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居天字一号包房,此刻正有个华服男子正端坐饮酒。
此人生得俊秀,仪态不凡,乍一望去,颇有几分青隽贵公子的气度。
但若细看,倒也能看出,他年岁不低,少说也已过了三十。
这人五官生得标致,唯一有些欠缺的,就是那一对双目略显细长。
此刻,这细长双目微微下垂,竟露出些许愠怒姿态。
此人正是魏家长子,大理寺丞魏炎。
前些日子,魏炎领命出京,在那临泽县,吃了好大的亏。
负气不过,魏炎本想买凶杀人,灭了赵怀洲这一祸患。
却是不想,其父魏九千忌惮赵怀洲的钦差身份,强行派人将他拦下。
就因此事,魏炎好生怨恼。
在家中窝了几日,今日难得出门,约了京中好友前来买醉解忧。
“那钱四友呢?怎么还没回来?”
独自饮了几杯,眼见友人迟迟未归,魏炎的眉眼拉得更低。
他朝门外望了一眼,随即低声问喝。
在那门边,正站着四五名精壮扈从。
听了魏炎的问喝,其中一名扈从打开房门,朝外面望了一眼。
“禀公子,钱公子回来了!”
扈从回身答了一句,随即将房门拉得更开,迎了外人进屋。
“哎哟,我的屁股!”
“魏兄,今日可是出门遇了鬼了!”
来人一身紫衣,一副醉态,进门之时喘气如雷,嚎声连天。
正是先前在赵怀洲屋前叫嚣的青年钱四友。
“怎么回事?”
见得钱四友一脸愤怒,魏炎皱起眉头问道。
“方才……方才我进错了房间,却不想遭了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将我打了出来!”
“魏兄,今日我可要借你的人一用!”
钱四友一进屋中,便晃晃悠悠挤到桌前,双手往桌上用力一锤。
原本就带了几分醉意,此刻醉怒交加,这一锤全无节制,竟将那桌子锤得猛一晃动。
“竟有此事?”
魏炎已站起身来。
“魏兄,这事你帮与不帮?”
“倘你不肯帮手,倒也无妨。我这就回府去搬人来,将这富丽居闹个底朝天!”
那钱四友咬牙切齿,面红耳赤道。
他原就两眼猩红,此刻气急上头,整张脸都已涨红,再配以一脸怒相,更显得狰狞无比。
魏炎双目微凝,冷冷哼了一声:
“笑话,你钱兄遭人刁难,我岂会不帮?”
他从桌上抬起酒杯,往嘴里一倒,随即重重掼下:
“走,今日本就心情不佳,便随你去闹他一闹,权当是撒撒火气了!”
得了魏炎援手,那钱四友的脸上,已扬起阴冷笑容:
“好,便叫那不知死活的东西知道,这洛京城,究竟是谁说了算!”
……
“哎呀,终于上菜了!”
小厮刚一退下,乔儿已提起筷子,望着满桌餐食流起口水。
“这个看起来不错!”
“这个菜也很香!”
“还有这个……”
她咧起小嘴,望着餐盘吃吃傻笑,看上去格外开怀。
这丫头先前还不住埋怨,说被那不速之客坏了心情。
结果美食当前,她又立马将先前的插曲给抛之脑后。
“快尝尝吧!这么多菜,便是一样尝一点,也够你吃饱了!”
赵怀洲笑着招呼起来。
难得出宫享受一趟,的确不该去想那些惹人不快之事。
二人各自夹了心仪菜品,正要大快朵颐。
却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震响。
“砰!”
那房门,霍地遭人踢开,直摔在门框上,震得整个屋子剧烈一颤。
这动静来得太过突然,吓得乔儿手中一颤,连筷子都没拿住。
赵怀洲一惊,回头一瞧,便瞧见那房门口,已站了个扈从一般的壮汉。
显然,方才那一脚,正是他踢的。
见得有人强闯,赵怀洲无须细思,便已猜出来人。
果不其然,那扈从将门踢开,随即便后退一步,让出身位来。
与此同时,已有个极嚣张的声音,呼喝了进来:
“小子,你倒是胆子不小,招惹了本公子,竟还敢在这里逗留!”
那一脸醉态的钱四友,已现身门外。
“又是那醉鬼!”
“这人当真可恶!”
乔儿已认出钱四友,气得呼呼直喘粗气,俏脸通红。
她倒是不怕事的性子,想是素来住在宫中,从未受人欺负,压根不知道凶险为何物。
非但不怕,她甚至捋了袖子,竟想要出去迎战:
“我去将他打走!”
赵怀洲一把将她拦下:
“你别出去,此事我来处理!”
说话间,那钱四友又叫嚣起来:
“小子,方才就已提点过你,这洛京城里……就……就没有人敢对本公子大呼小叫!”
“今日算你不走远,招惹了本公子!”
“魏兄,就是这小子……”
叫嚣之余,钱四友的身旁,已多了个华服男子。
一见到这华服男子,赵怀洲登时一惊。
与之四目相对的,竟是魏炎。
“是你!”
魏炎此刻,也是一脸惊诧,显然他没料到,会与赵怀洲在此相遇。
他脸上的惊诧,很快又化作愤恨。
“几日未见,魏公子别来无恙啊!”
相较于魏炎,幽幽冷笑的赵怀洲,要镇静得多。
二人四目相对,彼此眼神交锋,谁也不肯示弱。
倒是那先前叫嚣得厉害的钱四友,此刻有些傻眼。
“魏兄,此人是谁?”
钱四友看向魏炎道。
“哼,钱兄可还记得,方才酒桌之上,我与你提起的那人!”
魏炎冷哼一声,仍不肯将目光从赵怀洲身上撤开。
他这一声提点,钱四友立时恍然一叹。
“原来……原来他就是那……那赵怀洲!”
钱四友惊诧之下,竟是略略退了半步,倒显出几分怯意。
赵怀洲已冷笑起来:“怎么钱公子,这会儿又害怕起来了?”
“方才你不还说,整个洛京城里,没人敢招惹你吗?”
赵怀洲从不愿主动招惹别人,但今日是这钱四友几次三番登门造次,若再退缩避让,倒丢了锦衣卫的颜面。
“你……你……”
钱四友吞吞吐吐起来,他显然听过赵怀洲的名号,知晓赵怀洲如今的地位。
可当他的目光,又扫到乔儿之后,这钱四友忽地大笑起来。
他像是突然找到仰仗,消解了心中恐惧:
“哈哈哈,倒真没想到,赵公公一介宦官,也学咱们男儿做派,在外头玩起女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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