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狗阉贼,夺回如烟姑娘!”
“我与阉贼势不两立!”
“如烟姑娘是清白的,断不许你们污她清白!”
酒楼大厅中,正有人高高站在凳上,举着双手振声嘶吼。
这人一脸赤红,显然已酒至半酣。
“哼,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她一个舞伎,和那阉人厮混在一起,焉谈清白?”
却又有人出言反对,语气不阴不阳。
“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次?”
又有人跳出来叫嚣。
“哼,礼部早就传出话来,那如烟姑娘是自愿申求放籍的!”
“恐怕……她就是指望和那阉狗双宿双飞呢!”
“为了个阉人,当真可笑!”
另一方很快又跳出个仕子,愤恨辩驳。
这双方你来我往,就如烟姑娘的清白与否,展开豪辩。
众人都是酒气正盛,借着辩论互向问候家中父老,也在所难免。
这污言秽语一多,场面自然就混乱开来,间或有人开始叫嚣推搡,已有打闹开来的势头。
这么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任谁都能分辨出来,他们都是饱学仕子,是这大梁朝最有希望的一群人。
可如今为了个舞伎争辩纠斗的场面,着实难堪。
这倒不能怪他们。
怪只怪,如烟姑娘久负盛名,早已是诸多仕子学绅心中的梦中情人。
这么个青纯俏佳人,却与名动朝堂的著名权阉——赵怀洲扯在了一起,后果可想而知。
当这消息莫名流传出来,整个京城就轰动了。
咱哪点比不过太监了,你如烟选个太监都不选咱们?
你这是……将咱们清贵公子们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啊!
这种激愤屈辱,自然导致众人对他赵怀洲大为不满,也对如烟颇多怨愤。
先是太学院里一番激辩,再后来蔓延到各大酒楼茶馆,直至街头巷尾。
所有人都在议论,如烟姑娘为何要自污清白,与那太监厮混。
听说那赵怀洲蛊惑天子,敢与诸相公当朝对峙,可谓权炽一时。
如烟与他搭上关系,自然引来诸多不堪流言。
有说如烟攀附权贵,全不如她那外表一般干净纯洁。
又有说她不堪强势压迫,被逼屈从于赵怀洲的淫威。
又有人说,如烟半推半就,实已和赵怀洲勾搭在了一起。
诸多流言交织,自然引来争论。
有拥趸为如烟辩护,也有人失望透顶,反过来讥讽如烟,更有人携恨怒骂。
但说来说去,众人的争辩中心,在于如烟的初衷好坏。
大家对于赵怀洲,倒都只有一个态度:呸,阉狗!
听着众人唾骂,酒楼角落的赵怀洲瞠目结舌。
“我特娘的……招谁惹谁了?”
“如烟好歹还有人替她回护,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全剩污言秽语了?”
“我是招谁惹谁了?”
赵怀洲喃喃抱怨着,身旁的小五又凑了上来。
“督公,可得小声着点!”
“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您现在是清贵公子们的眼中钉。”
“听说还有人在太学院里组织了罢学游行活动,要弹劾督公您呢!”
小五神情格外谨慎。
好嘛,和大伙的梦中情人扯在一起,咱成全民公敌了。
赵怀洲苦笑之余,又想起那如烟来。
这般诬蔑谩骂,那姑娘能承担得起吗?
“走,去清楼!”
赵怀洲不愿再见这纷乱局面,得赶紧去找那如烟宽慰几句。
“你就不要跟来了……你去礼部,将那姓郑的死胖子揪到衙司去,我倒要问问看,那脱籍之事办得如何了!”
思虑片刻,他又叮嘱小五道。
得做两手准备,先去看看如烟的情况,回来后得抓紧将脱籍之事办妥,免得夜长梦多。
吩咐妥当,赵怀洲便朝马车跃去,待要赶往清楼。
但这一跃,却是跳了个空。
“哎呀,哪个兔崽子……”
他正要攀上马车,却不防遭人提了腰带,差点踏空磕在车辕上。
好不容易扶住马车,不致摔个狗吃屎,他才愤而转身。
迎接他的,是张冷漠嘴脸。
“回宫!”
来人竟是苍雪。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此刻回宫做什么?”
赵怀洲心下急切,自是不愿跟她回去的。
但这丫头态度坚决,只朝锦衣卫衙司望了一眼,便又干脆利落道:
“陛下传唤,有要事交代!”
赵怀洲苦起脸来:“我这还有要紧事呢!”
但苍雪不予赵怀洲分说,提了他攀上马车,便已朝车夫招呼起来。
这丫头一板起脸来六亲不认,谁也奈她不得。
赵怀洲只能认命。
一路上,任赵怀洲如何催问,她都只言不发。
瞧她那脸色,比平时更显冷肃。
赵怀洲只能自己琢磨。
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件事了。
送轰天雷进宫……
女帝那边,怕还等着自己送这神器进去,自己却一门心思顾着脱籍之事,将这事给忘了。
一入御书房,便见气氛格外压抑,女帝铁青个脸,正翻弄着手中奏折。
那奏折在她手中受足了罪,被翻动得哗哗作响,活像是受气包。
也不知是哪位朝臣送来的奏折,倒是我赵怀洲对你不住了……
赵怀洲暗替人家叫屈,腆脸走了上去。
“陛下……那轰天雷已……”
“哼!”
可女帝却不打算给他解释的余地,“啪”地将奏折甩在桌上,冷脸瞪来。
“轰天雷的事先放一边,你来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女帝冷眼瞪来,瞪得赵怀洲一头雾水。
怎么了又?
朝桌上望了一眼,瞧那奏折被甩在自己面前,赵怀洲方才伸手,试探地捡了起来。
看那抬头,礼部尚书周义……
赵怀洲心头一沉,暗叫不妙。
自己与礼部之间,唯一的关联,便是如烟。
难道是此事有了差池?
他倒无惧天子此刻的震怒,实是怕那脱籍之事再起变故。
但怕也无用。
“礼部周尚书,弹劾你强替舞伎脱籍,闹得满城风雨。”
“太学院诸多学子,因此罢学抗议,朝臣中也有诸多风闻非议。”
女帝一脸冷厉,眼神里全是怨怒:
“赵怀洲啊赵怀洲,我倒是小瞧你了。”
“是我后宫嫔妃不够貌美吗?”
“为何你还要惦记教坊司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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