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微站在门口深呼一口气，轻手轻脚推开了门。
“你好......”
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身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好像正在打电话。
听见开门声，他稍稍偏了一下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这就是韩栖的哥哥，韩又旭。
谢知微默不作声地站在门边等他忙完。
“好的，大概事情我清楚了，稍后再给您回电话细谈......”
他挂完电话回到办公桌前，才抬起头看了谢知微一眼。
“什么事？”
“韩总你好，我提前跟您约了上午十点来谈贵公司跟善道的合作项目，我姓谢。”
韩又旭镜片后眸光微闪，向谢知微抬手示意。
“嗯，谢小姐，请坐。”
“你发过来的计划书我看过了，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想法不错。”
“合作可以，但相同的策略其他商家也曾用过，你要怎么样才能保证合作项目的盈利？”
钢笔在他手中转了半圈，看向谢知微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他不是不知道谢知微跟韩家的关系，自己这次回来之后也没少听韩栖跟他叨叨谢知微有多好多好。
不过生意是生意，韩家想顺水推舟送她人情，公司的利益可不是玩笑。
这个小丫头片子今年不过也才十八岁，只身一人就跑来代表公司谈业务，也不知道善道那些老家伙们是怎么想的。
谢知微点点头，重新跟他介绍了一遍具体的预设方案，并且将她手里的隐香也仔细介绍了一番。
韩又旭凝神听着，待她讲完后，饶有兴趣地接过谢知微手中装着隐香的小瓶子。
“要是这东西真像你说的那么神奇，这个项目也不是不能做。不过......”
他抬手扶了扶眼镜，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种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我们总不能将这样一个三无产品用于投入生产。”
而关于隐香的由来，谢知微也是早早想好了问题的答案。
“韩总应该对五大家有所了解？”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家族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五大家的事情，更何况近些年与韩家交好的谢家又跟五大家走得这么近，不用说得太直白两人也是心知肚明。
韩又旭笑了笑，不再追究这个问题。
“可是谢小姐应该知道，众生情这些年来在市场上有足够的市场份额和稳固的顾客群体，似乎不太需要这样一种冒进的营销方式，所以，你能否给我一个必须跟你们合作的理由？”
谢知微点点头。
商场上没那么多理所应当，她虽然对公司经营方面了解不多，但也理解他的顾虑。
“我来之前做了调研，贵公司的主推产品虽然一直都处于盈利状态没错，但正是因为你们的顾客群体太过固化，长此以往则导致几乎没有新的消费群体注入，近些年的营收曲线也是地位起伏。”
“一个品牌若是一直没有新的活力注入，说得难听点，迟早走下坡路。”
谢知微语言流畅，几乎没有停顿。
“而且你们主推的产品基本上是定位高端客户群，市场份额是有了，但宽度不太够，跟善道、花想容的合作产品一经推出则可以顺带拓宽销路，提升众生情在市场上的知名度，具体的好处不用我多说，韩总应该自有定夺。”
谢知微汇报完，静静站在一边等待着他的评价。
韩又旭没有立刻接话，眼神中流转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笔尖“哒哒”的敲击在桌面，谢知微下意识向下一瞥，就看到了韩又旭面前摆放的一份待签署的文件。
韩又旭没有丝毫遮掩，她很轻易就看清了文件的标题。
是一份收购协议，而被收购方的名字，则是耳熟能详的一家国外香水公司。
什么意思？韩家要开拓国外市场了？
谢知微抿了抿唇，心中盘算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就意味着短期之内在国内的合作项目都开展不了了。
她细微的神情变化没能逃过韩又旭的眼睛，再度开口时，他话锋一转。
“谢小姐来得不巧了。”
谢知微了然地点点头，朝他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没关系，也谢谢韩总今天的接待，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她转身想走，却又被韩又旭出声叫住。
“不用等下次——”
她迟疑地回过头，韩又旭脸上依然是带着温和的笑。
“虽然我们这边目前是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不过对于这份合作项目我们也还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三个月。”
他抬手扶了扶眼镜。
“给我们三个月的时间处理完公司的内部事务，到时候关于合作的事情再进行下一步，可以么？”
谢知微面上表情变都没变，礼貌地笑了笑。
“很抱歉，不可以。”
“贵公司有贵公司的规划，我们当然也有我们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也应该相互尊重。”
谢知微眼神坦然。
“众生情并不是我们的唯一选择，我们也不想做贵司的备选，所以，还是算了吧。”
她来找韩家的公司合作既是秉持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的原则，也是念着韩家的情谊不愿意摔碗骂娘。
但这不意味着非他们不可。
被拒绝后韩又旭表情也没有一丝诧异，只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多了几分赞赏。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代表你们公司的意思？”
谢知微皱了皱眉。
“韩总说笑了，我既然代表我们公司来洽谈项目，我的意思自然也是公司的意思。”
什么毛病？她第一世的时候就体会到过，这些商人说话都一个毛病，喜欢抠字眼找茬。
“你很聪明，看来韩栖对你的评价还是太过片面。你除了医术很好，在经商方面也很有头脑。”
他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谢知微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询问。
“韩总这是什么意思？”
韩又旭似是无奈地笑了笑。
“没问题的话，今天就把合同拟了吧，就现在。”
虽然变化发生的太快，但似乎谈成了？
谢知微依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接下来凭本能走完了所有程序。
走出办公大楼给吕清弦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几分迷茫。
“我不知道啊......感觉这些大老板性格都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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