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等我回来
煌虚没说话,他内心纠结,表情冷漠,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花芽柔情似水地望着他,继续恳求:“一下,只抱一下就好。”
去木龙城而已,怎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煌虚狠下心,摇了摇头,转身欲走。
花芽在他身子刚动时,一下子冲过去,牢牢地抱住他的腰。
煌虚顿时木僵在那里,双臂抬了抬,似乎要推开花芽,又像要回抱她,不过最终什么都没做。
花芽抱了一会儿,在煌虚即将达到忍耐极限时,把头贴在他胸前蹭了蹭,然后心满意足地放开他,转身回家了。
第二天,洛梨和煌虚带着各自的家人以及各位长老前来送行。
在车子启动时,花芽对着煌虚无声地说“等我回来”。
煌虚竟然看懂了她的唇语,立即移开眼睛,摆出冷漠的表情。他心里有些难受,从未对族人这么无情,但对花芽,他只能这样。她长大后应该会理解吧。
车轮滚滚,比在地上摩擦着走的竹橇舒适,而且快了一些。三天后,花芽进入赫赫有名的木龙城。
初来乍到,骆凤舞让她不要急着工作,先好好逛逛,熟悉环境。花芽从善如流,果真天天到处玩耍,非常开心的样子。
玩了七天后,花芽对骆凤舞说:“姐姐,我要走了。”这话完全出乎骆凤舞的意料,她惊讶地问,“你要走哪里去?”
花芽一笑,“去红狼部落,杀宫欣,救季缇。”
骆凤舞更惊讶了,“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谁和你说的要救季缇?”
宫欣谋杀骆凤舞的事,族人是知道的,但是她叛逃去红狼部落的事,只有领导层知道,并没广泛传播。
知道季缇事件的人更少,骆凤舞想不出来,谁会告诉花芽。
花芽拍拍她的手背,“姐姐,你不要这么紧张嘛。没人主动告诉我,酋长生病时,发烧说梦话,提到红狼部落和宫欣。”
小姑娘的脸上闪现一丝狡黠。
“我趁机追问,他说宫欣叛变,然后哭着说他想救季缇,但没合适的人,他怕再损失族人。于是我安慰他,说我去救季缇,他连声说,一定要把他们救回来,随后才安然入睡。”
骆凤舞不禁扶额,煌虚这保密能力太差了,心里有事完全藏不住啊。
“酋长醒来后,对这件事什么态度?有没有嘱咐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花芽摇摇头,“第二天醒过来,他竟然忘了,嗯,也不算全忘,应该有点印象,他试探着问我来着,不过,我没承认。”
骆凤舞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煌虚了,一定要和耕琦说说这事,杜绝类似情况发生。目前则要先劝服花芽。
“你因为在酋长说梦话时答应了他,就想去红狼部落冒险?这样太草率了!”
花芽点点头,继而摇摇头,“我要去,但我不认为这很草率。”
她盯着骆凤舞的眼睛,羞涩而坚定地说:“姐姐,你说过,爱一个人就要为他考虑,尽量创造条件,让他幸福快乐,给他争光。我如果把这两件事办成了,酋长一定会很高兴,同时我也算是给他争光了吧。”
骆凤舞再次扶额,这丫头,忽悠她的话,竟然当真了。骆凤舞有一种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你可以用别的方式给他争光。这件事太危险了,你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不要掺和了。”
花芽有些急了,倔强地反问:
“我为什么不可以?我跟你学过厨艺,跟平匡师父学过医术,跟着草猛阿叔学过武术,比一般人都强,在红狼部落很有可能混出头。”
顿了顿,花芽语气缓和下来,耐心地给她分析:“正因为我是小姑娘,别人对我的防备会松懈些,这样更容易得手。”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骆凤舞几乎被她说服了,但仍然不放心。
“你想过没有,你已经开始发育了,万一红狼部落有男人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你是顺从,还是反抗呢?如果顺从,有了孩子怎么办?如果反抗,很可能暴露。”
花芽歪头想了想。
“我既不顺从也不反抗,或者说不直接反抗。”
骆凤舞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平匡师父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晕过去。我已经学会那种药的制法了,可以准备一些。如果哪个男人不长眼,先药晕再说,反正我本就打算凭借厨艺或者医术在红狼部落立足。”
骆凤舞陷入沉思。
花芽年龄不大,但心思缜密,有专长,能自保。她的相貌不错,但并不惊艳,不会因此招惹麻烦。她个子偏矮,如果摆出一副懵懂少女的样子,很容易降低敌人的戒备心,甚至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样的人还真适合做卧底。
本以为她是个不怎么懂事且爱慕虚荣的普通女孩儿,想不到她如此勇敢和通透。
她越懂事,骆凤舞越不舍得。
还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吗?应该是有的,但那些比花芽年龄大的人,宫欣都认识,一眼就能识破。
反观花芽,她正处于迅速发育期,今年和去年的样貌就有很大差异,更不要说三四年前。
“我和你姐夫再商量商量,你先去睡觉吧。”
“好。”
花芽笑眯眯地回自己卧室了,她笃定,姐姐一定会答应她的。和花芽一番长谈,骆凤舞没扭转花芽的想法,反倒被她说服了,进而思考起了让花芽去红狼部落卧底的可行性。
她越想越觉得花芽合适,只是仍然不舍得。不管在什么年代,卧底都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事。
如果安排好接应人员,由花芽单纯向外传递消息,危险度比较低。但是,如果刺杀宫欣和营救可能活着的季缇等人,难度实在太大了。
另外,骆凤舞还有一种隐忧,那就是,季缇他们四个也许已经死了。如果他们没死或没全死,情况会更加复杂。
现在的人对原生部落的祭祀神大多是忠诚的,但尚未形成封建社会的忠君爱国,或近现代社会那种为了理想而舍生取义的思想,难保在敌人的折磨下,出现叛变。
那四名生死未卜的战士里,只要有一个人叛变,花芽去卧底时的处境就会危险万倍。一旦那个叛变的人认识花芽,那她绝对是十死无生,除非她也叛变,成为敌人的爪牙。
夜里,骆凤舞辗转反侧,心里始终静不下来,脑子里不断交叉着各种想法。
耕琦听她描述和分析后,也觉得花芽适合去做卧底,至于骆凤舞的那些隐忧,他觉得没必要思虑太多。
把计划制定得尽量缜密即可,没必要瞻前顾后。事情没发生前,谁都不可能做到万全,大多都要随机应变。
这个理儿,骆凤舞也明白,可她就是忍不住思考这件事,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
耕琦又拍又哄又搂又抱,最后,忍无可忍,翻身压上来,几番激烈的床上运动后,骆凤舞终于疲极而眠。
静夜中,凤舞发出微不可闻的均匀呼吸,耕琦心满意足地笑了。
哄老婆睡觉,果然这种办法最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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