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物灵
雨明先生示意了一下，他身后的阿松便走出去，不到片刻，再进来时，拿着一支毛笔。
苏暖芊接过毛笔，笔尖朝上放进笔筒中，在众人的注目下，笔尖便被染上了墨。
“嘶！”
有人不敢相信所看到了，使劲揉了揉眼，放下手，再次看去，才知道没有看错。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突然蘸上墨了？”
这时，苏暖芊又将笔笔尖朝下放进笔筒中，几息之后，拿起来，笔尖上的墨便消失了。
这可真是神奇，众人不约而同的想着。雨明先生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他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道：“小友可否告知老朽这是何物？”
苏暖芊拿起笔筒，摩擦着边缘，道：“这是物灵。”
“物灵？”
不仅是雨明先生疑惑，就是在场其他人也发出疑惑的感叹。
苏暖芊解释道：“这东西被藏的时间太久了，又因为久不得用，反而被当废品，从而生出一丝怨念，催发出了灵。”
只是这灵还很弱，如若是很强的灵，必然会制造出动静，被人发现。
“原来是这样。”
“真是涨见识了！”
“是啊，如果今天没来，我等也不会见到这奇事。”“下次再碰上，也不会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我现在知道，小友刚才的话是真的说岔了，不是你来涨见识，而是我们，今天你可是给我们好好的上了一课呀！”雨明先生道。
苏暖芊放下手中的笔筒，然后道：“是我班门弄斧了。”
雨明先生抬了抬手，在他身后的阿松便站出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道：“各位，今天招待不周，请多见谅，铺子里还有事，就不留各位了。”
从进来后就一直坐着不发一言的长老率先起身，双手一拱，道：“那便下次再来拜访先生。”说完后就转身离去。
众人见主家开始送客，也不好厚着脸皮多留，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纷纷起身告辞。等人都走完后，阿松机灵地关上了木门，然后指挥着另一个店员守在门边。
厅堂里的雨明先生站起身来，说道：“小友眼力如此之好，那可随我去湘雅斋的法器库一看？”
“求之不得。”苏暖芊和容陌也站起身来，阿松连忙走到一旁按了一下墙上的某处空白之处，只见墙面转开，露出了通往另一头的楼梯。
苏暖芊一看，这才知道这店铺里其实并不是没有货物出售，而是在别处放着。
这头是雨明先生平日喝茶的地方，而另一处，则是他们用来摆放货物的地方。
微微思索，苏暖芊便明白了此中含义，这做法器生意和古玩生意相似又不似，古玩生意都不能说是能碰到百分百识货之人，这法器生意就更是如此了。
再者，就以苏暖芊见过的法器来看，制作手法粗糙，储存灵气的手段不怎么高明，这法器若是没得到妥善保存，灵气流失的速度便会加快。
还有，因为法器的特殊性，有些客人也可能是专门为砸场子而来，这损失一件法器可够肉疼的，等确定了是真正的买主，才会往这里带，也能够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雨明先生双手拢在袖中，红褂齐整，行动之间如流水一般，倒也有几分潇洒不羁的气度。
他带着苏暖芊和容陌通过楼梯，走到了一间屋子。
容陌打量着四周，从刚进铺子的怪异之处得到了解答，湘雅斋的屋顶高得不正常，格局让人觉得很别扭，他以为这是老板的爱好，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套着两层。
这屋子里的东西倒是不多，约莫十来个一人高的博古架，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每一个木架上都只陈列了一件东西。苏暖芊点点头，这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件件都是法器，所存灵气也很磅礴，这木架的摆放也很有道理，因为法器的气场性质不同，放开点也互相都不会影响。
“都是上品法器。”苏暖芊赞叹道。
雨明先生接过话头道：“我湘雅斋有规矩，有缘者可自取一件，小友看看可喜欢什么？”
“不劳先生破费，”她敲了敲手中的笔筒道：“我有这一件就可以了。”
