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到底是谁告的密
“还没有正式定案。”
陆绪说。
“是还有什么问题么？”
我想了想，刚才我似乎听到他跟其他的法医老师之间又争执。
“哦，如果你们不方便说，我暂时就不多问了。”
道理我是懂得，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忍陆绪太为难。
“哦，倒不是因为这个。”
陆绪说，他本来就因为跟林向凡他们太熟而需要避嫌的，所以理论上他是不参与这个案情的鉴定。
“韵姐我理解你的心情。等最后的报告出来，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道了声谢，然后把我从张三宁那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如实告知。
不管陆绪能不能帮上忙，他是这里的法医，肯定会比我知道的东西多。
“我弟弟说，事发当晚他的确见过展卿。对方腹部的伤，也是两人在言辞激烈中，被他用机场买来的瑞·士军刀刺伤的。”
我告诉陆绪，张三宁把凶器也带来了。
并没有像你们之前猜测那样，凶器被扔到江里了。
因为展卿受伤后逃跑了，张三宁根本就没有去追，也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会掉到江里。
所以从当时的逻辑和动机上来看，他也没有清理凶器的必要。总所周知，瑞·士军刀这种东西做工精巧，锋利无比，但它主要是功能挂的，如果但论刀刃那一片，最多只有五厘米长，要想一下子杀死人，必须直入要害。
“陆绪，你能不能跟我透露一点。展卿的死，三宁他到底要担多少责任？”
“韵姐，这个真的很难说。”
陆绪面有难色。
“虽然他的死因不是直接被利器所致——”
“确实。”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熟悉浑沉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杜聿霖站在我后面，还有陈望也一起。
我知道宋子衿通知了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
我看到陈望，难免有些尴尬，所以赶紧避开目光，只对杜律师说话。
“杜叔，您的意思是不是，就算不是直接凶器造成的死亡，很有可能也要承担较重的罪责？”
杜聿霖说，就好比一个人在高楼上用手抓着栏杆，眼看就要掉下去一命呜呼。
这时候，另一个人经过，虽然他没有直接推他下去，也没有用利器刺中他的要害。只是用脚踩了他的手，导致他没有办法抓紧，然后坠楼身亡。
“这种情况在刑事案件中也是比较常见的。”
杜聿霖说，“如果公诉人就死者溺死的原因，是源于他被刺伤，并担心被追杀而慌不择路掉进江里。伤情对他没有办法展开自救，进而导致溺毙起到了关键作用。可能结果就不是很乐观了。”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我还以为，只要张三宁刺的不是要害，那么在最后的判决上，就不会承担太多的责任。
看我脸上的表情十足担忧，杜叔安慰我：“高韵你先别太担心，这件案子的前因后果相对复杂，可操作的空间也是非常大的。三宁的动机，态度，事发和事后的处理方式，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于对于死者来说，如果他本身就不会游泳，那么在裁定死因的时候，客观因素就会占比更大一些。”
杜叔的意思是，让我先去外面透透气，休息一会儿。他作为张三宁的代理律师的身份，会在整个问询的过程中陪同在他身边。
“有我在，你放心。”
“谢谢杜叔，您多费心了。”
我连声道谢后，离开了市局大厅。
杜叔让我们出去透透气，但我不知道我该用什么理由——
跟陈望走两个不同的方向。
就这样，我在前，他在后，中间隔了一个匀速的距离。
就像好久没见面的老朋友，犹豫着是否还能叫对彼此的姓名。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的。
我觉得，就算是为了三宁，我也应该真诚地说句谢谢。
“三宁说，谢谢你帮他安排的一切。”
我停在脚下，却没有立刻转过脸。
陈望的表情能在我脑海中具现，但我一点都不敢再想象这个男人流泪的样子。
“三宁比我想的还要勇敢，子衿……也比你想得还要坚强。”
胆小鬼，只有高韵和陈望。我苦笑着收敛唇角，看看外面的天，秋高气爽。
我走出去，突然有种只想一个人平静地踩踩落叶的冲动。
陈望没有跟上来，只在停车场那边站着，若远若近。
我看到他似乎在接电话，而我的工作群里也有很多消息。
在这个很适合邂逅，也能平静分手的城市里。向左，向右。
……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三宁还在拘留所收监？”
蓝瑶挺着肚子来我这里，我打电话跟她说，直接来隔壁三宁这边吧。
我给他收拾点东西，去不成韩·国，该收拾衣物也是要收拾的。“有杜叔在，我多少还是能放下些心的。”
我说。
张三宁主动交代了跟展卿发生冲突的全过程，就算他的行为不是直接造成死亡或间接诱发险情的，故意伤害也是免不了了的。
我不知道我后不后悔。
或许在陈望看来，我是矫情的吧。
但我更愿意相信，三宁和子衿都会真正得到重生和救赎。
他们两人都还那么年轻，人生那么长。
那些痛苦总是会越埋越深，越来越浅淡的。
“所以，子衿和三宁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展卿的事儿的？”
蓝瑶坐在沙发上，抱着大大的肚子，谁说的一孕傻三年，到她这里似乎发挥的还不是很稳定。蓝瑶问的话，也就是那天我在林向凡病房外面，听他跟陈望在说的事。
张三宁陪我妈回美国照顾张叔，这一走都好几个星期了。
宋子衿每天跟她的同学在张罗那个艺术工作室，甚至也很少跟陈望及陈望身边的人有来往。
我们这么些人，费尽千辛万苦把这件事瞒下来，最后是怎么被他们两人知道的呢？
“会不会是展卿？”
我想了想，“又或者，是展卿背后的人？”
我很难不把怀疑的对象引申到黄总身上，毕竟，他是红社的幕后老板。
一个制药商背后竟然还要投资娱乐场所，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是很对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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