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的喜好……生辰贺礼……”
如烟沉下眉头,细细思量起来。
“若说寻常贵妇人,所喜好的无非是些胭脂水粉、梳钗罗镜之类的装饰之物……”
女子最爱的还是打扮,尤其这些贵妇人正值风韵年纪,最是喜好各类化妆用品。
赵怀洲稍一回忆,也以记起,每每见着太后时,她都是盛妆打扮,显然对此道很是上心。
如此说来,化妆品是极稳妥的选择了。
“但……若送些寻常的胭脂水粉,似乎也太小家子气了些,不大符合陛下的身份啊!”
这礼品毕竟是以天子之名送出,堂堂天子,送些胭脂水粉,未免寒酸了些。
赵怀洲提出疑惑,如烟和苍雪二女,顿时沉眉点头,深表同意。
“所以……还是得出奇制胜!”
赵怀洲的心里,已大致有了方向。
化妆品的路数倒没什么问题,但不能送些毫无新意的小玩意儿。
如若是自己借着后世经验,发明个新奇物件儿,那就不一样了。
既能满足女帝要求的“一鸣惊人”,又不会显得太小家子气,引人笑话。
送什么,能满足一鸣惊人的要求呢?
赵怀洲对化妆品的概念,实在模糊得很。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请如烟将自己的梳妆盒取过来,给些参考提示。
那梳妆盒一打开,最显眼的便是枚圆形小铜镜,打制得十分精致。
赵怀洲捡起那小镜子看了起来,如烟已在旁介绍:
“这是奴家外出时常带的铜镜,在外补妆时最是方便。”
但她介绍的功用, 赵怀洲全没听进去。
因为赵怀洲心中,已萌生了一个极佳的点子。
“你们大梁的镜子,都是这般,以黄铜打磨制成?”
赵怀洲将那小铜镜扬了扬,朝如烟和苍雪望了过去。
如烟立马点头:
“奴家见识浅薄,的确为曾见过其他样式的镜子。”
苍雪本就是易容高手,又是女帝近侍,对梳妆打扮也很有研究,她也颔首道:
“倒是有人往宫里送过纯银打制的镜面,看上去更通透些。”
“只是那银镜不易保存,用不了多久便发暗发沉,倒是这铜镜更经久耐用。”
赵怀洲很快又追问道:
“那咱们宫里的铜镜,是否比这镜子要通透清晰一些?”
苍雪皱了皱眉:“倒也……说不上清晰,无非打磨得精细一些,装点得好看些罢了……”
“那就好办了!”
赵怀洲幽然一笑,又托腮思量起来。
“什么意思?你是想做面镜子送给太后?”
苍雪久与赵怀洲相处,早就看惯了他的套路。
每每他幽笑之时,总能想出新奇点子。
“不错,我倒知晓一种方法,能制出极通透明亮的镜子。”
“若使上那种镜子,人能对镜自妆,甚至能一眼看清面上根根须发呢!”
赵怀洲笑着答道。
“当真?”
苍雪与如烟二人,登时欣喜惊奇起来。
即便是打磨得最精细的铜镜,也绝无法做到如此通透,让人对镜分辨出根根须发。
赵怀洲这镜子若制出来,定能一鸣惊人,哄得太后开心,宾客艳羡。
再往远处想,日后大梁女子的梳妆习惯,怕都要被这镜子所改变。
她二人欣喜之下,赶忙凑上前,想询根究底。
但见赵怀洲托腮间眉目紧凝,似已陷入沉思,她二人又不好惊扰,只能耐心等候。
“嘶……啧啧……唉……”
赵怀洲的嘴里,却开始啧叹起来。
他先是皱眉倒抽凉气,而后又啧啧摇头,再至最后,又是重重一叹。
这般表情,显然是遇挫受难,思绪不顺畅所致。
“怎么了?那镜子难道?”
如烟已温声问询道。
赵怀洲这才醒转过来,苦涩一笑:
“只怕……一时半会儿是制不出这镜子了……”
早先看到铜镜时,他想出制造后世常用的玻璃镜。
据他所知,那是在玻璃背面镀上层银铝之类的金属粉末,以达到极强的反光作用,从而反射镜前事物。
这东西,乍看起来不难制造,可细一探究,麻烦就越来越多了。
首先,大梁没有玻璃。
似乎听说过有种“琉璃”宝器,形态很接近玻璃。但那是极稀罕之物,短时间内根本难以找到。
其次,究竟镀上何种金属粉末,才能达到理想效果,这也需要花功夫试验。
这些麻烦,说起来都不是顶难的问题。
比如那玻璃,似乎用沙子可以烧炼出来,而银粉、铝粉之类的东西也不难制造。
多花些时间,总能捣鼓出来。
但那生辰宴近在十五日后,向女帝交差的时限,更是只有三天。
赵怀洲最缺的就是时间,可没功夫慢慢制出面精良镜子。
他只能打消这念头。
抬头一瞧,如烟和苍雪的脸上,已是黯然一片。
这两个女人,可都不是轻易表露情绪的性子。
苍雪冷傲,如烟温婉,总的来说都算是含蓄内敛的。
但她二人此刻这一脸落寞,就差将“失望”二字写在脸上了。
赵怀洲实没料到,这镜子对于女子,竟有如此诱惑力。
“额,那镜子之事,可并非我空口大话,日后若有时间,我定会制出来,送予二位。”
“只是眼下时日不多,实在赶不出来。”
赵怀洲摆了摆手,尴尬解释道。
他随即又翻开梳妆盒,继续搜寻灵感。
这盒中装的都是些胭脂水粉,光看样子倒也能猜出功用。
但唯有一物,略有些神秘。
那是个白色小瓷瓶,里面装的像是液体。
瓷瓶并不透光,看不出端倪。
赵怀洲取出摇了摇,随即打开闻了一闻。
这瓶中逸散开的淡淡桂花香气,很是清香宜人,让人闻之神清气爽。
“嗯?这是……香水?”
赵怀洲没想到,在这大梁时代就有类似香水的东西了。
如烟点了点头,解释道:
“这是奴家特意托人从西域行商那里买来的木樨清露。”
“奴家常要献艺跳舞,身上总会出汗。寻常香粉很容易被汗液浸渍,既失了香气,又容易糊成一团,影响观瞻。”
“而这液体香露,就没有这些麻烦。”
“只是……香气稍淡了些……”
如烟正兀自解释着,赵怀洲又已恢复幽然笑意,呢喃自语:
“三日之内交差……似乎这玩意儿,比那铜镜更有搞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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