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教练,你带黎主播先回去吧。”贺承泽最终发了话。
宁茉正在愣神,应得有些不走心。
“不用了。”邵泊言终于开了口,“她跟我走。”
贺承泽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就见着邵泊言抬腿走人了。
他冲着黎落欢摆摆手,示意她赶紧跟上去。
今日泊言的反应,实在让他有些意外了。
两人走后,贺承泽对着宁茉道,“今天的事别放在心上,泊言是不想让公司形象受损。”
宁茉的注意点却不在这上面,“这位邵总是华耀的什么人?”
贺承泽笑了笑,“股东之一而已。”
“但你好像很听他的话。”
“只要他的话是对的,我自然会采纳。”
“那他跟黎落欢是什么关系?”
贺承泽顿觉不可思议,“你在想什么?”
“可能是我想多了。”宁茉的心里泛起丝丝酸楚。
作为一个女人的敏感,让她控制不住地多想。
“黎落欢当初处于人生低谷的时候,是泊言带她进的华耀,泊言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才,所以想打造她,对于黎落欢而言,泊言不仅有恩,而且是她人生的导师。”
贺承泽带了几分认真道,“所以宁教练,有些关系,可不能随便定义。”
宁茉勉强一笑,“我也是随口一问,具体是什么,与我无关。”
贺承泽抬了抬唇角,笑得别有深意。
真无关吗?
这有些人呐,就是嘴硬。
“邵总,我们去哪儿?”
黎落欢发现,他们现在去往的方向,根本不是公司的方向。
“去一个你该去的地方。”邵泊言的表情已恢复了平静。
“那是哪里?”落欢揉着腰问。
“去了就知道。”
好吧。
落欢闭了嘴。
但很快,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她觉得非常重要的事。
“邵总。”
“嗯。”邵泊言目视前方,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会被扣奖金吗?”
邵泊言扯了扯嘴角,“这得问贺总。”
“我觉得有时候你说的话,比贺总还管用。”
“不见得。”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至少对你来说不管用。”
“怎么会呢。”落欢当了真,“邵总的话我一直记在心上。”
“那我有没有说过,保护好自己?”
落欢反应很快,“我知道错了。”
“所以我可以随时跟你解约。”
“啊?”落欢着实被吓到了,“邵总你是在开玩笑吗?”
“像吗?”
“邵总。”落欢坐直了身子,十分诚恳道,“你把我带进公司,又辛苦培养我,现在我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你把一个废材好不容易培养成才了,要是说不要就不要了,岂不是很辜负你的一番栽培吗?”
“我可以再找个废柴重新培养。”邵泊言的心情渐渐好起来。
他也挺奇怪,为什么今天突然情绪这么不稳定。
“那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啊。”落欢因着急,手也跟着比划起来,“邵总你想想,这人跟人之间都是讲缘分,机遇的,就算找到下一个,那也不一定能像我这样听话懂事又上进啊,你说对吧?”
邵泊言勾唇,“王婆卖瓜?”
“我是想表达,万一找过来的下一个人还不如我,那邵总你不是更累吗?”
邵泊言打了个转向灯,车子朝着一个弄堂驶去。
“邵总?”得不到确切答案的人,一颗心总是提着的。
“说得也有道理。”车子缓缓停下,“与其找下一个不合适的,不如留着你。”
“所以?”落欢松了口气,“不会跟我解约,是不是?”
邵泊言看了一眼担忧的表情,眉眼染上明显的笑意,“是。”
落欢拍了拍胸脯,“谢谢邵总。”
邵泊言放慢了脚步,配合着身边人的速度。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要勇敢坚韧。
也有着预料之外的单纯和善良。
虽然不知道她有没有彻底地走出婚姻破裂的阴影,但如今的她看起来,确实开朗自信了许多。
“邵总。”不甘心的人又轻唤了一声。
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要说,柔声应了一句,“怎么了?”
“我会被扣奖金吗?”
邵泊言:“......”
德民中医诊所。
落欢在门口站定,“邵总......”
“怎么了?”
“没事。”落欢笑着摇了摇头。
楼下是大厅,邵泊言将人领了往楼上走。
老旧的楼梯板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落欢边走边自我打趣,“要是我之前的体重,总感觉这楼梯要踏。”
邵泊言在心里默默加上了一点:比起从前,她的话也变多了。
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花甲之人,头发已花白。
邵泊言礼貌地喊了一声,“钟叔。”
老人虽上了年纪,但两眼炯炯有神,精神头也十分的好,他笑得很慈祥,声音洪亮有力,“来啦!”
“她的腰今天抻着了,我带她来做个针灸。”
“您好,钟医生。”落欢热情地打着招呼。
“是你啊。”钟医生看了看两人,“你们认识啊?”
