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喜欢享乐
严清怕被以前的“熟人”看出什么端倪,只得强撑着朝于印南微笑。
“嗨,这位先生。”严中秋见严清说自己是自己的好兄弟,斯斯文文的男子,立刻就有了几分市井之风,主动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于印南也微笑着和严中秋握手,不过他随即又将手放了下来,问道:“严清,你怎么来了?”
“我还打算在这里吃个饭,结果被人骂了一顿。”严清看着于印南的双手在自己的裤腿上蹭来蹭去,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你骂的是什么人?”李翠萍一听,顿时大怒,要不是杨静扶住了她,她早就冲上去了。严清嘴角的嘲讽之色还没有褪去,他转过身来,望着李翠萍,一脸的委屈:“你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做错了什么?要不你怎么那么兴奋?”
“你……”李翠萍被严清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却是被旁边的男子拦住了:“少废话,赶紧向那个女人赔礼道歉。”
李翠萍一愣,下意识地问道:“邓经理?”
“你要是不愿意被调离,就给我说声对不起。”邓主管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下了死命令。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李翠萍等人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完全是仗着自己的实力,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无视客人,毕竟,他们的工作,一旦入职,就可以一直留在这里,而且还会继续传承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犯了什么严重的过错而被送到警局,那是不可能被强制辞退的,李翠萍不管在多嘴上说些什么,都不会被辞退的。不过,可以调动,也可以调动,也可以调动。
不过,从邓经理的口气和之前和严清的争吵来看,傻子都能猜到,应该就是他了。
李翠萍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愿意被调离,在国企酒店工作,这是所有人做梦都想要的待遇,就算是神仙,也比不上这样的待遇。
薪水高,福利多,每个月有三个假期,偶尔还能从厨房里拿点吃的回来,两口子都对她刮目相看。
如果她被调任到那种艰苦而辛苦的工作中去,那么她干了多少年????她会不会弯下腰去?
李翠萍又看向了严清,这个傻小子到底是谁,竟然能让邓主管把她给调离了。
“喂,小姑娘,是我嘴贱,我没有把守好大门,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李翠萍也是个聪明人,见机行事,立刻认错。
“哼。”严清看着她,一言不发。
李翠萍扭头看向严中秋,歉意地说道:“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一次。”
严中秋有些不适应,伸手揉了揉后脑,不知如何接话,以前也见过一些城里的人,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可今天却是头一次听见他们向自己赔礼道歉。
这种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
严中秋站得笔直,清了清嗓子,暗道自己的妹妹,果然是个聪明人,居然能办到这种事情。
严清也察觉到了严中秋的目光,朝他使了个眼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说对不起有个屁用,既然你做了坏事,那就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说到这里,他转头对着邓主管笑了笑:“邓先生,您说是不是?和我们之前讨论的成果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邓主管察觉到了他话语中的杀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斩钉截铁地说道:“严先生说的没错,那么,今天所有的开销,都是李先生出的,到了晚上,就从他的薪水中扣吧,怎么样?”
“我……”李翠萍很想拒绝,但是一想起自己失去的那份工作,自己的工资和粮食根本就不算什么,于是她就闭上了嘴巴。
严清见无人反驳,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却发现于印南和沈书瑶还站在那里,不由好奇问道:“还愣着干什么?要不要和我们共进晚餐?”
