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让乐言之着急的,除了药材的采买,再就是盐的订购了。
按当朝律法,购买私盐可是犯法的,而且数量庞大的话是要流放的,乐言之需求的量肯定少不了。对于个人食盐的购买,规定是每人每月不超一两,所以基本一个家庭有几口人,一个月的用盐量那是绰绰有余,如果有其他用途的用盐,那就要经过官府的审批了。
但是光这个审批用的时间,乐言之就等不起。
一边是药材买不到足够用的,一边食盐也非常短缺,乐言之开始着急上火。如果不带着足够的医用物资过去战场,那他去了也就相当于一个蹭饭的,什么忙都帮不上的累赘。
乐言之憋着劲儿的想办法,虽然南宫射说有需要帮助的一定找他,不过这个事情有些麻烦,找南宫射跟其他官员求助?还是跟皇上求助?
这本来就是他儿子强烈要求去的,他再破例给他儿子弄一个随军的郎中过去,还带一堆药材什么的,谁家没个儿子,谁家上战场的儿子不都是那么艰苦的过来的,就他开先例,老脸别要了!
于是乐言之很有先见之明的就把南宫射从自己的求助对象中剔除了。
除了他还能再找谁?乐言之视线满屋子乱扫射,希望能看到什么找到灵感。
没想到,灵感真的来了。
乐言之盯着前堂正中央挂着的“言之堂”那三个大字的匾额,落款那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孙艺幽”。
如果没记错的话,孙艺幽似乎是个不得了的人,好像据说在朝中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官员,据说他的墨宝极为难得,这个人在百姓口中也风评特别好,如果问问他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管有没有什么结果,都要去问问试试看。
乐言之打听了几个人,没过多久他就摸上了孙艺幽孙府的大门。
让门口的守卫一通报,孙艺幽果然在家,而且还立刻见他。乐言之心头一喜,觉得这个事情估计有戏,便马上跟着门卫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
皇宫内皇后这时收到一张纸条,她粗略的瞟了一眼后就把那张纸揉吧揉吧扔了,这让她有些不高兴,“哼!只是让他给我提供几次药而已,这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让我给他办事?自己没本事还怪别人搞的动静大!”
身边一个贴身的丫鬟问道:“那这个我该怎么回他?”
皇后悠然道:“不用管他了。过些日子你出宫一趟,去商业街的那家老字号的点心店买些点心回来,最近有些想念那家的味道。这乐褀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是不怎么出宫了还是出宫也在瞒着我?本来想让他去帮着带些那儿的点心再去趟丁公藤那儿买些东西的,这下可好,还得派自己身边的人过去。”
乐言之很快便在孙府的前堂见到了孙艺幽,出乎意料的是,这孙艺幽一身打扮并不是送匾那天那身看起来很文雅的打扮,而是昏厥后被放在门板上抬到他们“言之堂”门口的那身粗布衣打扮。乐言之想起来那次乐褀告诉他的秘密,这个孙艺幽最大的爱好就是装扮劳动人民去干苦力赚钱。
不会是又要去哪里赚钱吧?
孙艺幽看出来乐言之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呵呵一笑道:“正准备外出,没想到乐郎中你来了,我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还望见谅。”
乐言之尴尬道:“突然打扰孙大人,希望大人不要怪罪才是!”
孙艺幽摆摆手,吩咐上两杯茶,接着开门见山的问道:“乐郎中突然到访,不知是否有什么事情?”
乐言之一怔,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的问,随即拱手道:“其实,是有件很棘手的事情需要孙大人帮忙。”
茶过两盏,孙艺幽详细知道了事情的起末,他沉默的背着手看着窗外,片刻后转身道:“乐郎中的想法和做法,孙某是大为赞同的,不论是治理国家还是战场胜败,人才是根本。没有人心所在,什么都发展不好。乐郎中的这个请求孙某定会全力相帮,不过民间的药商孙某并不认识一二,我倒是觉得可能太医院可能会有些库存,不过我也不了解太医院的事情,我会去请示皇上看看,哎对了,”孙艺幽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突然走过来坐在乐言之的旁边,“有一个人你还可以问问看,那个人你认识。”
“谁?”
