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罪魁祸首
修眉刀的刀头很小，但足够锋利。
我胡乱刺过去，只想保护自己而已。
徐斌没来得及躲，或者说他根本也没想躲。
刀头在他的手背上刮出好几厘米长的伤口，顿时血染衣袖。
我吓坏了，双手攥着武器，整个人呈出猫一样弓背防备的姿态。
我说你别乱来，徐斌我警告你别动我！你想想陶静，想想你儿子小宝！你冷静点！
徐斌按着手背，脸上的表情是痛苦的，却不像是来源于伤痛。
他哑着声音对我说：“高韵，我不是……我没有要伤害你……是我对不起你……”
他恳求我，“高韵，你给我一点时间行么？我……我有话跟你说……”
我偏开脸，“徐斌，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想再提以前的事了。
“你妈没了，我很遗憾。好不容易坑到手了五百万，还没好好享清福。但是徐斌，人在做天在看。很多事，不是别人要算计你们怎样怎样，归根到底，我不过是在你扼住我喉咙的时候，为了保命而小小地咬了你们一口罢了。”
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些许，手里的修眉刀不再颤抖，看着他不停流血的手，我只是有点可惜——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心外科医生，万一废了手，国家白培养这么多年了。
“你快去医院包扎吧。”我说，“我还有事，也该走了。”
“高韵，”
徐斌突然提高声音，“我知道你没有背叛我，你是被人……被人……”
我转身一刹，心头结霜。
“谁跟你说的！”
我厉声道。
“陶静……还有，还有我妈承认了……”
徐斌靠着墙，用满是血迹的手撑着自己几乎崩溃欲倒的身体。
我雪白的墙面哟。
还有我那一心本向明月的，清澈的灵魂和隐忍的秘密。
“你妈承认了？”
我冷笑，“徐斌，所以我应该谢谢你们么？”我没有背叛你，我还用你知道？
你但凡对我还有一点信任，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都不是你用这种无耻方法逼迫我伤害我的理由！
于秀承认了……
承认什么？
我转过身，狠狠咬牙：“承认她找人来迷·奸了我？徐斌，她对我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我高韵到底哪里不招她待见了！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啊！
我曾跟她的儿子那么相爱，我聪明漂亮又懂事，我结婚不要你们老徐家一分彩礼，我家全款买房，给你儿子买车，于秀来了，我开车带她去逛街，给她买衣服首饰——
我忘了哪本书里看到过，说女人要不要彩礼这件事，无外乎两种情况，四个结果。要高额彩礼的姑娘，一种婆家人会觉得，这个媳妇花这么多钱娶来的，要好好珍惜，人家在娘家就是心肝宝贝，到我们这儿可不能受委屈。
另一种婆家人会觉得，娶个媳妇花这么多钱，不给我们当牛做马好好伺候着，不给我们多生几个儿子，不是亏大了？
不要彩礼的姑娘，一种婆家人会觉得，这个媳妇通情达理，娘家人也很明事理，知道我们有困难，也不强求。是个一心一意踏实跟我们儿子过日子的好姑娘，我们要好好珍惜人家。
另一种婆家人会觉得，连彩礼都不敢要，很明显是因为我们儿子优秀，她高攀哩。哼，我们儿子比她强那么多，找她够吃亏了，要不是看在你娘家有几个钱的份上，会跟你？
所以，我是哪种？
所以，要不要彩礼，谁买房子，谁家条件好，这些通通都没有意义。看只看你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家啊！
那一刻，我纠了多年的心结似乎就要解开了。
原来不是我不够好，也不是我不会讨婆婆欢心。
原来早在我结婚之前，于秀她就已经……
“徐斌你给我滚。”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破防的。
徐斌没有说出口的迷·奸这两个字，其实早就在我心上千疮百孔了无数次。
我的眼前瞬间模糊，再抬头时，徐斌那张痛哭流涕的脸，已经越发扭曲了。
“是你妈把我送上别人的床？你妈觉得，我能卖多少好价钱？你妈是脑子给驴踢了么！她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歇斯底里，直喊道嗓子里都快要冒出血腥味。
徐斌按住我的双肩，夺下我的修眉刀。
他用力将我往胸怀里匝，我拼命挣扎，推搡。
纠缠得狼狈不堪——
他抱着我，用沙哑的高八度的声音压下我的激烈。
“不是这样的！高韵！我妈做了傻事，她……她也不想的？”
“她也不想？”
我被徐斌按得动不了，没有武器，也没有力气。
我破音的嗓子里，一声声挤出质问：“她犯什么事了？她赌钱了？嗑药了？她要钱为什么不跟你说，不跟我说？我们有什么办法是不能想的，她要把我迷晕了给别的男人睡！徐斌，我是她儿媳妇啊！她是疯了么……”“高韵……”
徐斌用下颌压着我的头顶，早已泣不成声，“对不起高韵，对不起……我妈一时糊涂……”
“我不想听对不起！”
我推开他，狠狠用手擦了下眼睛，我说，“你要说就说几句我想听的。丫丫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我怀上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你妈知道了真相，又舍不得我家的条件，你们全家各怀鬼胎，只把我一个人当傻子。
“你们，你们害死了我女儿是不是？她为什么从楼上掉下来？”
我一把扭住徐斌的衣襟，将他狠狠推向阳台边！
我说，你看一看！你睁大眼睛看一看！
丫丫就是从这掉下去的！八楼！
摔成一个面目全非的肉饼！
你亲眼看过她的尸检报告么！你知道她身上没有一块骨头是好的么！
你们这些畜生！
你知不知道，于秀死成今天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是报应！
是老天的报应！
“不是的！我妈一定不会害死丫丫的，她，她只是为了救我，高韵，你听我跟你解释，当年的事……其实不是像你想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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