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事儿你自己斟酌。县太爷又说道,“但这银子,是给了尊夫人看病,又不是给了旁人,你有什么舍不得的?且兄弟手里的钱都在老夫人那儿,老夫人若是这里也不肯出钱,那里也不肯出钱的,那你们家里的财政大权,她不管也罢。”
“……”虽说梁浩峰在心里也对他娘有了成见,越想越觉得她自己活的太憋屈了,可两生两世的所谓的孝心,让他循规蹈矩习惯了,还真不愿意惹他亲娘生气。
“这逢年过节的,必须得把内伤外伤都医治好了。不然过节正是女眷们最忙的时候,迎来送往,尊夫人若是身子不好,卧病在床,想必梁教头也会是脸上无光的。”县太爷再次说道,说完后挥挥袖子,“好了,你能听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这十吊钱,令堂是必须要给的。”
……
一向爱面子的梁浩峰这一受搓,在回家后,再看郑琳琅的时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郑琳琅我行我素,根本不管他。
毕竟整整十吊钱又到手了,攒起来真就不少钱了。
这个朝代,十吊钱是等同于十两银子的。
平时郑琳琅每月从这个家里也就能弄到一吊钱的贴己,且前世经常被梁母扣下不给。
前世的郑琳琅傻,想着一家人去讨钱就生分了,所以节衣缩食的省着钱过日子,结果她一个当正妻的,吃穿用度寒碜到还不如外边养的外室。
……
过年的时候,梁景淮和郑婉玉商量着,让郑婉玉趁着去梁家给姐姐姐夫拜年时,勾搭一下梁浩峰。
让她和梁浩峰说,只要梁浩峰肯休了郑琳琅,她便嫁给梁浩峰,因她只想当正室。
郑婉玉迟疑着:“我若是给了他这样的承诺,他真的休了郑琳琅那个贱人可如何是好?我又不想真的嫁给他那个登徒子。”
“你放心……我自有主张。”梁景淮自从进了梁松伯家当了嫡子之后,其实已经开始瞧不起郑婉玉了,他想着,她要娶的正室夫人必须是官家之后,哪怕只是一介小小县令,也比下贱的农户家的女子强啊。
可他在冷落了郑婉玉一些日子后,今儿个突然又来找郑婉玉,还一副温情款款的样子,郑婉玉却以为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给她脸色看,心情好了就会好好待她,她觉得他这种性子也很正常。
“可这关系到我的声誉,”郑婉玉叹息,“虽然我厌恶极了郑琳琅那个贱人,做事也得慎重些。毕竟梁浩峰不是个好脾气的,他发起疯来是不计后果的。”
“再怎么不计后果,他也是倚仗我爹活的。”梁景淮想,看来他得给郑婉玉画点儿大的饼,不然郑婉玉不肯上套。
所以他咬咬牙,说谎道,“到时候只要他休了妻,不等他跟你提亲,我就先宣布,我要娶你为妻。看他敢说出一个不字。”
郑婉玉立马喜不自胜起来。
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所以她立马答应了梁景淮的安排。
正月初三,梁浩峰心心念念想见见郑婉玉,便假装要陪郑琳琅去娘家拜年。
郑琳琅自然看得透他的心思,却懒得拆穿。
就和他一起回了趟娘家。
但她说,自己祖母虽是亲祖母,却比不了族长太爷爷的威望,所以她先去了一趟族长太爷爷家拜年。
实际上哪有她这种说法,居然越过自个儿的亲爹亲娘亲奶奶,先去别人家拜年。
摆明了让亲祖母下不来台。
但太爷爷却高兴得很。
甚至郑琳琅还给太爷爷送了礼物,也不拘多贵重,能拿得出手便好。
于是太爷爷更是喜笑颜开,对着其他人,不停的夸郑琳琅懂事。
梁浩峰是个大咧咧的人,对规矩什么的从来不在意,况且每一家的规矩也都不一样。
他就误以为郑琳琅是在按照郑家的规矩办事。
待去到郑祖母那里拜年时,郑祖母早就听说了郑琳琅的行径,在家里气的差点摔了茶碗。
待郑琳琅过来,老婆子便冷嘲热讽,而郑琳琅则句句有回应的抨击回去了。
关键时刻,还偷偷用了两文钱贿赂了郑婉玉的大哥郑弦江的儿子,让那娃儿把族长太爷爷喊了过来,给郑琳琅做了挡箭牌。
别看郑弦江经常教他家娃儿歧视郑琳琅那个当姑姑的,可小孩子心思单纯,一看到钱就拔不动腿,哪里管大人的那些复杂事,直接就听了郑琳琅的指挥。
所以郑琳琅这一趟娘家之行,又幸运的没受到什么委屈。
倒是又找机会偷偷和父亲林震说了说十九号林家铺子的事,说了说大伯林老大最近的情况。
林震老泪纵横。
他丢下那个老哥哥入赘到郑家都已经二十年了,他也不是不牵挂那个老哥哥,实在是如今身不由己,在郑家,是真的没有他半分自由。
倒是难得自家闺女找到了人,那么,让他心里便好受了许多。
郑琳琅又给了父亲几吊钱,让他平日里好好照顾自己。
虽说从小到大,父亲都为了讨好母亲郑艳而从未对郑琳琅好过,可郑琳琅还是可怜父亲过的憋屈,也就不想和父亲计较自己年幼时没得到过父亲半分照顾的事。
当父亲的还觉得女儿长大了,孝顺他天经地义,却从没想过他到底配不配。
也真是个自以为是的人,果然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但郑琳琅也还是忍下了。
毕竟前世的父亲后来被逐出家门,回到老家时,想找寻林老大,林老大却已经不在了,空留一抔黄土,坟前连块墓碑都没有。
然后,林震便日日生活在愧疚和孤苦中,在十年后就病故了,活了一辈子也没享过什么福。
所以任由林震倚老卖老的认为女儿就该孝敬他,郑琳琅嗤之以鼻,却真的不想跟父亲算自己年幼时候的老账。
在老人眼里,他们给了儿女们生命,他们就有权再剥夺回去。他们无论如何自私,对儿女如何过分,儿女也必须得孝敬他们。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迂腐的人脑袋都是锈的,永远讲不通。
自个儿只要糊里糊涂的能帮老人几年算几年,今世对老人没有任何亏欠,希望来世不要再遇见便好。
安排好了家里的事,郑琳琅假装没看见郑婉玉频频对梁浩峰抛媚眼,她目不斜视,只该吃吃,该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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