“乐褀。上次送匾的时候我看到他就在你身旁,你们关系看起来应该还不错!”孙艺幽道。
“关系……还不错……”乐言之想起来乐褀经常出入“丰济堂”,并且连着被他整了几次的事情后,觉得这个希望有些破灭,“不过我不知道上哪儿找他。”
“啊,对!”孙艺幽一拍脑袋,“是我疏忽了。我顺便路过他们家问问他爹看看这件事情能不能帮忙。”
乐言之大为感谢,站起身来对了孙艺幽连连鞠躬道谢。
孙艺幽在乐言之道别后,也临时改变了这天的安排,他回屋换了衣服,坐上轿子往皇上的御书房赶去。
乐言之在回去的半道上,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孙艺幽跟他说的太医院给了他一些灵感。只要是为了药材的事情,他什么方法都想去试试,现在可不是为了结果可以无限等待的时候。乐言之一掉头,方向往太医院走去。
这太医院就坐落在皇宫外的院墙一侧,并不是闹市区。离太医院不远便是皇宫北门,这应该是为了御医们进出皇宫快速又方便才将太医院设立在了这里。
乐言之前脚跨进太医院,后脚就一拍桌子大声道:“我要见你们太医院的院使!”
门口做接待的小御医见乐言之这等气势,有些舀不定主意了。平时有来请御医看病的,哪个不是低头哈腰求着来的,这眼前这位小爷怒气冲冲的直接点名要见院使,这可是太医院的大头头,一把手,如果不是熟识,或者有什么纠葛,一般人是不会用这种态度来的。
不过这京城卧虎藏龙,谁能知道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会有什么样高深的背景呢!为了不得罪来人,小御医赶紧招呼乐言之落座等候,他连忙跑到后面去请院使过来。
院使果然出来了。
乐言之一看,赶紧起身作揖。
院使威灵仙仔细端详了半天眼前这个年轻人,最后确定他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也绝对没有欠他什么东西,更不可能是哪个官宦家的公子后,不免怒道:“如此嚣张的年轻人,跑来太医院捣乱,就不怕我以寻衅滋事罪将你押送官府?”
乐言之担心他扭头走掉,赶紧想法留住他听自己说话,“乐言之多有冒犯,但是此事事关北端战事的问题,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大人见谅,事情太过紧急,请大人出手相助。”
威灵仙皱眉,“北端战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不能派兵,二不会战术,如何出手?你又是谁,我能出来见你已经破例,凭什么再出手救你?”
乐言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他现在最需要的药材,递给威灵仙身边的小御医,小御医又赶紧舀给威灵仙看,“这件事现在只有大人您能帮我了,我即将作为随军的郎中出行北端战场,但是自己囤积的药材数量有限,为了能在开战前赶到军营,时间紧迫,私人的药材商手里我已经买不到上面写的那些药材,所以只能求助于院使大人,希望您能打开药库之门,将上面的药材卖给我,我才能尽快的赶制这些成药。”
威灵仙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看着乐言之交上来的清单,看到一半,他看出来一些端倪,这配方的内容,跟太医院秘本里的一字不差,“你这清热解毒的方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乐言之不敢怠慢,“回大人,是我从我师父那里学来的。”
“你师父是谁?”威灵仙抬起眼来,第一次正眼看乐言之。
“郑赫,郑时颁!”乐言之如是答道。
威灵仙心道,他?“太医院职责你可知道?”威灵仙突然问。
乐言之想了想,“负责宫内的医疗?”
威灵仙道:“你也知道是为了皇宫服务,那么药材都给你了,宫内的医疗怎么保证?为了区区小兵而耽误皇家大事,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威灵仙看着眼前的乐言之,心道果然是师徒,就连多管闲事的爱好都一样。幸亏那死老头早就解甲归田,不然还真保不住药材库。
不过本来太医院的药库就不应该给民间药铺开放,再加上他又是那个死老头的徒弟,就更不可能给他开放了。
乐言之试探道:“不用开放全部,这类药材,卖给我部分就可以了。有一点都比没有强。”
“哼!”威灵仙一甩袖子背过身去,“想都别想,这可是专属朝廷的机构,岂是你想买就能随便买的地方!”
乐言之一看这么着不行,最后一点希望也要没有了,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救人要紧,士兵再没有价值他也是人,药材就是为救人而产生的,这个时候不用,什么时候才能用?再说皇宫内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同时需要这些药材治病的?先紧最需要的地方使用才是上策!”乐言之一急,口气也直了。
威灵仙没想到被一个毛头小子教训,脸立刻涨红。他在职这么多年,在朝中,就算是比他官职高的,见了他也客客气气,毕竟谁能知道哪一天就得请到这位太医院的院使来给家人看个病呢?!