说到这里,严清忽然醒悟过来,很是豪爽地拉过一条板子,调侃了一句:“那就好,免费的,你要是不想要,那就太可惜了。”
于印南和沈书瑶同时摇了摇头,一副被人记住的样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她不确定严清是有意还是无意,言外之意明显就是在讽刺他们为什么不离开,而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
“不用,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吃点蔬菜和肉类,妈妈和袁伯母给我们准备了不少的美食,我们要回家了,不能陪着你。”
于印楠的妈妈,就是袁大娘。
沈书瑶微笑着,靠近于印南,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权威。
她和严清私下里已经翻脸,不过为了给于印南一个好的印象,她表面上对严清表现的很热情。
然而,严清却只是一脸冷漠地“哦”了一句,继续往下翻着价格单。
沈书瑶被这句话给激怒了,她在心中暗骂,别装了,你打印南的主意,大家都看在眼里。如今还跟他玩捉迷藏,实在太无耻了。“严清,要不要和我们走一趟?看到你回来,伯父伯母一定会很高兴的。”于印南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严清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抹了抹眼睛,轻叹一声:“印南兄,沈叔叔他们把我赶走了,你还不清楚么?我只是希望能和我的亲人团聚,不会回到那个悲伤的地方,请离开这里。”
赶紧离开吧,她可不希望看到这两个人在虚伪的样子,果然是一家人,演技都是一样的。
“这……”神色一愣。
于印南一脸征询地望着沈书瑶,沈书瑶苦涩一笑,道:“父母的意思是,他们这样,一定有什么理由。”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和沈书瑶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是故意捣乱,把我给踢出去了么?”严清从桌上的两个竹子上,取出一对,一对递给严中秋,一对则是一对,看向了旁边的沈书瑶。
严中秋和于印南都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沈书瑶的身上,她的眼中满是疑惑和失落,而她的眼中,却满是好奇。
“严清,休得胡言乱语。”
沈书瑶故作镇静地蹙了蹙眉心,沉吟片刻后,语气变得柔和:“我是父母的亲生女儿,再加上这些年在外受罪,他们对我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可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你会为了这事儿在家中大吵大闹,我父母就把你训了一顿,结果你越说越凶了。”
严清却是直接开口:“在你的眼中,我这个义女,在家里是不能为所欲为的,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印南大哥,把她带走。”“?”沈书瑶。
“印南哥,严清说的都是骗人的,你要相信我。”沈书瑶一脸茫然地望着于印南。
还不等于印南说话,严清就冷冷一笑:“印南大哥?这么亲密的称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很熟悉,这两日,两位就是朋友了。”
“你总是说我偷了你的,好吧,你要这样,那就这样吧,我不会再喊了,省的你再说我偷你的。”
沉默中,沈书瑶含泪望着于印南,转身抱着包装好的便当,快步走了。
“行了行了,回头我就说我欺负她了。”严清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轻叹一声,转头对严中秋说道:“大哥,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占她便宜。”
严中秋点头道:“是的,他没有被人欺负。”“严清,我就不打扰你了,等我有时间了,我会来找你的。”于印南打断了他的话。
“你走吧。”叶伏天淡淡的说道。严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道,你不是说好了,要明天见她吗,这不就说要等你有时间了,这张脸,果然是个大老爷们。
印南一离开,严清就点了一份菜单,询问了一下严中秋的意思,又点了一份主菜,李翠萍听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好看。
最终,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跑到了厨房,让厨师给她做饭,不敢多说一句话。
严中秋见状,也是好奇,伏在桌上,小声询问严清是如何办到的。
严清环顾四周,发现无人关注,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嘿嘿嘿。”
看到这一幕,严中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他本能地往后一退。“三弟,你可曾听说过,所谓的‘虎吞象’?”
严中秋怔了怔,旋即摇摇头,坦然说道:“我听说的都是装腔作势的人。”
习惯了安逸生活的人,最害怕的是什么?他会被拖出去,丢入一个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地方。
比如李翠萍,比如邓主管。
严清在见到邓主管之后,先是报出了自己是“大干部”的姐姐,将李翠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次。
而且还暗示了,要是李翠萍不认错,不负责,她就会向上级举报,要求调查这个国企酒店的工作人员。
看看是什么“高贵”的成份,可以瞧不起那些没有成份的乡下人。
邓主管一听说“举报信”三个字,就已经双脚发软,更不用说后续的侦查工作了,大家都是从那段时间里活过来的,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他立刻就下定决心,要和严清同流合污,尽量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以免被李翠萍牵连,从而得罪了那位贵人。
而且,邓经理也有些自私,他很早以前就打算让自己的闺女进入公司上班,但是现在国有酒店实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可是,要是李翠萍执迷不悟,不认错的话,事情还不是水到渠成?
