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年看向说话的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臂,脸上带着冷笑。
一头卷发,面容保养的很好,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岁。
“姑娘,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看上他?还怀了孕。”
卷发女的视线落在许年年的肚子上,皱着眉头。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许年年感觉到肚子上一阵凉意,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肚子。
君二爷就坐在单人沙发上,拐杖放在旁边,面容沉沉一言不发。
“看你年纪不大,是个大学生吧,还真是他一贯的口味,只勾大学生。”
卷发女身边的女人冷嘲热讽的说。
不管她们说得多难听,君二爷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像是知道自己心虚,所以不敢说话。
“瞎说什么呢?这是南臣的妻子。”
君夫人听不下去了,低声怒斥她们。
她让许年年坐在身边,随后环视屋子里的人。
许年年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接到君夫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电话里她的语气很急促,再加上隐约有吵架的声音,她就立刻让司机赶过来。
谁承想,一进门就是修罗场,屋子里弥漫着硝烟。
“原来是君南臣的老婆。”
她们满是不屑地冷嗤一声,好像非常不满意许年年。
“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还不快点滚!”
君夫人忍无可忍,冷眸带着寒刃射向她们。
她们缩了下肩膀,但并没有被君夫人吓住,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了,说点正事吧。”
沉默许久的司夫人突然开口。
君夫人坐直身子,从保姆手中接过文件夹丢在桌子上。
“这是离婚协议书,你看过之后没问题就签了吧。”
一直没有的表情和动作的君二爷,在听到她的话后,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知他被惊到,其他女人也纷纷好奇的站起来,忍不住凑到前面来看。
许年年倒不觉得惊讶,君夫人是个聪明人,她在这里活得这么痛苦,小半辈子都在折磨挣扎中过去的。
若是再不及时抽身,她剩下的半辈子只怕会更痛苦。
“你们有谁想要这君太太的位置,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可以自己争取了。”
君夫人扭过头,凑上前来的女人们都停住脚,有的还往后退了半步。
“不可能。”
君二爷沉稳的声音如洪钟在客厅里回荡。
他的语气坚定又带着警告地意味。
“你把她们都喊过来,就是威胁我跟你离婚的?”
他尾音上扬,缓缓抬眸看向君夫人。
许年年感觉到握着自己手的人抖了一下,侧头就看到君夫人冷静地神情。
“你也可以不离婚,不过,以后我就不保证用君夫人这个身份做出什么事来。”
不就是威胁,谁还不会了。
她知道的事可不比君二爷少,相反,有些事情她能让他身败名裂。
而他手中抓住的把柄,不过就是让她被骂两句,等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会忘记。
君二爷反应过来她的话,太阳穴突突直跳。
许年年都能看到他额头上的青筋。
“你在威胁我?”
他眯起眼睛,微歪着头咬牙切齿地质问。
君夫人即便害怕,她还是盯着君二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是,所以别惹怒我,把字签了。”
司夫人也感觉到意外,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君夫人。
空气瞬间凝固,屋子里的暖气很足,可就是感觉不到温暖。
“你们都出去。”
君二爷沉默了几分钟,最后重重吐出一口气,对众人吩咐道。
司夫人是最先出去的那一个,她知道留在这里只会连累自己。
她本就不想来,只想和她们划清界限,但是住在别人家里,又被别人邀请,不好意思拒绝。
谁知道,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
所有人都离开客厅里只剩下君二爷,君夫人和许年年。
她实在担心君夫人,看他这样子就像是要动手。
别看他腿脚不好,若是真动起手来,君夫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她在这里帮不了太大的忙,能拦了一点也是好的。
“你去出去。”
君二爷脸已经黑到了极致,看在她是君南臣妻子还怀着孕的份上,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许年年担忧的看向身边的君夫人。
君夫人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离开。
她犹豫了几秒,没敢走得太远,就在外面听着。
别墅的门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见一点声音。
“别担心,他现在不敢动手。”
司夫人也没走多远见着许年年的身影走过来。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许年年一跳,看到是她,吐出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
司夫人笃定的神情引得许年年好奇。
“因为君夫人知道太多他的事,当年她就是他的刽子手,帮她处理掉任何阻碍他拿到君家财产的人。”
她跟在君二爷身边很多年,所以知道的事情比较多。
许年年不由得相信了她的话。
“阻碍他拿到财产的人,是说君南臣吗?”
司夫人注视着她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
“所以当我知道你是君南臣老婆,还和她关系很好的时候,觉得很疑惑。”
许年年想起她说的那句话。
“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她低下头,突然有些愧疚对君南臣。
好像知道关于他的事情,她知道的很少,她没办法像君南臣查出来。
只能靠着机缘巧合从他身边的人口中得知,从他无意间透露出的话语中剥离出来。
“你想知道吗?我可以告诉你。”
司夫人看她内疚地神情,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她们两个找到一个清净不会被人打扰,又离主楼很近的地方。
许年年听着她一件件讲述,君二爷和君夫人是如何联合其他亲戚把君南臣的母亲逼走。
君南臣如何一次次从他们的手中死里逃生。
他们又是从何时开始布局,甚至在君父没离开之前,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计划。
“那……是不是他们杀的?”
他们做的这些恶毒又肮脏的事情,不得不让许年年怀疑,君父的死和他们有关。
司夫人眉目间的寒霜逐渐化开,她摇头:“他的死,只能说是他们间接导致的,但根本原因不在他们。”
许年年愣住了,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她就像是个游魂在空中飘荡,一直飘到君南臣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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