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奴婢去院里打水,听有人正议论呢!”
“哼,以为背过身去,我就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了?”
“小姐,这事都传到咱们楼里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
清楼,如烟闺房之中,丫鬟平儿一脸气愤。
在平儿身前,对镜梳妆的如烟也是眉头紧锁,满脸忧虑。
作为事件主角,如烟自然早听说了京里的风言风语。
饶是久在风尘场中历练,如烟心性较常人更坚定,她仍不免受这无端职责谩骂影响。
倘若能顺利脱籍,蒙了这些污水倒也能忍了。
可若是失败,那她日后又如何自处?
“唉,这都几天了,那赵公公……也该有回信了吧?”
如烟叹了口气,又朝门口望了一眼。
“哼,我瞧那赵公公倒不像是诚心帮小姐的,现如今外面传得这般厉害,也不见他来过问一句!”
平儿心下气愤,揪住谁都要埋怨一顿。
在她看来,作为事件主角一方,赵怀洲理应过来慰问,顺带告知脱籍进程。
如今他一去不回,定是心怀叵测。
“莫要胡说,此等局面……赵公公也不想的……”
如烟摇了摇头,温声劝道。
“他不想?我看他分明就是惦记小姐你呢!”
“真瞧不出来,他一个公公,竟也和那些浪荡公子哥儿无异!”
“小姐,这脱籍之事,只有咱们和那赵公公知道,若非是他主动透露,外面的流言是如何传开的?”
“依我看,此事倒像是他有意为之,想借这风言风语,将小姐牢牢绑死在手下哩!”
小丫头咧开尖牙利嘴,绘声绘色控诉起来。
她这说法倒也有些道理,赵怀洲是唯一的知情者,自然也是消息外泄的首要怀疑对象。
如烟凝起眉头,不再吱声。
“如烟,魏公子来了,邀你过去献舞呢!”
却在这时,外头响起朱妈妈的传唤。
自这两日风言传起,多的是人来问询内情,如烟都一一拒之。
对那魏炎,如烟自也如是。
“妈妈,你就说如烟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哎呀,好如烟,那魏公子何等身份,你怎好一推再推?”
“上回你拒绝赴宴,可是惹得他很是不悦呢!”
“听妈妈一句劝,甭管能不能离了楼子,这日子总得过不是!”
朱妈妈却是不依了,连声催促起来。
她虽见钱眼开,但素来也是体贴姑娘的。
听得这般劝慰,如烟叹了口气:
“也好,便去见一见吧!”
……
“魏公子,还请稍待片刻,如烟姑娘正妆点打扮,马上就来!”
雅间中,朱妈妈从魏炎手中得了银钱赏赐,满脸笑意退了出去。
“看来你心知脱籍无望,也得屈从于现实……”
只身坐在房中,魏炎幽幽抱起茶盏,脸上浮掠起阴冷笑容。
此番京中风闻,当然全来自魏炎策划。
他无法接受如烟为赵怀洲所有,便让人将消息散布开来。
凭着如烟的声名,和那赵怀洲的太监身份,这消息一经散布,立即引发全城热议。
众人口诛笔伐之下,如烟自然架不住指摘。
而另一方面,那秦侍郎也立了天大一功。
他竟借着仕子纷议,说动了久不理事的周老尚书出面,弹劾控诉赵怀洲。
周尚书两朝老臣,资历极深,有他出面,朝臣们自都支持。
如此一来,那赵怀洲最大的仰仗——天子,便不能偏私相帮。
没了天子帮扶,赵怀洲实力大折,自然无法替如烟脱籍。
事到如今,这些计策,都已宣告成功。
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一步了。
想到这里,魏炎暗暗咬牙,拧起冷肃决绝的嘴脸。
“吱吖……”
却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一阵幽香袭来。
“如烟见过魏公子!”
推开房门,如烟进得房内,福身一礼。
她的身后,已有一干乐师鱼贯而入。
魏炎已收起决绝嘴脸,恢复他清贵姿态。
“许久未见了,如烟姑娘!”
“身子可好些了?”
在如烟面前,魏炎素来是讲礼数的。
即便他因如烟寻赵怀洲脱籍而出离震怒,也绝不表露出半分不满。
“多谢魏公子挂怀,如烟……如烟已无碍了。”
“今日……今日公子要听什么曲儿?”
如烟再揖一礼,面色看来略有些憔悴。
魏炎当然知道她这憔悴因何而来,却是故作惊奇:
“如烟姑娘这是怎么了,是身子还未好利索?”
“又或者是……被流言蜚语所累?”
他顾作关心,走上前去。
“魏公子,你也听说了那些非议?”
如烟略略退了半步,却又抬头好奇问道。
魏炎幽笑不语,清贵姿态展露无疑。
如烟很快又苦笑起来,自顾叹息:
“也对,奴家的骂名,已传遍全京,魏公子又岂会不知?”
她面容憔悴,顾盼自怜,颇惹人心疼。
魏炎浅叹一声:
“如烟姑娘不必在乎他人眼光,你是何等样人,本公子再清楚不过。”
虽说他是此事幕后主脑,但此刻温声宽慰,倒并非全是虚情假意。
他自问对如烟是有情愫的,否则也不至于因赵怀洲的插足而震怒。
也正因这种情愫,他绝不容忍他人染指如烟。
尤其是……赵怀洲!
一想起赵怀洲,魏炎心头血气上涌,怒意丛生。
“如烟姑娘,关于这些流言,在下倒是收到些说法,不知姑娘可有意一听?”
魏炎朝身旁乐师看了一眼,又幽眼瞟向如烟,略作了番隐秘暗示。
如烟抬起头来,眸光清幽,泛着迷惘。
她并未拒绝,显然是想听下去的。
正中魏炎下怀!
“你们且都退下吧!”
魏炎摆了摆手,吩咐正张罗布置的乐师们退避下去。
如烟眉头微蹙,却未作阻拦,只是最终将她贴身的丫鬟留在了房内。
房内清空,魏炎这才正了正脸色,上前道:
“听说姑娘正张罗脱籍之事,还因此拜托了那天子近侍赵怀洲?”
这些全都是流言之中早已道明的事实,如烟再无须隐瞒,点头应是。
但魏炎很快蹙起眉头,一脸愤慨道:
“如烟姑娘,你当真糊涂啊!”
“那赵怀洲是何等人物,你岂能羊入虎口,将自己置于那等危险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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