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李翠萍竟然如此狡猾,一看形势不妙,连忙认错。
严中秋对严清比了一个大大的赞,想起之前的事情,他就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三弟,你怎么也没有料到,沈家人会如此排斥你,还将你逐出了家门。”
严中秋本能地叫出了过去十八年来一直叫沈书瑶的名字,尽管他改口了,但严清的神色却有些黯淡。
“放心吧,我的日子过的很好”严清看着严中秋有些尴尬的样子,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笑容。
事实上,她就算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也没办法体会那种感觉,沈家人也好,于印南也好,她都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就算占据了她的身子,她也不会去抢夺,她只是一个牺牲品,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没有能力去帮一个男人去追一个喜欢的男人。
严清心中充满了疑惑。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要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说起。
而现在,她的母亲,四位兄长,奶奶,都是她的家人,而叶炎,则是她的救命恩人。
“来了,赶紧吃饭吧,要是不能把便当都带走,那就别想了。”刚好这时,饭菜已经做好,严清赶紧岔开了话题,将一份白饭递给了严中秋。
严中秋沉默着,嘴角勾了勾,心里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严清,然后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咽。
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吃到肉了,此刻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塞进肚子里,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等吃饱喝足,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馒头,用油纸袋包好,然后在李翠萍愤怒的目光中离开了饭店,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以后绝对不会“口出恶言”了。
“三弟,马上就要出发了,我要先去菜市场逛逛。”严清冲着严中秋招了招手,咧嘴一笑。
“哦,好。”霍眠应了一声。严中秋对妹妹言听计从,就像个保镖一样守在她的身旁,用目光把街上的色狼都给震慑住了。唉,漂亮的姐姐也是个麻烦。
两人来到了供销部,严清径直走到了零食专柜前,看看标价和票子,数了数手中的钞票和钞票,然后指点了几个商品,示意店员把它们打包。
又给他带了一袋面条,等他身上的粮食用完了,就让严中秋带着他的行李回了火车站。
“那岂不是暴殄天物?”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严中秋迟疑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地问道,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花那么多钱来给自己送零食。
闻言,严清“啊”了一嗓子,旋即一脸愧疚地眨巴着大眼睛,清了清嗓子道:“家里人多,当然要多点,难得一次发财,当然要好好庆贺一下,你就别操心了。”
这些钱不单单是为了家人,也是为了叶炎,因为所有人对他的观感都不是很好,所以她在购物的过程中刻意的避开了严中秋,没有让他看到确切的数量。
打算等他们中午上班的时候,再偷偷的跑到叶炎那里。
“你这是要请我吃饭吗?我在这里吃了一顿饭。”
“哦,又不是什么钱,三哥,你就不要这么见外了,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找我。”
“嗯。”
严清看着严中秋不再啰嗦,大步往外跑,心里美滋滋。
*
远处的白云从山顶掠过,橙红色的天穹上悬挂着一颗硕大的红色柿子,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品尝一下其中的味道。
傍晚的阳光照耀在刚刚从农场里回来的村民们身上,他们的工作很累,但脸上却都挂着笑容,疲惫中透着活力。他们只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更好,能够填满自己的胃,能够更好的穿上自己的衣裳。
等到人群渐渐散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空地上。
叶炎背起了山中仅剩的一堆花生米,步伐沉稳地走向了村里的库房,一头柔顺的短短的头发,遮挡了他平静的黑色眼瞳,身体微弓,嘴唇紧紧地咬着,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等库房的工作人员和财务人员统计了一下花生的分量,这才将他打发走。
回去的路一如既往的冷清,没有一个人,他摘下一株野草,用纤细的手指在地上一扭,很快就变得栩栩如生。
路过陈家人的院子,他下意识地朝屋里看了看,发现房门是开着的,陈爷爷背着自己在厨房里清洗,陈小月就在旁边,正在吃饭。
