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小娃子是哪家的车夫,怎么以前从没见过哩?”
望着远去的马车,两个车夫一脸迷糊。
这莫名出现的小娃子,探知了消息来源之后,竟自顾自赶车离开了。
哪家车夫有这般冒失,敢将主人家丢在楼里,自己开溜的?
“唉,不管他了,咱们接着说!”
“听说那太后娘娘啊,在寿宁宫里……”
两个车夫毕竟是粗疏汉子,很快就将这茬事给抛之脑后,又凑在一起议论起来。
他们的声音愈发微弱,窸窸窣窣微不可闻。
但近在隔壁,一驾拴牢在马桩,无人看守的马车之中,却又一只耳朵正竖在窗口。
此刻侧耳倾听之人,乃是个颧骨高凸的粗壮汉子。
而在这汉子身侧,还有个面颊微圆的妙龄少女,正一脸急切地望着那粗壮汉子。
竟是刚从赵怀洲手里脱身的穆夏儿,及其护卫铁托。
“怎么样,他们又说了什么?”
穆夏儿低声催促着。
外面的窸窣声已极端微弱,但这难不到五感灵便的绝顶高手。
铁托又听了阵,终于收回耳朵,冲穆夏儿摇了摇头:
“都是一些翻来覆去无聊闲话,倒没什么新鲜内容。”
听到他的回答,穆夏儿叹了口气,身子往下一垮,显然极不满意。
“少主,那赵怀洲已有了防备,咱们恐怕没机会下手了。”
“咱们为何不返回草原,非得留在大梁。”
“还要在这偷听几个马夫说闲话?”
让铁托这样的绝顶高手,做这等窃听勾当,显然是大材小用。
铁托对此迷惑不解,自在情理之中。
“当然是为了带那赵怀洲回去!”
“赵怀洲是对付那神兵利器的关键,若不将他带回草原,我们如何对付那铁屠王莫多?”
穆夏儿咬牙切齿,脸上现出决然表情。
“可单于那边……”
铁托抬了抬嘴皮,仍要劝诫。
“阿爹那边,暂时不会有麻烦。”
穆夏儿打断铁托的话,冷哼道:
“那莫多尚在积聚实力,谅他也不敢公然起兵造反。”
“我要做的,就是在莫多攒够神兵利器之前,将赵怀洲带回草原!”
“有了赵怀洲,我草原的危机,定能解决!”
这最后一句话,穆夏儿说得极是肯定,甚至还舞起拳头加重了语气。
铁托凝眉点了点头,似是不得不承认穆夏儿的判断。
但他很快又追问道:
“既要去擒那赵怀洲,为何不直接去找他?”
穆夏儿不忿摇头:
“鹰狼卫都叫那小子擒了,如今只剩你我二人,当然不能硬拼!”
“现如今,只能智取了……”
她眯起眼,肉鼓鼓的脸颊微微颤动,抖落出自信笑容。
就好像,她对智取赵怀洲,已有十足把握。
铁托的眉头蹙得更紧,显然没有穆夏儿那般自信。
他想了想,又朝车窗外努了努嘴:
“少主说的智取,就是来这听几个赶马的说闲话?”
穆夏儿扬了扬眉头,啧啧摇着手指头:“你不懂!”
她的脸上,旋即漾起莫测高深的笑容:
“咱们有难处,那赵怀洲也有难处。”
“眼下,他赵怀洲最大的麻烦,就是那如烟坊的流言。”
“咱们查出流言真相,就等于是拿捏了打救他赵怀洲的灵药。”
“如此一来,我们帮他解决了难处;作为交换嘛……他赵怀洲……”
说到这里,穆夏儿收住了话尾,朝铁托抖了抖眉。
铁托心领神会,立时将话接了下去:
“他也要帮咱们解决难处!”
穆夏儿立即点头:“不错!”
“这叫携手互助,互利共赢!”
铁托想了想,又担忧道:“可那赵怀洲……不像是知恩图报之人!”
“怕个什么?”
穆夏儿脸上的笑容,愈见幽森:
“做买卖嘛,总需要讨价还价的。”
“咱们手中的筹码越多,与那赵怀洲谈价码时,底气便越足。”
说着,穆夏儿又将粉拳一攥,兴致勃勃道:
“走,咱们去下一站,接着查这流言源头!”
……
小五正带着手下人乔装打扮,四下探访流言源头。
赵怀洲也没闲着。
他正带人考察场地,营造香水工坊。
这香水马上要上市了,得做批量化生产,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在衙署里搭几口大锅敷衍了事。
工坊的地点,仍选在城东,距离那生产旗袍、月事带的纺织工坊隔壁。
这里毗邻洛水,交通便利,取水也更方便。
工匠们加急赶工,数日工夫便已搭好了房舍和蒸馏用具,已在初步试产。
工坊大院里,蒸馏锅中酒香四溢,这是在生产香水的重要原料——酒精。
闻到这醇香气味,赵怀洲不饮自醉,悠悠然摇头晃脑,品嗅起来。
“这酒精的作用不小,日后可用于消毒治伤,待香水产量稳定后,不妨将之献上去……”
赵怀洲想起流落荒野时,诊救穆夏儿的经历,顿时又联想到酒精的妙用。
在这大梁,倒也有烈酒消毒的说法,但那烈酒的纯度显然不足,远不如酒精好使。
待日后酒精产量更足,倒不妨将之推广。
救死扶伤,也算是功德无量。
正思量着,院外传来急促马蹄声。
“督公……督~公~”
小五的公鸭嗓音,已由院外飞了进来。
他的喊嚷声十分激切,任谁都听得出其心情激动。
赵怀洲优哉游哉,翘起了二郎腿。
待小五跑进院中,他才轻笑道:
“怎么了,打探到消息来源了?”
在外人面前,小五这锦衣卫领军千户,那可是威风八面、煞气森森。
但在赵怀洲跟前,他素来是孩童本色,急切无状的。
此刻小五连连点头,直咽着唾沫呛声道:
“问……问出来了,您猜是谁!”
他这时一脸兴奋,却没有半分愤慨表情,这倒出乎赵怀洲预料。
“咦?不是魏炎吗?”
赵怀洲不免好奇。
倘若幕后黑手是魏炎,小五这时早就咬牙切齿,一脸气愤了。
可小五这会儿虽很急切,但一脸谑笑,甚至还有心情打趣调笑。
这显然说明,幕后策划之人,并非是值得正眼瞧的敌人。
“督公这回可猜错了,真凶不是那吊眼鬼哩!”
小五神秘兮兮挤眉弄眼:
“督公绝想不到,真凶竟是个妇人。”
“而且啊……这一回,对方并非是冲督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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