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审讯
我说我就不用看了，只要你们满意，自己决定就是了。
“那不是想着将来你和三宁四喜回来一起逢年过节什么的，都能当个娘家么？房间总要选选，不喜欢的还要重装。”
我妈和张叔想找个精装的全墅类型，拎包就能入住的。
年纪大了，也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装修。
我妈说，张章在西雅图的那两套house都已经低价出手了，折下来差不多有个四千万不到点。
我顿了顿：“妈，你和张叔是真的已经决定了，就在这里养老了么？那以后，还回美国么？”
“养老么，在哪不是养？四喜还有两年毕业，他是美国土生土长的，估计将来在那边拿了offer，也未必会愿意回来。所以说要回去么，将来也还有的是机会。咱们住的多士郡的房子还留着呢。”
“嗯，好。”
我说我上车了，回头再说。
哦对了高韵，你知道三宁那个房子的密码么？”
我妈叫住我。
“原来不是他生日么？”
我若有所思道。
“对啊，我也记得是他生日，但我上午想过去拿点东西，打不开了。”
我妈说，她和张章商量如果要入手那套新房，准备把三宁的名字也加一下。
他现在人在看守所羁押，护照也扣在那。
所以可能需要一些别的身份证明，复印件或者驾照什么的。
还有一些电子版的，都在他的电脑里。
所以我妈想要进去拿一下。
“可是我试了好几次密码，都没什么反应。”
我想起那天跟唐缘上去说事情，好像也出现了这个问题。
“可能是故障了吧。”
我说，“妈，你们直接用钥匙开吧。”
我说三宁那有两把备用钥匙，一把在我身上，一把在配线箱里藏着。
“哦，那你先忙吧，回头完事了发我消息。”挂了我妈的电话，我看向警车的窗外，路程已经过半了。
“不好意思，刚听到了几句。你母亲他们是打算回国置业，以后就在这边了？”
张季川问我。
我应声点点头：“嗯，落叶归根吧。”
开车的老警员随口插话道：“能落叶归根的都是福气好的。早些年有一大批出去的，到老了都没得能回来。其中八成不是不想家，主要还是有不干净的事儿，绝了路。呵，赵队你说是吧？”
“两国之间没得引渡条款，国内亡命的往国外跑，国外出事的往国内跑。”
赵队坐在副驾驶上，漫不经心地搭着话。
“我继父是做正经生意的。”
我说，“他的资产明目都是有来路公证，而且他早就把遗嘱都立好了。”可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我向来不觉得一帮警察围着一个素人聊天，仅仅只是为了拉家常。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不由得尴尬了些。
“高韵，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张季川说，“只是我们都清楚，无论是路子的事，还是姜晏深……其实已经有很多证据指向，凶手很有可能是身边熟悉的人物关系。你弟弟张三宁又是直接涉案人，所以相关的社会背景，我们肯定会例行调查的。”
我点点头：“没事，我理解。”
别说我继父张章了，就连陈望我都不是没怀疑过。
我过于坦诚的交流方式，几乎把张季川给吓到了。
“这，这不至于，陈总不至于。”
我苦笑：“怎么不至于呢？法律面前，一视同仁。比起我那个断了腿，才刚回国的继父，明显是陈望更有机会不是么？”
张季川尴尬笑笑：“你说的没错，张先生确实不太可能。他一直在国外，从下飞机到事发，几乎没有任何可能的作案机会。尤其是那把枪杀姜晏深的俄式手枪。”
我说：“是啊。他们是坐民航飞机过来的，难道没有安检的么？总不能因为他在美国有合法持枪证，就要被列入嫌疑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本来就是集团犯案，兴许有同伙呢？”
开车的老警员倒是够直爽，这情商也难怪一把年纪还是三级警司。
“老刘！”
赵队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嘿，我也是讲实话嘛。”
开车的老刘抓抓头：“就算是拐弯抹角，人家当事人也一样觉得警察是在套话。对吧？”
“刘警官说的没错。”
我如实道：“我继父确实接触过我父亲和沈一峰，以及唐昭的妻女。但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了。他跟人合伙募的投资项目，医药研发相关的。”
“这些我们之前也都掌握过。”
张季川看了看我，见我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唉了一声，“我们确实是，能查的都查了。说起你继父张章当年的项目，其实并没有启动成功。原因暂时不得知，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也会请他说明一些情况。”
我点点头：“我明白，我也相信他会愿意配合的。”
车开到警队，我被安排先到休息室坐一会儿。
这段时间以来，警察局对我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了。
小叶警官跟我打招呼，我微笑点点头：“你没有在医院陪陆绪么？”
女孩红了下脸，说，她上午过来处理些事情，下午再去看他。
撑着那样的伤病，在入殓室连续工作了两天。
只为了还原出姜晏深最后的体面。
出来之后就发烧脱力到晕倒，赶紧又被送回住院部了。
小叶说，这也是陆绪唯一能为张季然做的了。
他说，他怨恨了姜晏深这么久，可是到最后，却还是不忍他到了那边见了季然姐，却让她没办法认出他的脸。
“每个人都在努力跟自己，跟过去和解。”我说，“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也希望我能够无愧于心。小叶警官，我们开始吧。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情况想要再跟我做个确认。是因为陆绪的口供吧？”
小叶点点头：“高教授，那我就直说了。陆绪说，你和他进入钱增兴的房间后，曾在办公桌的后面捡到过一份快递。拆开后，里面是一份房型选售图。”
我：“……”
“为什么在你之前的口供里，没有跟警方说过这个细节？”
我：“……”
我垂了垂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因为，我……我认出那个楼盘是华西开的。”
“你怀疑事情跟陈望有关？”
小叶虽然年轻，但专业学的就是审讯。
一双大眼睛里光芒深邃，我不想瞒，也无力再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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