陈小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门外望去,看到叶炎后,她立刻拿起手中的鸡肉饼,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美女,你来啦,我送你的。”
闻言,叶炎面色一沉,转身就逃,可当他走出栅栏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突然停住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让自己的气息稳定了一些,这才走了进去。
院子的大门是用竹子砌成的,一目了然,里面有两个房间,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院落的一角,因为她的裙子太过短小,只露出了一小段纤细的腰肢,这一片雪白,让他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严清。”叶伏天开口道。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嗓音。
“嗯?”安格列微微一愣。严清转过身去,看到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媚眼如丝,“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长时间了。”
时值盛夏,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淡淡的紫色花朵,耳朵上插着一朵粉红色的花骨朵,和她的黑色长发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忍不住想要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她的嗓音好似百灵之声,悦耳动人心魄,让他心跳加速,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眼底闪过一丝波澜。
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炎歪着脑袋,闭上眼睛,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慌乱。
严清并没有注意到叶炎的心情,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株两人高的大树上,问道:“你的房子里怎么会有一株这样的大树,真漂亮。”
“……”本来是不存在的。
叶炎一听,顿时就想到了自己在深夜里,偷偷地把那棵大树从山里背了出来。
脸上一片通红,就算是脖颈也是如此。
“你的脸蛋怎么那么红,是不是被太阳烤坏了?给我瞧瞧。”严清看到这一幕,赶紧快步走过去,想要看看叶炎的面容,可是还没有摸到他的脸上,他的手掌已经被他避开了。
“我还好,你怎么来了?”叶炎被震得后退了一大段距离。
严清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叶炎,见他一副躲着自己的样子,撅着小嘴巴,似乎在调戏他,她抿了抿嘴唇,故意凑到他身边,打趣地说道:“我很想念你,就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叶炎的心跳很快,生怕被她听到,他慌乱的向后缩了缩,胳膊被一只手握住,她的呻吟声在他的耳畔回荡。
“哎,我有那么吓人么?你都差点离开自己的房子,就是因为躲避我。”
严清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在叶炎眼里,是不是就是一头凶残的野兽?每次见到她,他都会躲着她,让她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质疑。
她之所以没有质疑自己的美色,是因为她的美貌,所有人都看到了,没有任何的疑问。
至于交友,她也不是很清楚。
“不是。”陈曌摇了摇头。叶炎有些口齿不清地说着,甩掉了她的胳膊,径直走向了庭院,不过当他来到庭院中央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内裤,那条被晾在了晾衣杆上,还没有收起。
他只好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飞快的将它和其他衣物合在了一块,放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确定她看到没有。
叶炎如此大的手笔,严清也只能当做没有看到,事实上,她在他还没有回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而且还感慨了一句。
咳咳,我能告诉你么?
严清嘿嘿一笑,转移了话题:“你要不要把我的内衣给我?不行,要不要把我的东西都装进去?”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嗯,我带了一些美食过来。”严清赶紧岔开了话题,率先从叶炎身边走过,走向了主卧,在他身后,表情有些狰狞,狠狠地抽了抽嘴巴,忍不住咒骂了一句,嘴巴比脑子还快。
一代清誉都要葬送在今日,嘤嘤嘤。
严清从挂在主宅大门上的铁钩上取下了自己刚刚买来的零食和面条,调整了下情绪,回头看了一眼,得意地说:“你看,很香,你尝尝。”
“你自己带着,我才不稀罕呢。”叶炎连忙摇头,一口回绝。严清也没在意,直接从包中掏出一块鸡蛋饼和一块烧饼,“叶兄弟,你要不要我给你吃?”
