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齐石,他果然没老实。
他不知怎么说服了土匪头子,在土匪窝子里搞起了惊天雷的制作。
可能人都有野心,再小的土匪都有想称霸天下的壮志。
宁王被她救走,齐石又逃不出去。
他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只是这次有点太次了。
做火药需要用到硝石硫磺和木炭。
这狼风寨条件有限,不知道哪样买到了次等货,那黑烟一股子一股子的往外涌。
熏得那门口守着的人都跑出老远。
萧蝶顺着窗户往里看,根本看不见人影,只能看见一闪一闪的亮红色。
嗯,又涨了,八十了。
看来最近真没少挨揍。
萧蝶不打算让惊天雷问世,更不可能让它出现在土匪窝子。
她坏心眼的顺着窗户扔进个火引子。
就听砰的一声。
齐石飞了。
作为老天爷最爱的宠儿,他自然是死不了的。
但狼风寨本就拮据的住房变得更拮据了。
看齐石被摁在地上打,萧蝶捂嘴偷笑。
他头顶的红字也突突突的上涨,变成了八十三。
萧蝶支起脑袋,这齐石不讲究啊,这次根本就没有证据是她做的,就也算到她头上了?
不过也行,他仇恨值越高,她越高兴。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那打人的土匪骂道:“你个瘪三!老大下山抢女人,你在山上炸房子,这他妈抢了女人回来睡哪?你个狗杂种!”
另一个看热闹的道:“不如就把他拴马厩里算了,他还配占个屋子?”
“行,就这么定了,总不能耽误咱们睡女人啊,哈哈哈……”
萧蝶脚步一停。
她是想让这帮土匪囚着齐石,阻他飞黄腾达。
可她现在手有点痒痒。
也好,齐石也该下了这山,看看外面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萧蝶心思一转,重新躲到了暗处。
…………
挨了打后,齐石被关进了马厩。
他昏昏沉沉的晕睡过去,醒来时外面已经亮了,应该已到卯时。
齐石想起昨日突然炸了的火药,总觉得其中有蹊跷,其实自己离成功就一步之遥。
他不死心,决定要说服他们再试一次。
宁王被萧蝶救走,他更加确信了,萧蝶不是他梦境中的那个萧蝶。
或者说,她是重生了的萧蝶。
齐石不明白,在那梦境中自己又不曾亏待了她。
他一个男人,又是一个那么有本事的男人。
他三妻四妾不正常吗?哪个更能讨他的欢心,他就更亲近哪个,这不正常吗?
她儿子死了又不是他杀的,他只是没像她那么在意而已。
他虽然也打过她,但男人打自己女人是天经地义,哪个关起门来不动手?
之后她病死更是和自己无关。
是她自己小心眼,看不开,总纠结些旧事,活活把自己郁闷死了,与他何干?
反倒是他凭着本事,养活了她和其他女子,不用她们自讨生计。
感谢就不用了,可也不至于结下这么大的仇怨。
至于千方百计毁他前程吗?
齐石不明白,恨意却与日俱增。
既然他现在没办法去辅佐宁王,那就换一个人辅佐。
他就是要让萧蝶知道,宁王做皇帝,不是他有本事。
而是他愿意辅佐谁,谁就是皇帝。
齐石挪蹭到马厩门旁,正准备开口喊人过来,先闻见的,是刺鼻又浓郁的血腥味。
齐石一愣,趴下身,从木门下的缝隙往外看。
一张青白可怖的脸,就横在他的门外,瞪着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看着他。
齐石发出一声惊恐的嚎叫,手蹬脚刨的连连后退。
一路退回到马厩的墙边。
他后背靠着墙,才觉得安定些许。
没等彻底平定心神,齐石忽然感觉后背好像湿漉漉的。
他僵硬的扭动脖子,缓缓看向身后。
土匪头子被吊在墙边,鲜血正滴答滴答的落在他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
…………
大饼子村,起得早的人家,烟囱里已经冒起了炊烟袅袅。
宁王束手站在院中,已经忘了自己站了多久。
萧蝶一夜未归。
他的人在后山找到了一具尸体,是那伙刺客的。
宁王知道晟王替他处理了刺客的事,也知道晟王不是为了他,是不想惊扰萧蝶。
只是他没说,他不想让萧蝶知道这事。
甚至他已经开始派人回河边城调兵,只为逼晟王赶紧离开。
可是她现在还是知道了吗?
想到昨晚看见的那一幕,宁王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那样的强烈的情绪。
但那一刻,他嫉妒的想杀人。
他知道萧蝶并不是真的厌烦晟王。
他也知道,萧蝶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之前她都是选了他的。
可这一晚她到底去了哪,她是不是……发现晟王做的事后反了悔,跟他离开了?
派出追晟王的人还没回来,宁王站在院中,任由晨起凝结的露水沾了他满身。
天越来越亮了,金色的暖阳一点一点的透出光亮。
只是人还没回来。
就在宁王思绪纷乱,不得不患得患失的时候,一只猛虎随着那太阳一起从天边跳了出来。
远远看去,那吊睛猛虎仿佛都披上了金色的霞衣,闲庭信步而来,似天降的仙兽一般。
宁王见过这虎,小豆子常被它送下山来。
想到一夜未归的萧蝶,他没躲闪,依旧站着。
随着那老虎越走越近,宁王也看清了它确实背着一人。
萧蝶卧趴在老虎背上,双眼紧闭。
她面色有些苍白,穿的那件月色襦裙,如今也沾满了血迹。
宁王手脚发凉,快步迎了过去。
可站了一夜,他双腿已经僵住,没几步就一个踉跄单膝摔跪在地。
他一时没站起来,抬头去看萧蝶。
萧蝶就是在这时悠悠转醒。
她双臂撑着身子让自己坐起身来。
前一秒还面色清冷茫然,后一秒看见宁王,她忽的展颜一笑。
宁王终于放下心的同时,他看见萧蝶从袖中掏出一物,伸手递向了他。
他们一个坐在虎背,一个单膝跪在地上。
宁王站不起来,只能高高昂着头去看。
借着她身后越升越高的日头,他看见他遍寻不见的玉玺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她的手里。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那八个大字印入他的瞳孔,也让他心脏猛的一跳。
视线挪动。
萧蝶背着晨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笑。
这一刻,那些光亮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就连被风轻轻吹动的发丝仿佛会发光一般。
她好像高高在上的神女,低头选着自己中意的信徒。
而他和晟王一样,他们都只是站在被选择的位置上,等待她弯腰垂怜。
幸天佑之。
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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