“对呀!”还真是巧呢,“他是我的领导。”
钟医生没有再多问,只道,“小成溪这几天怎么样了?”
“挺好的。”说到这个,落欢心生感激,“等过几天,我再带他过来。”
她虽不懂中医理论,却亲眼见识到了针灸的神奇功效。
溪溪的变化,日渐明显。
钟医生拿着针过来,落欢乖乖地趴下了。
她见过溪溪扎针的样子,但自己感受,还是第一次。
落欢寒毛直竖。
但实在不好意思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否则要被笑话还不如一个孩子了。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只有轻微的酸,胀,麻的感觉,完全可以接受。
钟医生扎完针,就赶去楼下忙了。
落欢扭过头,朝着邵泊言的方向望去,他正坐在凳子上,侧对着她,随意地翻看着手里的一本中医方面的书。
“邵总。”
“嗯?”
“之前治疗机构的周医生给我介绍了一位医术精湛的老中医,就是钟医生,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带溪溪来一次。”
“嗯。”
“你跟钟医生很熟吗?”
“还行。”
落欢纳闷地闭了嘴。
邵总说话怎么突然这么简短了?
二十分钟后,钟医生过来拔针,然后叮嘱了句“不要着凉”,人又不见了。
速度快得哪里像个六十岁的老人。
落欢撅着屁股爬起来,惊奇地发现,她的腰竟然没那么痛了。
邵泊言这才转过头来,“钟叔是中医世家,为人正直,不喜欢受约束,所以自己在这里开了家小门诊,每天忙着给别人看病开方,他的医术很好,求医问药的人很多。”
落欢听得出了话中有话,不禁对钟医生肃然起敬起来。
“邵总,你经常来这里吗?”
“以前是。”
“你以前经常受伤?”
“不是只有受伤才来这里,有时候累了会过来做个按摩。”
“哦......”
邵泊言难掩笑意,“你这声哦,很有深意。”
“我以为,像邵总这样的人,不大会来这种小地方呢。”
“那我应该去哪里?”
落欢悄然一笑,“没哪里。”
邵泊言轻斥,“少想些有的没的,我对有些东西没兴趣。”
落欢不解。
她没想什么啊......
从诊所出来,邵泊言将黎落欢送去了治疗机构。
如今已完全熟知她的几点一线,他倒是轻车熟路了。
但这次,他没有离开,而是等着她将孩子接了出来。
许久没见到那个孩子,他倒有点想他了呢。
当落欢牵着儿子出来,发现邵泊言还在门口时,稍稍地愣了一下。
溪溪见到熟人,挣脱开母亲的手,直接朝着站在车门边的人扑了过去。
邵泊言弯了腰,将孩子稳稳接住后,习惯性地挑起他的下巴,“小东西,叫人。”
溪溪眨了眨眼睛,不说话,玩起了他的衣角来。
“邵总,你怎么没走啊?”落欢本想拉开儿子,但见着邵泊言不反感,也就停下了动作。
“我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邵泊言一把将孩子抱起。
溪溪趴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的脖子紧紧搂住。
“恢复得很好。”提到高兴事,落欢的笑容都灿烂了好几分,“虽然还是不怎么讲话,但现在能跟人对视了,也不那么害怕了,我的话基本能听得进去,人多的时候他也能适应了。”
“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邵泊言打开了车门,将溪溪放进了后座。
“邵总,老这样麻烦你,我觉得挺欠你人情的。”
“也不是第一次欠了,欠一次和欠几次没什么区别。”
“邵总说得有道理。”
于是落欢厚着脸皮钻进了车里。
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训诫了一番。
黎落欢!你一定要好好工作,以自己最大的能力和努力去为华耀创造可观的收入,这样才能报答邵总他们的大恩大德。
“明天的直播准备好了吗?”半路,邵泊言突然问道。
明天周四,外出直播,地点在森林氧吧,玉川一处以竹景为主的风景区,溪水环绕,其中还有着博物馆,古刹等自然景观。
“邵总,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有了经验的人时刻铭记着每次直播要做的事,“我不仅是在徒步减肥,更主要的是介绍风景区的美景。”
“稿子都背好了?”
“嗯,背好了,晚上我回去再复习一遍。”
“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安排吗?”
“知道,是为了我以后做带货主播做准备,想让我先练习一下。”
“你倒是聪明。”
“太笨了会丢了邵总的脸面的。”
仿佛心有灵犀一样,两人突然安静了下来,彼此都笑了一下。
车子直接开到了楼栋门口,落欢觉得也不好说“上去喝杯水”之类的话,于是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邵总。”
“黎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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