“你是说,女人之间,有一个人给你做事,你就一定要这么做?还给我买了礼物,还给我喂了饭?”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有些懊恼,嘴唇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最终还是垂下了脑袋。
别把她牵连到自己的乱七八糟的人生中,也别让她受到别人的非议。
然而。
叶炎的双拳渐渐握紧。
即使他的理性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早就应该知道了,但是他的脑子里,怎么会有另外一个人在咆哮?
若是没有在这里遇到,若是时光倒退数年,他还能保持着自己的骄傲,重新回归。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他就有权利接受她的好心了吗?他也没必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想把她往前挪一挪。
叶炎嘴角泛出一丝冷意,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拂袖而去,不再理会自己,但下一刻,他却抬起头,望向声源。
“就你一个人,叶炎。”
严清往嘴里塞了一颗芝麻,腮帮子鼓了起来,就跟一群小白兔似的,一边啃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其他的臭汉子,根本就不值得我给你喂食,做梦去吧。”
说完,严清的目光在叶炎脸上转了一圈,直到他不自在地转过身去,他才嘿嘿一笑:“你长的真俊,说话也太损了吧?以后你要是再这样伤害我,我可饶不了你。”
“我是不是有点被人欺负了?这是你做了多少次?”严清愁眉苦脸,可可捏着手指,轻轻一声叹息。“唉,算了,你要是敢来,我就离开这里。”
两人大眼瞪小眼,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半晌后,叶炎第一个打破了寂静,结结巴巴地说道:“快请进,请进。”
说罢,他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房门,木制的大门嘎吱嘎吱作响,光线透过门缝照射进来,让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东西。
严清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就猜到叶炎这是在故弄玄虚,哼哼。
“请坐下。”说罢,他迈步进了房间。
屋子里的摆设很古朴,但很干净,一尘不染,一切都很整齐,左边是一个木质的床铺,一个衣橱,右边是一把木头桌子,一把椅子。
因为固有的观念,她很难相信,一个粗犷的大块头,会把自己的房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是一个人住的。严清将自己带来的所有物品都摆到了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唯一的一张座椅上,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腿上,目光扫过整个屋子,最后定格在了屋内的主人。
他将几件正在劳动的工具放到了角落,又从旁边的抽屉中取出一袋用油纸袋包裹着的物品,放到了严清面前的桌上。
“怎么回事?”严清有些奇怪地望着那个包裹,然后抬头望着叶炎。
叶炎撇了撇嘴,慢条斯理地说:“糖。”
“这么说,你也爱吃糖了?”严清眼中精光一闪,抬起头来,一层层掀开了油皮,露出了一个个淡金色的立方体。
他连忙夹了一块,塞到了口中,一股浓烈的甜味在舌尖上弥漫开来,又硬又粘,不过口感很好,很甘美。
“这是给小月准备的。”叶炎晃了晃脑袋,看着严清再次拿起一枚,往自己口中一塞,这才放下心来。
她确实很爱孩子们的喜好。
闻言,严清停下了手里的糖果,眯了眯眼,用一种她都没有注意到的不满说道:“小月,你是不是在约会?我不想再吃饭了。”
说着,他还将手中的油纸袋子推到了叶炎面前,只是这个问题一说出来,现场的空气就僵住了,严清清了清嗓子,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为什么她的语气听起来就是在吃着什么?
嫉妒?
严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叶炎,妈呀,自己这株一万多年都没有开花的老铁,怎么一出生,就长出了一株嫩芽?
不,我也不知道。
怎么听起来那么神秘?她上辈子看遍了很多有钱人,也看了不少娱乐圈里的帅哥,不管是成熟的,还是青春的,都有。
尽管大部分的房子都倒塌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容貌都无可挑剔。
那么,叶炎的“男色”,就不太合适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爱?或者说,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产生了一种依赖性?感觉很难理解,她脑子一团浆糊,完全理不清楚。
还是说,她在潜移默化中,对有男朋友的人,总是会有一种疏远的感觉?