“小友是看不上我这里的法器？”雨明先生揶揄道。
苏暖芊连忙开口，“先生说笑了。”
“小友不是说相遇就是缘么，这怎么还谦让上了？”他又道：“既然你不需要，那给这位先生挑选一件吧，这位先生也是有缘人。”
雨明先生边笑边比了个手势，示意苏暖芊随便去挑选。推辞不得，苏暖芊便和容陌在里面逛了一圈，最后选了一个寿山石的石榴摆件，这件摆件通体呈橙黄色，雕工细腻不凡，一颗是完整的，一颗雕刻出一半褪壳的石榴，露出的果肉晶莹剔透，鲜红沉郁，瞧着十分鲜艳好看。
苏暖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明白容陌选这个摆件的意思。
“那就这件吧。”苏暖芊道。
雨明先生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嘴角笑意尚未褪去，赞道：“眼光不错！”
苏暖芊抱着笔筒，容陌拿着石榴摆件，两个站一起颇有几分相得益彰。
“就这个，不改了？”雨明先生接着道：“湘雅斋的规矩，一位有缘人只能从本店挑选一件法器，以后便是再看中什么，也不能再买了，二位可想清楚了？刚才在门口，相信二位也听到了，本店的货物即出，概不退换。”刚才在门口，雨明先生确实也是这样对梁先生说的，不过那时她只以为是拒绝梁先生的借口，不过现在看来，这规矩倒是真的。
不过这规矩也挺有意思的，如果说按照雨明先生的说法，一个人一辈子只能从这里买一件东西，有缘人还白送，不要钱，那岂不是在做亏本生意？
“一位客人一生只能从贵店买一件法器？”容陌问道。
“不错！”雨明先生颔首，“可要再挑挑？”
容陌摆摆手，道：“不用了。”
*
两人辞别雨明先生后，便到了湘雅斋门口，侍者还在门口等着，见两人出来，便热情地迎了上来。
苏暖芊问道：“你可知道这湘雅斋的规矩？”
“您是说一位客人只能从湘雅斋买一件的规矩？”
苏暖芊点头。
侍者迫不及待地想在两人面前表现一番，便道：“这您可问对人了，湘雅斋是有这么个规矩，但能从湘雅斋得到法器的人是少之又少。”
就算是少，那也是只出不进，亏本的生意。
容陌打趣道：“这不是扶贫了？”
侍者摆摆手道：“这您可就说错了，一来是一人一生只能选一件，湘雅斋自然是要慎重一些，从这件事的结果来看，湘雅斋也扩大了人脉，”接着他又指了指头顶，“雨明先生有上面的关系，国家自然是对雨明先生有资源倾斜的，也就不存在什么亏不亏本了，总的来说，这个规矩对湘雅斋来说是一本万利的做法。”
三人边走边说，下了楼梯到了二楼，就在二楼找了一个靠近回廊的座位，点了些吃的。
这么一座充满古味儿的楼，居然还有西餐，让人不禁有穿梭时空的感觉。
苏暖芊尝了一口这里的糕点，味道还不错，不过却是比正宗的还差点。
下面高台上的琴师换了一个，就是这个琴师的技艺不怎么好，听得苏暖芊直皱眉。
苏暖芊问侍者，“刚才台上的那个女子呢？”
侍者闻言看了一眼台上，答道：“您有所不知，这碧海青天楼里的琴师大多都是自愿上台的，只要不违反规定，只要是愿意上台，便都能展示技艺，来去自由，并不多做限制，方才的那位琴师可能是弹久了，下去休息，这才换了个人上来。”
这时，台上伴奏的琴声陡然一转，唱的那位险些破音，有些惊慌地看向琴师，这一看，看得琴师更慌了，指尖错乱，不在调子上，她匆匆结束，抱着琴，对着台下鞠了个躬，便连忙走跑下去了。
侍者见此，低声道：“在这台上表现得好的，金朵轩的入场券可以抵一半，这位琴师可能是看刚才那位得的那样轻松，也想上来一试，可惜啊，琴技不到家，反倒是丢人现眼了。”
苏暖芊指尖敲击着桌面，这规定倒是显得颇有些人道主义，这入场券不能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但想入场的人又不是都能出得起这入场券的，这样一来，便给了那些想入又没有足够的入场券的人一个机会。
那女子下去后，没一会又上来了一行人，这看起来是个乐队，有抱着琵琶的，拿着二胡的，还有拿着唢呐的、架子鼓的。
妥妥的中西结合。
在台上坐定后，锣鼓一敲，便开始了。这奇异的组合，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纷纷凑到了回廊边看了起来，侍者招了招手，很快，一个小驿便跑到苏暖芊他们桌前，问道：“客人可有吩咐？”
侍者指了指台上，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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