这小子得多没有教养,居然教训起他来。
“别说你给我跪下我不给你开放药库,就是皇上来了我也不能给开!”说罢威灵仙走回里面。
乐言之冲着威灵仙的背影大声道:“人命关天!你不开放药库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威灵仙独自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
乐言之果然就那么跪在那里,不理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再搭理他,各忙各的去了。
话说孙艺幽着急慌忙的到了后宫门口,才想起来走的着急,奏折没带。不过此事耽误不得,没有时间再回去取了,先见了皇上再说。
守在宫门的小太监没有多久就去通报回来了,带着孙艺幽前往皇上的寝宫而去。
孙艺幽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见到二皇子,如果有二皇子一起请求的话,皇上答应出动太医院的可能性就会加大。如果不出动太医院,那么解决现在短缺药材的事情也是很简单的。就算是太医院药材不够,一个圣旨下去,民间的药商也会提供足够分量的药材。
正想着,没想到半道上他就碰到了二皇子。
赶忙把乐褀拦下来,孙艺幽用最快最简单的方式告诉乐褀这件事情。
乐褀本来就跟南宫毅从小兄弟似的一起长大,南宫毅出征这件事情让乐褀又高看了他许多,但是同时也非常的惋惜。突然得知有郎中愿意随军的时候,他当然是举双手赞同。再说需求的这些药材并不贵,可以说是最便宜的那档。
于是乐褀也二话不说,跟随孙艺幽一起往皇上那里走去。
这二人刚到皇上寝宫的时候,颇为意外的居然看到了南宫射大将军。
天边泛红,晚霞挣扎着留下最后一线温暖的时候,太医院要下班了。
乐言之还在太医院门口跪着。
威灵仙目不斜视错过乐言之准备坐轿回府,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众位大人请留步,传皇上口谕!”
乐言之满载而归,看着后院全部加班的药工,想起来威灵仙那个有火没出发的表情就想大笑。还说皇上来了也不给开药库,这才一个口谕来了,药库就乖乖的打开,供他按需取材。
足足三天,乐言之和药工都不眠不休,足足加工了三天,所有的成药全部炮制出来,再加上准备的其他必需品,整整装满了四大马车。
临行前,唐依秋把乐言之叫到了屋子里,非常郑重其事的交给乐言之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个翠玉色扳指,另外一个则是淡黄色手帕。
唐依秋不舍的看着乐言之,“此次出行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这两样东西你装好了,路上遇到危险你就把他们舀出来,它能保你平安。南宫家的事情你别担心,娘一定会蘀你搞定。”
看着这两样东西乐言之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他关紧了门翻箱倒柜的自己也找出来一个压箱底的包袱,打开后里面单独躺着一个做工精致又复杂,金丝掐牙珐琅彩的一件玉佩来。没有犹豫,他将这个玉佩连同唐依秋交给他的两件护身的东西一起装好,腰间别了南宫射交给他的腰牌,终于上路了。
两日后的傍晚,驻扎在野外的南宫毅刚刚跟镇北将军还有军师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准备计划接下来的部署,这时一个守卫跑了进来大声喊道:“报!南宫将军,军营前有一位自称是朝廷派来的随军医生求见,但是没有皇上手谕,只舀了一个腰牌过来。”
说罢守卫将那个腰牌递给南宫毅。
南宫毅接过来仔细的看着,圆形带花纹的颜色发黑发亮的铜质腰牌,正面大大的一个“令”字,背面刻有“南宫大将”四个字。
南宫毅一恍惚,抬头急问道:“来人什么模样?”
守卫道:“身高大约七尺,文弱书生样貌,自称乐言之乐郎中,跟随四辆拉着药材的马车。”
南宫毅不敢相信,呼的一下站起来跑到营帐门口,掀起帘子偷偷看外面,他的营帐正对着军营的入口,但是由于距离很长,所以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身影,不过这大概的身影就足够让南宫毅方寸大乱。
“快,快请乐郎中进来,”南宫毅又惊喜又紧张,蹦豆子似的嘱咐道:“不,等下,赶紧把旁边那个空置的营帐收拾出来给乐郎中使用,里面配备都用最好的,你直接把乐郎中请到旁边那个营帐就好。另外,他的一切要求全部照办。还有,马上叫那个随军的姑娘到我帐里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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