好讨厌!!!
“就是你送糖果的小姑娘,小月。”
叶炎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严清,就他这种情况,村子里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除了她,谁都不想接近他。
“哦哦哦。”点了点头。脑子一转,严清就不敢再看对方了,连忙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
“好了,我走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快入夜了。”
“我送你。”叶伏天说完,转身离开。
叶炎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眉头一皱,心想这里房子少,杂草也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后悔莫及了。
真不明白,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严清,竟然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在花生地的时候,她就被一条毛毛虫给吓哭了。
叶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有发现严清的异常。
“哦,好。”霍眠应了一声。严清目送叶炎离开,目瞪口呆地点头,然后拿起一根麦芽糖,甜甜的味道,实在是难以言喻。
经过陈宅的时候,陈小月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他们,连忙走过去,给严清递了一堆用狗尾草编织而成的鲜花。
一脸娇羞的通红,娇声奶气道:“美女,我给你买一束鲜花。”
“谢谢。”王耀道。严清惊讶地接过了那份礼物,虽然这份贺礼并不精美,而且歪歪斜斜,歪歪斜斜的,可是,这份贺礼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一朵鲜花绽放,让她开心得不得了。
“你以后还会来么?”陈小月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严清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陈小月的头发:“还来。”
陈小月一听,顿时眼前一亮,似乎生怕她食言,赶紧回到家里,偷偷地观察着两人。
严清一来,叶炎就像是一个装饰品,被彻底的忽略掉了。
“好了,我们出发吧。”严清冲陈小月招了招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带着叶炎,走向了村头。
刚出门不久,严清就开口了:“小月,她一个人?”
她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其他人,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按理说这个女孩应该还能坚持到现在。
叶炎沉吟片刻,用平静的口吻慢慢说道:“几年前,家里发生了一场大饥馑,家里就她和她的祖父两个人,老太太不爱与人交流,平时很少出去。”
“……”霍眠:“……”
严清只感觉手里的那一捧花,沉甸甸的,像是有万钧之力,良久,他才笑了起来:“怪不了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光望向旁边的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叶炎,哪怕是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你也要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生活,这样你的生活,才能有翻盘的机会。”
“早晚有一天会看到阳光的,你放心,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独自一人,独自一人在世间,感受着亲人的关爱,感受着不是自己的躯壳,没有谁能体会。
从某种程度上说,她也是叶炎的一种人。
叶炎注意到了严清眼中的泪水,不知为何,他从他眼中的笑容里,感受到了与自己一样的落寞。
是的,她很寂寞,可是她的周围,却有很多人都喜欢她。
“放心吧。”
夕阳西下,一望无际的荒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一股夏天的清香扑鼻而来,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笑容,继续向前,朝着更好的方向而行。
看着严清消失在南沟村的门口,叶炎这才往回赶。
林家的人刚用过晚餐,一家人都在外面晒太阳,看到严清从远处走进来,林爱云第一个站了起来,“你姑姑说,你去外面玩了,怎么这么久?”
严清和严中秋下午回来,他请假了一天,却没能在家里呆下去,而是跑到田地里给张文华打工。
严清难得休息一次,自然不会自己出去工作,而是留在了家中,陪着王彩晴照顾孩子。
他看了看天色已晚,就找了个理由,把自己的行囊送到了风源村,又用两个小纸条勾引了两个孩子,旁敲侧击地要了叶炎的住处。
“随便转转?儿子,我走丢了,这才回来。”严清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爱云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严清手中的那株小狗尾巴上,不由一愣,问道:“你几岁了?还在这里采野菜?”
