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几乎要笑出来了。
所以,这就是他所要的平衡吗?
囚禁她,让她离不开挣不脱跑不掉,也杀不了他。
他不用再担心自己的安全。
不用时常捂着脖子,时常盯着她的发簪。
他也不用防备着自己被萧玮带走,不用怕她放弃任务离他而去。
他只需要一直关着她。
他就达成了他要的平衡。
是啊,多完美的方案啊。
除了没考虑到她,所有都考虑到了呢。
见他站在那,面上略带哀伤无奈的看着自己,萧蝶有一种想把他整张皮撕下来的冲动。
他是怎么好意思继续满眼深情的呢。
就凭这里比监狱里漂亮一点?设施完善一点?
她这个囚徒就不是囚徒了吗?
也是。
总有些男人的爱情,是不管女人死活的。
宠爱值还差最后一点,萧蝶的戏还得唱。
她隔着栏杆回望着随春远,神情好似从山上一脚踏空的旅人。
眨眼间,视线中山间的美景成了自己骨肉的零碎。
“为什么?随春远,这就是你说的成婚吗?你骗我!”
随春远别看目光,没敢看她失望的眼。
“蝶儿,我没骗你,床上的凤冠霞帔是我让人按你的尺寸做的,明日一早你就换上,我们成婚。”
萧蝶情不自禁的冷笑一声,“呵,就这样,隔着栏杆成婚吗?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一样,然后呢?你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
随春远掐了掐眉心,坐到了离萧蝶两米外距离,只是依旧不敢看她。
“你别生气,虽然我不能放你出来,但我会陪着你,我会如以往那般对你好,我们就这样相守一生,不好吗?”
“以后我还什么都听你的,你不想让我纳妾我就不纳妾,你不想让我见谁我就不见谁,我学着生火做饭,学砍菜摸鱼,我还可以学很多东西,我发誓会照顾好你,让你衣食无忧。”
“我们依旧好好的在一起,你只是不能出门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只是不能出门,而已吗?”
萧蝶不可置信的重复。
“随春远,你这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既然只是不能出门而已,你为何不敢看我!随春远,抬头看着我,你就这么怕我吗?即使我这一路为你做了那么多,几次救了你的命,你依旧还是不相信我吗?”
随春远浑身轻颤了一下,抬眼看萧蝶时,眼眶已经红透,“怕,我当然怕了,死了那么多次,我又怎么能不怕呢。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我也不知为什么,我怎么还会爱上你,像两种相克的毒药在身体中对抗,我已经快被扯的支离破碎了,萧蝶,我求你成全,好吗?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好吗?”
“那你呢?”
萧蝶静静的回看他,“你会一直守在这吗?”
“当然会,我……”
“你的侯府不要了吗?你重若生命的随家,不要了吗?”
随春远心虚的握了握拳,“我、我会定期回京处理那些琐事,我离开时会安排别人照顾你,绝对不让你吃苦受难,除了这些,我一定……”
“那你的继承人呢?如果我想要一个孩子呢?”
随春远的喉结艰难的滚动,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别人的孩子抱给你养。”
“你要混淆你们随家的血脉?还是要把你千辛万苦得来的爵位传给别人?”
“当然不是!”随春远毫不犹豫的否认,“孩子的父亲,是我。”
萧蝶一愣,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所以你纳不纳妾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居然想让我养你和别人的孩子。”
“当然有区别。”
随春远仿佛已经把自己说服,“我名义上的正妻永远都只有你,如果不是为了继承人,我也不会碰别的女人,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去母留子,绝不对其他女子产生感情!”
“不。”
萧蝶后退,坐到了床边,“你的正妻之位我不要了,随春远,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放了我,我早就说过了,任务我可以不做。”
“不,我绝不可能放你离开。”
他像面对提出无理要求的稚童,无奈的语重心长。
“萧蝶,别对我这么残忍,我可以成全钟玉罗,当年父亲定下我和她的婚约,也不过是场交易罢了,但我对你不是,我忍受不了你和别人在一起,你以后也别再提了,好吗?”
“你现在又何必这样低声下气的和我说话,如今我不已经是你的笼中鸟了吗?”
“不,你是我的妻。”
随春远正色的强调。
萧蝶听了,走到牢笼边上。
“那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随春远浑身一僵,迟迟没动。
他不敢。
她是他的妻,也是身有剧毒的夹竹桃。
“呵……好一个你的妻啊。”
萧蝶在摇摇欲坠的烛火中静静伫立,她面上无伤无悲,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瓦解破碎。
随春远不自觉的捂住了闷痛的胸口。
那里好像有一块铁板,正煎烙着他的心肺。
他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两步。
可下一刻,萧蝶却从袖中摸出了一根金簪。
那金簪是在青州时,随春远买给她的。
尾尖锋利,闪动寒芒。
随春远心中一惊,以为萧蝶要刺他,连忙后退两步,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萧蝶却只是把那金簪就地一扔,扔到了他面前。
“如果想杀你,你早就死了无数次了,随春远,金簪我还给你了。”
她落寞转身,肩膀轻颤,好似再也不想见他。
随春远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根本就没想杀他,也没想逃走。
不然利器在手,她总能有机会。
随春远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捡起金簪,入京这一路的过往也在他眼前浮现。
“为什么不杀我?”
他还是问道。
萧蝶背对着她,摇了摇头,“她不愿。”
“谁不愿?”
随春远猜到她说心软,猜到她说不屑,却没猜到这三个字。
“她,是谁?”
萧蝶没应声,抬头看这屋子的每个角落,随后才道:“你只知道重生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有每次的痛和难,你可怎知,这重生不是第一世的我求来的。”
“肉身死了自有魂归地府。”
“你又凭什么是例外?”
“你凭的,不过是她的心软和对你的深情。”
“随春远,你赢了。”
“随春远,我让你如愿。”
“叮咚叮咚叮咚!”
随着萧蝶最后一声哀叹落地。
二蛋猛的跳了出来。
“宠爱值,一百!嗷!干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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