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夫人……有意害我?”
听了乔儿的话,如烟脸上露出惶恐,她将手中丝帕紧紧攥住,身子已在微微打颤。
自顾自思量片刻,她旋又拿疑惑眼神朝赵怀洲望来。
赵怀洲点了点头:“该是如此!”
不待乔儿抢话,他立马又解释道:
“那玉佩显然不是你偷盗的,而是他李夫人故意放进你包裹中,有意栽赃。”
“依我看,是你如烟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她,才招致了这场祸事。”
乔儿已在点头:“对呀对呀!”
如烟眉头锁得更紧,眼里迷惑更重:
“可我从未见过那李夫人,如何开罪了她?”
赵怀洲幽幽轻笑:
“这个嘛……女人的怨愤,多半是源于男人……”
“那李夫人的官人,乃是户部李侍郎……”
他再望向如烟,与其眼神交汇:
“如烟姑娘,你与那李侍郎,是否相识?”
一听李侍郎的名字,如烟的眼神忽地一闪,眸光隐隐颤动。
她似已想到什么,此刻已回避了眼神,不愿再与赵怀洲对视。
赵怀洲将这些微变化看个正着,却仍不动声色,只等着如烟开口。
如烟低头沉吟片刻,方才轻启朱唇:
“李侍郎,我自是认识的……”
“可我与那李侍郎,不过数面之缘,彼此间相交甚浅……”
“又怎会招致李夫人怨恨?”
她虽承认与李侍郎相识,但却只说相交甚浅,而这显然与事实不符。
结合她先前那闪躲的眼神,赵怀洲有理由怀疑,她在说谎。
赵怀洲稍作思虑,再望向如烟:
“如烟姑娘,当真如此吗?”
这话语调低沉,带了几分诘问之意。
怕如烟不肯照实说,赵怀洲又特意提点:
“怕姑娘不知道,在下虽是宫中内宦,却也兼管锦衣卫,对那缉案审凶之事,颇有些研究。”
这是在吓唬如烟,劝她如实招来。
如烟又作思虑,顿了片刻,才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看上去那般单纯,那般诚恳:
“赵公公,如烟与那李侍郎,的确没有过甚交往。”
“我知道你是在猜测,我与李侍郎有亲密接洽,才招致李夫人嫉妒愤恨。”
“但事实绝非如此……”
这话,赵怀洲倒是相信的。
如烟在洛京城颇受追捧,她若招招手,便有无数贵公子翘首相迎。
相较之下,那李侍郎年纪不小,生得也并不俊俏,性格又颇显古板。
似乎……如烟不该和他有什么情感纠葛。
可她刚刚那眼神表情,分明又隐瞒了什么……
思来想去,这其中疑点颇多,赵怀洲觉得有理由追问下去。
“如烟姑娘,请你将与李侍郎的相识相交的经过,全数透露。”
“这也是为了姑娘着想,须知那李夫人怨恨不浅,她或许还会加害于你。”
“只有查清真相,向那李夫人解释清楚,方能保你周全。”
赵怀洲早已叮嘱过李夫人,想来她也不敢再对如烟下手。
但此刻为了逼问真相,只能先吓吓这姑娘了。
如烟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她紧咬下唇,将那唇上也咬出浅白印记。
这般忧恐表情,更招人怜爱。
赵怀洲又暗自觉得,自己这般吓她,倒有些不妥。
“我与那李侍郎,一共也只见过……见过三两面……”
“与他相识,全因那……那钱尚书家的公子……”
如烟轻声解释起来。
她这话,倒叫赵怀洲格外吃惊。
“你说的钱公子,该不会是钱四友吧?”
他猜测道。
“欸,赵公公认得那钱公子吗?”
如烟一惊。
“呸,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十分了解,格外痛恨!”
“这家伙,还曾打了那钱四友一顿哩!”
赵怀洲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乔儿已抢过话茬。
乔儿对那钱四友,显然也没什么好感,一提起他腮帮子已鼓了起来。
她又扭回头,朝如烟叮嘱起来:
“如烟姑娘,你可千万要小心那姓钱的,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丫头,愤愤不平之际,竟将话题扯得老远。
赵怀洲只恨没找个胶条,先将她嘴巴给贴上。
那如烟听了乔儿叮嘱,怔怔点头:
“我与钱公子,倒也不甚相熟,事实上也只见过几面。”
这话听来更奇怪了,她说与李侍郎相见,是因钱四友的关系,却又说与钱四友压根不熟。
那钱四友缘何要带李侍郎来这清楼?
赵怀洲正要追问,那如烟又解释起来:
“其实,我与那钱公子,还有李侍郎,都相交极浅。”
“全是因那魏相公子的关系,才与他俩见过几面。”
魏相公子……
赵怀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魏九千有四个儿子,若只说魏相公子,一般人当然猜不出是谁。
可他先前才提了钱四友,毫无疑问这位魏公子,就是魏炎了。
这倒好,几大仇家全凑齐了。
“魏炎?”
赵怀洲确认道。
如烟点点头:
“魏公子倒是常来这清楼光顾。”
“至于那钱公子,他与魏公子交好,所以也来过几回。”
“而那李侍郎就更远一些了,他不过仗着钱公子的关系,曾陪着钱公子一道,来参加魏公子组织的酒宴。”
“而奴家……不过是应了魏公子相请,在宴上为他们表演歌舞罢了。”
“承魏公子看得起,曾替我引荐,这才与钱公子、李侍郎二人,说过几回话。”
听到这里,赵怀洲已理出个大概。
搞了半天,如烟真正相熟的人,是魏炎。
钱四友是魏炎好友,因而偶来光顾,他来赴会之际,顺带又带上了自家老爹的下属李侍郎。
这中间隔了数层关系,听起来如烟和李侍郎之间,的确没过密关联。
“那李夫人……为何会如此怨恨你呢?”
赵怀洲仍在迷惑。
他差点就要说出李夫人在树后的那些阴谋,道明其吃醋真相。
但想了许久,终是忍住。
“我也……不知道……”
如烟低下头去,眼眸隐隐闪动,似已陷入思虑。
她那表情,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却又隐而不言。
赵怀洲估量,这如烟怕已猜出李夫人怨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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