“呵呵呵,这是一种永远都不会衰老的孩子。”
“你才多大啊,还说什么年纪大了?张文华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严清,笑呵呵的说道。
院中的其他几个听到这话,也都哄然一笑。
严清毫不脸红,眯起了眼,小声说道:“喂喂喂,等我把饭做好了,我们一起分。”
“没有什么比吃饭更好的了,赶紧吃饭吧。”张文华做了个请的手势,严清立刻拉住了林爱云的手臂,跑到了厨房里。
“你今晚买的面条,我怕面条粘糊糊,就没有给你准备,我这就去给你煮,你要是饿了,可以吃点土豆丸子。”
林爱云连忙用铁锹挖了起来,对着严清说道。
“好嘞。”严清老老实实地掀开了盖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薯丸子端了出来。
将土黄的红薯煮了之后,用木棒敲碎,加入少量的粗面粉和清水,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加入少许的糖,然后在蒸笼中蒸制,这样就成了一个又圆又萌的糯米丸子,口感松脆,味道鲜美,是村里很普通的一种小吃。
严清坐在火炉边,一边啃着红薯丸子,一边津津有味地想要看看林爱云是如何下厨的,这或许就是厨艺不精的一种享受。
林爱云先是生火,往平底锅中倒入一勺清水,随后还不忘记从篮子中取出一些青菜和青葱,将其清洗一番,待到开水沸腾之后,将旁边的面条倒入其中,待到煮沸之后,便将其取出,倒入一个大盆中。
严清见状,走了过来,拦住了她:“妈妈,这些蛋不是用来滋养姑姑身体的么?我才不稀罕呢。”
严清虽然性格比较洒脱,喜欢享乐,但也很清楚,现在的鸡蛋很珍贵,很多时候,村子里的人都不会买,只会留着,等积累够了,就可以卖给供销社了。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人吃,一般都是孕妇,老人,孩子。
要不是王彩晴刚刚怀孕,身体虚弱,她也不会每天都喂她蛋。
他们本来就在奶奶家里过日子就很尴尬了,再每天都有好吃的,还不得让家里破产?再说了,她的鸡蛋也不是很多,昨天还听说叔叔要给她带回来。
“你奶奶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帮你打电话,说你付了钱,你就去买点东西吧。”林爱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担心。
“哎呀,真丢人。”严清拒绝了,示意林爱云将鸡蛋放回原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这东西,我姑姑自己留着,毕竟,这鸡蛋不好找。”“你这小鬼啊。”林爱云无言以对,最终长长一声长吁短叹,将那颗蛋重新放到了厨房的碗橱中,然后又去了一趟锅底。
将猪油、酱油、盐倒入盆中,倒入热气腾腾的汤汁,将调味品混合在一起,倒入面条和卷心菜,最后洒入葱段,完成。
“真的好闻。”严清跟着林爱云走到了饭桌旁,深深地嗅了一口,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爱云看着严清这个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用毛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围裙,提醒她:“等下凉了再说,不要烫着了你的嘴巴,我让你弟弟用艾草给你房间熏一熏,昨晚你不是叫了很多蚊虫吗?”
“妈妈,我最喜欢你了,妈妈。”严清抱着林爱云的香肩,用她那俏皮的声音,让林爱云笑的合不拢嘴。
“我也很喜欢你。”林爱云听了,差点害臊得恨不得找个借口离开。
严清看到“落荒而逃”的林爱云,忍不住掩嘴偷乐,往木椅子上一靠,盯着面前的一锅热乎乎的面,心中默默想着:无论这爱是属于她,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家庭。
晚饭后,大家都聚集在客厅,为了不让任何人看到他们,他们都关上了房门。
严清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郑大夫写的那张军用绿皮小背包中的证件拿了过来,让大家看了一下,那张纸上用鲜红的印章印着,数量不可能作伪。
严清说的话,他们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不过,出于对联盟的信心,严清决定让所有人都看到。
“一共六十五元,我占百分之二十,其余五人一半,我十三,大家各十个四。”严清说着,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了一叠钞票,那是大联合,还有五张是不同的钞票,她把所有人的钞票都分成了一份,放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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