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谢云希安排完侯府内务,便准备出门一趟。
刚走出院门。
“浮春,你去喊那两个侍卫来。”
比起随便找个府里的小厮,肯定是裴衍安送来的更好些。
“熊左、熊右见过夫人!”
二人一见到谢云希,就齐声道。
这两人看起来像是军营里出来的,行为举止动作言行都非常规范。
谢云希淡淡道:“走吧。”
虽然现在聘礼和嫁妆都在她手上,里边也有十几家铺子,但这些毕竟都不完全属于她个人。
若以后和离,裴衍安想把这些拿回去,她也无法违抗。
倒不如她现在借着这些银钱,开一些属于她自己的铺子。
她想过胭脂铺或者绸缎庄。
她多活了几年,对于日后时兴的胭脂水彩、衣裳布匹都更了解,不说赚钱,但定是不会亏的。
可这两种前期需要投入的银子太多,需要购入许多货物,回本也需要更多的时间。
昨日她思索之际,正巧桑落端着酒来。
她就想到了不如开间酒肆。
她作为永宁侯世子夫人,不可能天天往外跑,而这件事她也想瞒一瞒,这就需要一位合作伙伴。
而她脑海中出现了一道身影。
便想着今日出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他。
谢云希让人驾着马车,绕着盛京城转。
刚走到朱雀大街。
“去去去,我们掌柜的没时间理你!”
两个小二在驱逐一个身着破旧的青年。
青年朝着店内掌柜大喊。
“掌柜的,您尝尝我酿的酒,真的值得十两银子!”
眼看店内客人都看着这边,掌柜的连忙让人把他拖到外边去,恶声恶气道。
“我原先念你是个可怜人,打算给你一两银子回去安葬老父亲,谁知你竟然狮子大开口,要我十两银子,你以为你是什么酿造大师吗?”
“可我爹是在店里搬东西被压死的,就算您不买我的酒方,原本也是该赔我五两银子的,您只给一两,连个好棺材都买不起!”
掌柜的两眼一横。
“你说是在店里压死的就是压死的?郎中都说了,是他自己心疾突发,我看你就是想讹钱!”
“快走,再不走我就报官去了!”
“好啊,报官去!”
清丽女声传来,还在争执的两人看去,只见女子戴着帷帽,看不见容貌。
见她锦衣华裙,掌柜圆滑,知道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连忙凑上去,“这位小姐不知,这刁民难缠,他爹的死与我们店铺毫无关系,他却因此缠上了我。”
“是吗?既然与你毫无关系,为何不敢去见官?”
谢云希嗓音微凉,质问道。
掌柜讪笑:“我这不是店里忙,就想着私下了结了。”
“掌柜的,你这是框我呢?”
掌柜慌忙摆手,“不敢,不敢。”
“那你既然说他爹之死与你毫无关系,那为何又会想着私了呢?我看他爹就是被你害死的,然后你又不想给银子安葬!”
谢云希声音放大,一句句逼问掌柜。
掌柜抹了一脑门汗。
他瞧瞧谢云希身后的两个侍卫,都高大魁梧,凶神恶煞的。
“夫人,我这就通知大理寺的人来查案!把着掌柜送入大理寺狱!”
熊左说完,就要去寻人。
掌柜连忙拉住他,磕磕绊绊的,“不必吧。”
大理寺那可是查案缉凶的地方,那的案子各个凶险至极。
大理寺狱更是听说极为可怖,每一块砖上都沾有犯人的血迹,腥臭难闻,踏入就等于没了半条命。
掌柜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我、我我给钱还不行吗?”
掌柜掏出二十两银票,塞给青年。
“赵锦,我钱可给你了,还多给了几倍,你往后别再来寻我了!”
“特别是别再带着他们……”
掌柜胆怯的看着谢云希几人,随后快跑离去。
赵锦握着手里的银票,眼眶发红。
这些银子,搭上了他爹的命!
他带着哭腔朝几人拱手,“在下赵锦,多谢小姐相助。”
他看得出,他们都听带着帷帽女子的。
“那个可以给我尝尝吗?”
谢云希指着赵锦手里的酒。
赵锦自然双手奉上。
谢云希轻抿了一口,眼神一亮,“这酒叫什么?”
她素来爱酒,尝得世间千百种酒,从未喝到过这么醇香清甜之酒。
上一世赵锦的酒楼,也不曾有这种酒,没想到这次竟让她碰着了。
赵锦哑着声:“还没来得及取名。”
他刚研制出新方子,就得知阿爹在店里干活被压死了,他想来讨个公道,可那掌柜的伙同郎中,竟说是他爹本身就有病。
这掌柜的背后有些势力,他想着就算讨了公道,阿爹也活不了了,不如要些银子,回家厚葬他爹。
谁知这掌柜竟恶毒至此,连安葬他爹的钱都不愿意给。连他说要把酒方卖给他们,掌柜的也不愿意多掏钱。
“小姐若喜爱此酒,在下可把酒方送与小姐,也是感激小姐今日为我出头。”
谢云希摇着头,“不要。”
赵锦一怔愣,低头看着手上的银票,把原先就该给他的五两收入怀中。
“那这些银票就给……”
“我要你!”
“啊?”
四道声音一齐响起。
熊左熊右面面相觑,同时往后退了一步。
夫人的事,他们还是别听了,免得到时候世子问起,据实回答不好,隐瞒也不好,干脆当没听到最好。
浮春压低声音:“夫人,这种事大庭广众下说不好吧……”
而且,这周围还有世子的人呢!
起码找个没有外人的地方说。
“浮春,别胡说。”
赵锦也是一脸迷茫。
他还没到卖身葬父的地步!
见他误会,谢云希上前一步。
“我的意思是,我想开个酒肆,想请你与我一起,我出钱出地,你出酒方和人力,所得利益我七你三,你可愿意。”
“可,为什么是我呢。”
赵锦有些自卑的低下头,“小姐想做这事,应该很容易找到人吧。”
而不是找他一个刚丧父,家中无半点家产的人。
“自然是因为这个。”
谢云希摇了摇手里的酒。
“我相信,这酒能名扬盛京,乃至整个大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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