
好在很快，眼前的赵瑾便清了清嗓子，旋即开口。
“下官可以回答您的问题，但是等下官回答完后，也有几个问题想问大人您。”他这般说道，让周擎天更是眉头蹙起，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
“我倒还没开始问你，你反而先讲起条件来了。”
说着说着，就连周擎天也有些想笑起来。
旋即，他摆了摆手。
“问吧问吧，只要你想知道的，本官自然会回答你。”
听着这话，眼前的赵瑾脸上这才露出几分释然的色彩。
紧接着，他开口道。
“方才大人问微臣知罪否，微臣自然是知晓的。”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儿？”
周擎天没有给他自由发挥的机会，直接反问起来。不过，赵瑾就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似的，想也不想的直接回到。
“下官错就错在太过贪生怕死，胆小怕事，辜负了朝廷了百姓对下官的信任，居然让一身的职权，被一个江湖恶客给抢了去。”
他这话说得行云流水，一时半会儿让周擎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被呛了好一阵，周擎天这才反应了过来。
“既然知道，为何不上书朝廷？”
听着这话，赵瑾却是突然自嘲般的一笑。
“若是上书朝廷的话，大人您想想，朝廷会如何看我？”
他直接将话头给周擎天推了回来。
周擎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自然知道赵瑾到底想说什么。
没错，就算是赵瑾将此事上书给朝廷，他本人也同样难逃罪责。
就像现在一样，也同样会被朝廷的人给问罪。
对于赵瑾自身而言，两者的代价是相当的。
但……
这件事真能这么去算吗？
若是天底下每个官员都如此惧怕朝廷责怪的话，难不成就将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隐瞒不报，然后将痛苦转嫁到百姓身上去。
这样一来，别说赵瑾这类人头上的乌纱帽了，就算是周擎天身上的龙袍恐怕都穿不长久。
似乎看出了周擎天心里所想，眼前的赵瑾略微沉吟了一下，旋即再次开口。
“大人，下官不知您姓甚名谁，甚至不知道您官居何位，哪怕您的身份是假的，实际上是那王卫狗贼派来暗杀老夫的杀手，可这又能如何？”“老夫已然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对待朝廷早已是破罐子破摔。”
“至于您刚刚所想的，下官自然清楚，而且确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琅琊城百姓天天受那等奸贼欺侮！”
他说着说着，胸腔突然开始起伏不定起来。
看着他如今的年纪，让人只觉得他下一秒就快要归西一般。
周擎天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这个赵瑾说到底也是受害者之一，而且对王卫等人的怨恨和怒意，不似作假。
但就算是说破大天，错的也不可能说成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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