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蟒蛇难产
我惊讶不已：“所以这个孕妇，她是……在中心医院做的引产？”
徐斌点头称是：“你们认识这对夫妻？”
我没想到无心插柳还能这样成荫。
我说徐斌，一般这种情况，医院会留病人引产组织的底液么？
徐斌说，如果患者及家属不要求基因筛查的话，是不会留底的。
但如果是特殊的疑难病症，也说不定，或许院方也会自主筛查一些病毒因素或放射因素。
“你要有需求的话，我可以把金主任的微信推给你，你找他们打听一下也行。”徐斌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我。
我道了声谢，心里却难免嘀咕不休。
如果这个叫卞琳琳的女人，真的在引产之后能留下一些样本，那么对于我和沈之意之后的调查，说不定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把车停在前面的路口，徐斌说他的酒店就在对面。
下午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跟医疗队集结去机场了。
“你，还有其他朋友亲人要去看看么？”
我顿了顿，说。
徐斌摇头：“没了，早上我去了墓园，看了一下我妈，还有……”
小宝没成年，没立碑。
一小把骨灰干干净净，徐斌留了一点点，当护身符一样随身带着。他是个医生，对生死看透，从无信仰。
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我们彼此说了句告别的话，就在这熙熙攘攘的街上分别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马路对岸，才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我们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命运足够眷顾，说不上冰释前嫌，至少还算体面。
“高教授。”
小程轻轻叫了我一声，提醒我要不要开走。
我回过神，收拾了一下心情。
低头看到手机里徐斌给我发过来的那张名片，是金主任。
我先提交了好友申请，然后给徐斌说了句谢谢。
但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提示了出来。
【你和对方还不是好友关系】
我：“……”
徐斌在下车离开的同时，把我删掉了。
这一次，他真的走干净了。
我对小程说，阿硕怎么讲？我们直接过去找他？
阿硕点点头：“他说可以，地址也发过来了。”
我改了一下导航仪，不远，前面上高架掉个头，对面就是。
就这样，我带着小程来到了阿硕的客户家。
他说今天这个客户不在家，只有保姆在。
家里的蟒蛇怀孕后，状况一直不太好，预产期过了三天了还没动静，今天一早起来看到它很痛苦地吞尾巴。真真儿是我狠起来连自己都吃。
阿硕其实也没太大把握，在冷血爬行这类专业上，他的兄弟程远扬才更是专家。
泰金蟒是宠物市场上很叫座的品种，比一般的蟒蛇个头小很多，单手就能盘得过来，售价也十分昂贵。
小程说，这种蟒可不是一般人家盘得起的。
都是一些富二代圈子里的人，猎奇好物，托人从境外带过来的。
说句实话，严格纠察起来，未必合法合规。
车停到了南岛园别墅区，社区风格富丽堂皇，据说是不少暴发户聚散的高档别墅区。
我和小程没进门，就在院子看到阿硕正在一口小水池里处理着那条一米五长的蟒蛇。
旁边有一个保姆模样的阿姨，还有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像是社区的保安，站那看热闹呢。也是，人一辈子有几次机会能看到蟒蛇难产啊？
“阿硕，这是我单位的高教授。”
小程过去打招呼，“这是我哥们阿硕，大名胡佳硕。”
“你好高教授。”
阿硕人长得又黑又瘦，从体格上看，估计也就只有小程一半重量。
我看到他蹲跪在地上，满脸都是汗。
但小程凑过去只看了一眼，就发觉不对了。
“这不是泰金蟒。”
小程说，“这是缅因蟒的幼蟒。”
说着，他凑上前去仔细观察。
“而且也不可能是难产，这肚子里鼓鼓囊囊，未必是卵块。缅因蟒三岁才会性成熟，首先这条只有一岁龄，身长不过一米五。”这我是知道的，缅因蟒成年一般都能达到五米。
“只有一岁么？”
阿硕皱紧眉头，翻了下蛇身后面的泄殖器官。
小程说：“他应该是吞咽了什么奇怪的异物。而且——”
看这边还有旁人，小程似乎欲言又止。
但我看得出来，他有话不方便说。
于是我靠过去，向他打了个暗语的手势。
这是我们专业圈内人都懂的意思，我在问他，缅甸蟒是不是国家保护动物？
小程给了我确定的答复。
的确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阿硕为难道：“那现在怎么办？客户家现在——”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保姆。
“阿姨，常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保姆摇摇头：“少爷一般都是中午起来，下午出去，凌晨才会回来。”
一旁的社区保安也凑上来：“常家少爷经常出去参加车会俱乐部，一时半会还真不见得回的来。”
小程跟阿硕商量，要不先灌肠试试。
看看蛇肚子里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能不能排出来。
要还是不行，就给主人家打电话，说清楚缅因蟒不是宠物品，必须报警处理，得找专业研究所的医疗专家给动手术。
“行，先灌肠试试。”
阿硕说这边有足够的医用甘油。
因为蟒蛇难产的一般治疗方案也是用灌肠的方式，毕竟剖腹产的风险太大，死亡率极高。
我对这类冷血爬行类动物的习性相对门外，只能全程看着小程熟练操作，帮他打下手。
我看他用蒸馏水调温和甘油混合在一起，大约给这条缅甸蟒灌了有五百多毫升。
终于，蟒蛇在池子里翻滚了几十圈后，排除了腹中大量的污秽。
保姆皱着眉，估计是等下有的要打扫了，十分无奈。于是进去准备打扫工具了。
而看热闹的保安也觉得反胃，赶紧散了。
我们这些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蟒蛇的排泄物一般是白黄相间的，当然也会跟它的进食物有关。
健康状况下是呈现鸟粪一样的质感。
但里面残渣着一些红金属色，肯定是不正常的。我一眼看到里面有东西，赶紧戴上一次性手套进去拨了拨。
竟然是一块女士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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