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四友的反应之大,实在离奇。
正常人若非心虚,绝不会有这等惶惧表情。
看到他这反应,穆夏儿心头一顿豁然开通。
果然是你!
看来指使那钱夫人散布流言,暗害赵怀洲的,就是你钱四友。
穆夏儿心中暗喜。
好哇好,这么容易就揪出真凶了,这大梁人当真惊不起吓。
她旋又思虑筹谋起来,如何利用这钱四友,与那赵怀洲达成交易。
是将这小子绑了,送去邀功讨好;
还是将他腿打折,先替那死太监出出气呢?
不行,万一姓赵的不认账怎么办?
还是先问清楚始末,再去与那赵怀洲交涉。
“你……你究竟是何人?”
穆夏儿正思量间,钱四友也已从桌边站起,退出身来。
他望着穆夏儿,脸色已是煞白,再无半点酒相。
穆夏儿冷哼一声:“你不必管我是谁,直说你与那钱夫人做过什么勾当!”
穆夏儿先前只说短句,倒并未暴露口音,但这会儿得意之下,竟忘了伪装。
“你……你不是梁人?”
钱四友反应过来,立时一惊。
穆夏儿已抬手上前,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快答话!”
她的动作极快,钱四友压根没反应过来,就已被打得鼻青脸肿,跌靠在了桌上。
待他恍惚醒转之际,穆夏儿又已压逼了上去:
“快说,你与你那后娘,究竟做了什么隐秘勾当?”
“你们是如何合伙,对付那……”
她的话尚未问完,钱四友却是忽地一嚷:
“来人,赵府尹!”
这一声喊嚷,可谓是撕心裂肺,直嚷得房倒屋榻。
整个屋子都是一震,门外旋即传来匆忙脚步声。
“啪!”
穆夏儿无法无天惯了,哪里会理会旁人,直上去又一个耳光,复又要逼问起来:
“快说……”
但“嘭”地一声,房门又被人撞开。
这一次杀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而他身后,还跟了六七个身着公服的衙役差人。
“赵府尹,快将此人拿下!”
钱四友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那中年人随即朝后招手,衙役们旋即冲来。
穆夏儿全没料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些好手,仓促间赶忙抽出匕首迎敌。
她的身手并不算差,对付这六七个衙役,尚能应付。
但却无法分心再顾那钱四友,叫他逃离开去。
眼见钱四友脱逃,穆夏儿连道后悔,且战且退之际,便已生了脱逃之心。
毕竟是在大梁,她无意招惹公门中人。
但刚推开一个衙役准备跳窗逃离时,那钱四友又喊嚷起来:
“快拦住她,不能叫她逃了!”
钱四友抬手一指,正指向穆夏儿逃离的窗口。
而那几个衙役扑将过来,正将她的退路堵住。
几人又打作一团,一时间杯盘纷飞,好不混乱。
“钱公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赵府尹扶住钱四友,朝他脸上伤处指去。
钱四友却仍盯着场中打斗场面:
“快调拨人手,此人乃是敌国奸细,务要将她格杀,勿要放她逃离!”
赵府尹听来一惊:“奸细?她……她一个女子,如何是奸细了?”
这女人看来不像番邦女子,倒像是汉人。
再者说来,洛京城里胡人那么多,也没听说谁是奸细啊?
赵府尹这一质疑,却立时招来钱四友怒眼。
钱四友陡地一瞪,眼中杀意毕现:
“赵府尹,你可是京兆府尹,如今京里出现奸细,你若不将其击毙,便是叛国作乱!”
无端被安插个叛国罪名,赵府尹登时傻眼。
可一看钱四友那决然眼神,他不再犹豫。
钱四友是尚书公子,他的指令,赵府尹当然不敢违抗。
“快,去衙里招呼人来,务要将此女擒下!”
赵府尹一声高呼,便有人快步跑下楼去搬救兵。
“赵府尹!”
但钱四友仍不罢休,冷声督促道:
“此女下手狠辣,招招取人性命。”
“这等凶残奸细,若不当场格毙,岂不弥费衙役性命?”
赵府尹愣了一愣,旋即扭头往向堂内。
场中几人已打了一阵,彼此倒都没下死手,那女人虽说抱了只匕首,却也从未向要害处招呼。
赵府尹咽了口唾沫,回头正又撞上钱四友那森冷眼神。
不再作思量,赵府尹很快将拳头一抱,沉声道:
“钱公子放心,敌国奸细探听我朝机密,下官定将其当场格杀!”
……
“快,快!”
街市上,一队巡街衙役刚收了讯报,正朝府尹大人所在酒楼疾冲而去。
说是府尹大人遇了险,遭遇了敌国奸细。
毕竟是京畿要地,衙役都是精挑细选,个个武力不俗。
这么一队人冲杀过去,除非对手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否则绝难逃脱。
毕竟是府尹亲令,衙役们不敢怠慢。
一路冲杀而去,顾不得惊扰街市中的百姓。
自也顾不得,自那酒楼方向疾冲出来的一骑飞骑。
“快,到了!”
衙役们冲到酒楼里,忙隔着楼梯朝上张望。
正瞧见二楼楼道口处,围堵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他们忙冲上去,拨开人群,就瞧见府尹大人站在门口。
“快,快进去助阵!”
“此女乃是敌国间隙,务要将其当场格杀击毙!”
赵府尹一见援兵,立时下令擒拿。
衙役们忙冲将进去,将那穆夏儿团团围住。
此际的穆夏儿,已是苦不堪言。
原只想问出真相,却不想这钱四友身边,竟带了这么些衙役护身。
如今对方衙役越来越多,她已是勉力支撑。
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力竭而败了。
最可恨的,是那钱四友和府尹的呼喊,竟是要下死手。
穆夏儿不能等下去了,她奋力踢开近前的衙役,高抬起手来。
“慢!”
她一声高呼,喝停了对手。
但衙役们已趁着打斗歇止,将她重重围住。
当下局面,她除了束手就擒外,似乎别无办法。
但被擒之后,结局是什么可想而知。
穆夏儿已在犹豫,要不要亮出身份,以保周全。
但却在这时,那钱四友陡地指来,冷声疾呼道:
“还等什么?此女凶险至极,若不格杀,岂不遗害无穷!”
他这一声高呼,衙役们旋即举了腰刀,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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